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我的前半生》⑤ | 人活一辈子,最怕被欲望冲昏头脑

文化   2024-11-23 19:51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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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读的是《我的前半生》,这是清朝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在抚顺战犯管理所中写的“反省式”自传,记录了溥仪从登基到流亡,再到接受新中国“改造”的过程。让我们共同阅读这本书,透过这位末代皇帝的人生悲喜,读懂20世纪的中国。

欢迎大家每天坚持阅读,与我们积极互动。阅读,既是一种陪伴,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

领读 | 储杨
十点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我的前半生》。

昨天我们读到,在天津待了七年的溥仪,似乎终于等到了时机,关东军与远支宗室纷纷向他暗示:东北复辟万事俱备,只欠溥仪。


但这一切真的如想象般顺利吗?溥仪是否能够如愿以偿,重登大宝呢?


让我们开启这本书的第五部分:到东北去。



日本人意见分歧



还不等“静园”里对出行的事商量出一致意见来,第二天,日本驻津总领事馆的后藤副领事就找上了门。


他们对我去日本军营的事情全知道了,总领事馆表示:他们对我的心情和处境是完全理解的,但是认为最好是慎重从事,现在不要离开天津,他们负有保护的责任,不得不作这个劝告。


我在天津住了七年,对日本军政方面的摩擦、猜疑,多少是有点知识了,这时我对于军政双方的“发言权”上,也有了新的看法,这是和陈宝琛那一伙不同的。


陈宝琛一向认为文人主政是天经地义,他坚定认为如果东京方面没有表示,就千万别听军人们的话。


我的看法则不同,认为能决定我命运的,现在不是日本政客,而是军人。


溥仪


后来,陆续有人从东北回来带来消息,对我也是一种鼓励,他们说,日本军队已经控制了全省,熙洽等人是随时可响应复辟的。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谣言,说国人要对我有不利的举动,因此,我更觉得不能在天津待下去了。


尽管我一心想走,但我毕竟是日本行政当局的客人,必须和总领事馆说通了才能行。


可惜中间得到的消息,令我非常糊涂,日本军政两界的意见分歧和暗中摩擦,令我非常生气,可又没什么办法可想。


最后,我背着陈宝琛,采纳了郑孝胥的意见,派了日本人远山猛雄到日本,找刚上台的陆相南次郎和“黑龙会”首领头山满进行联络。


我根据郑孝胥起的草,给这两位大人物各写了一封信。


后来,一九四六年在东京国际法庭上,南次郎拿出了那封信,给律师作为替他辩护的证据,我因害怕将来回到祖国受到审判,于是当场否认了这封信,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我一边等待,一边活动,终于在三个多星期以后,盼来了回信,在他们的安排下,我将与土肥原会面。



会见土肥原



土肥原,可以说是个完全靠侵略中国起家的日本军人。


他和板垣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的二十五名战犯中被判定犯罪条款最多而最重的两个人。


他向我问候了健康,就转入正题,他说关东军对满州绝无领土野心,只是“诚心诚意地要帮助满洲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国家”,希望我不要错过这个时机,快快回到我的祖先发祥地,亲自去领导这个国家。


考虑到土肥原本人是关东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又斩钉截铁地说:“天皇陛下是相信关东军的!”于是,我认为这一切是可信的。


土肥原走后,吉田告诉我,不必把这件事告诉总领事馆,关于动身去大连的事,自有他来妥善安排,我也决定,除了郑孝胥之外,我再也不找别人商量。


土肥原


但这样的事,任何人都瞒不了,第二天报上就登出了我与土肥原见面的新闻,陈宝琛匆忙从北京赶了回来,大家伙也是争论不休。


那些天,我还收到了不少来信,有人忠告,有人警告,他们劝我不要认贼作父,要顾惜中国人的尊严。


我已经被复辟的美梦完全迷了心窍,任何劝告都没有生效,我还决定对外绝不说真心话。


在“天津骚乱事件”的第三天,我藏在一辆跑车(即只有双座的一种敞篷车)的后厢里,在吉田还有相关人员的掩护下,顺利地到了一个码头。


码头上很清净,我很快就明白,这不是日租界,我有点发慌,直到走进船舱,看到了郑孝胥父子俩如约候在里面,心里才稳定下来。


过了二十年后,我从日本的《文艺春秋》杂志上看到工藤写的一篇回忆录,才知道船上还暗藏了一大桶汽油,准备万一被中国军队发现,无法脱逃的时候,日本军人就放火烧,让我们这几个人证与船同归于尽。


那时,我们离油桶也不过三米之远,我却认为离着“幸福”是越来越近了呢!



