“草鞋底”
与
“麻尖角”
古镇后塍街上,有一种形状与名字都比较奇特的食品,叫作“草鞋底”和“麻尖角”,当地居民都用它来作为早餐佐食。
其实,“草鞋底”与“麻尖角”像黄桥烧饼那样,都属大饼种类,“草鞋底”形状为椭圆形,上面撒满了芝麻,看上去,犹如农民穿的草鞋模样。“麻尖角”的形状则呈菱形,有两只尖尖的角,上面同样撒满了芝麻。家乡的居民,望形生义,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是色、香、味、形四佳!
做这两样食品,需要一台称之为“桶炉”的设备。那是一个与柴油桶差不多大小的炉子,中间呈“腰鼓”状的孔,“鼓”底可加煤炭燃烧。“鼓”壁就是用来“贴”“草鞋底”与“麻尖角”(就是将“草鞋底”与“麻尖角”粘牢)的地方。清晨,那“桶炉”师傅将炉子用煤生旺,后塍叫“玍”(音嘎)炉子,然后将隔夜发的“酵头”面团揉“熟”,就开始做那“草鞋底”与“麻尖角”了。那师傅先将揉好的面团一一摘成小团,大小,分量全凭经验,一般不差毫分的。然后像变戏法般地反复揉搓,再用擀面杖擀。做成甜、咸两种“草鞋底”。甜的只不过在芯子抹上一些糖一类的东西而已。而那咸的,却要在中间包上萝卜丝、葱花之类。还要做得严严实实,非但“不露馅”,还得吃口酥,全靠师傅的功夫深了。所以,咸的“草鞋底”价钱要比甜的贵一些。待到毛胚制成,已是半成品了,那师傅就在“草鞋底”面子上撒上一把芝麻,“草鞋底”的胚子就成了,等待进“桶炉”去烘熟。
做“麻尖角”的功夫,有点像拉面手艺。只见师傅将揉“熟”的面团横拉竖掼,在那面台板的“啪啪”声中,面团逐渐变成长条。那师傅在上面涂些“料作”,再将那条子折叠,压平,撒上芝麻。然后,用刀将它斜着划成一个个菱形,“麻尖角”的半成品胚子也就做好了。接下来也就是进“桶炉”烘熟了。
桶炉的腰鼓状孔的底部,炉火正旺,师傅要将半成品胚子“贴”牢,手法一定要快,否则,烫得很,所以,桶炉师傅的右手背上是见不到汗毛的,都被那炉火“烘”掉了。桶炉师傅将胚子有芝麻的一面放在自己的右手掌上,在胚子背面上面涂上些许水,右手迅速向“桶炉”内一伸,往桶壁上飞快一捺,手往外一抽,那动作快得叫人目不暇接,姿势似雄鹰展翅,如舞蹈般地一气呵成,那胚子就牢牢地“贴”在“腰鼓”壁上了。不一会,那“草鞋底”与“麻尖角”渐渐膨胀。师傅就用一把火钳,将已熟的“草鞋底”与“麻尖角”一一铲出,放到“桶炉”面上。这火候全靠师傅的经验,铲早了,夹生不好吃。铲晚了,烘焦了底部没有“卖相”。师傅的手艺,就在这时展示得淋漓尽致。食客眼望着那形状奇特,面子金黄,上面撒满满天星般的芝麻的“草鞋底”与“麻尖角”,顿时垂涎欲滴。
可惜,如今这项手艺仅有一些老师傅操守。后塍有一个叫阿兴的老师傅,几十年从事“桶炉”工作,手艺堪称一绝,他做出的“草鞋底”与“麻尖角”,简直是一种工艺品,不少人都爱上他的“桶炉”品尝。如今年事已高,也歇业休闲了。现在开“桶炉”店的,大部分是半路出家,一些“大麦头”师傅,制作出来的“草鞋底”与“麻尖角”,总觉得不如“跪红毡毯”出身的师傅制作的口味好。看来,这“草鞋底”与“麻尖角”的手艺可能要失传,那多可惜!能不能也像“黄桥烧饼”“山东煎饼”那样,将这手艺代代相传,打造特色品牌,使传统手艺不失传,再申请一下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以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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