偷渡



在路上,郑孝胥讲了一整天的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十三日的早晨,我们到达了辽宁省营口市的“满铁”码头。


为什么去沈阳要从营口登陆,这个问题我根本不曾考虑过,我想到的只是东北民众将如何在营口码头上来接我。


在我想象中,那里必定有一场民众欢呼的场面,但是船身越靠近码头,越不像那么回事。


那里并没有人群,更没有什么旗帜,等到上了岸,这才明白,不但迎接的人少,而且全是日本人。


经过上角利一的介绍,知道这些都是板垣派来的人,为首的叫甘粕正彦,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把我和郑氏父子带到了一个叫汤岗子的温泉疗养区。


我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餐别有风味的日本饭菜,然后心旷神怡地睡觉去了。


过了一宿,我才明白这次又是乐得太早了,漱洗之后,我想出去溜达一下,看看左近的风景,却不料被告知,连楼都不给下。



这时我不知道日本人正忙着,因为在国际上处势孤立,内部对于采取什么形式统治这些殖民地,意见也不统一,关东军自然还不便立刻让我出场。


不过我已经感觉到,日本人对我,已经不像在天津那么尊敬了,这个上角利一也不是在天津驻屯军司令部看到的那个上角了。


在一种不安的预感中,我等待了一个星期,上角才接到了板垣的电话,说请我搬到旅顺去。


搬到旅顺大和旅馆后,又是和之前一个做法,告诉我不要下楼,自然楼下的人也不上来。


不过,我却发现,郑孝胥父子也获得了像罗振玉一样的待遇,上上下下不受阻拦,而且还可以到大连去。


后来我才明白,这些口口声声叫我皇上和宣统帝的,这些绞尽脑汁不辞为我奔波着的,他们心里的我,是纸牌上的皇帝。这种皇帝的作用,不过是可以吃掉别人的牌,以赢得一笔赌注而已。



不安的消息



我到旅顺以后,感到最惶恐不安的,倒不是因为受到封锁、隔离,而是从上角这几个日本人口中听到一种模模糊糊的意思,是关东军似乎连新国家的国体问题都还没定下来。


这对我来说,比没有人迎接我更糟糕,没有人迎接,还可以用“筹备不及”的话来解释,“国体未定”又是怎么回事呢?


国体既然未定,土肥原为什么要请我到满州来呢?


这样等了三个月,到我过生日的第二天,即一九三二年二月十九日,忽然传来了一个对我宛若雷击一样的消息。


说是刚刚复会的东北行政委员会通过了一项决议,要在满州建立一个“共和国”。


当我得知板垣执意不肯同意“大清复辟”之后,立刻跳起来说:“土肥原说的不是帝国吗?连帝国也不是了吗?”


《末代皇帝》剧照


“什么委员会,我用不着‘委员会’!我也不当什么执政,我回我的天津!”


郑孝胥却极力劝我,说复辟必须依赖日本,眼前与日本反目,将来的希望也就完了,复辟就更不用提了。


他又讲了一堆历史例子,劝我答应,可是那些故事我都听够了,无论是刘秀还是重耳,都没有放弃君主称号的,我再三的固执不依,他却胸有成竹地说:


“下午板垣就来觐见,请皇上对板垣说吧。”


“让他来!”我气呼呼地回答。


待到下午见到板垣的时候,他慢条斯理地和我报告关于“建立满州新国家”问题,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用不紧不慢的声调说:“这个委员会代表满州群众,一致推戴阁下为新国家的元首。”


听到从板垣嘴里响出个“阁下”来,我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来了,这还是第一次听日本人这么称呼我呢!


在我心里,东北二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三千万的人口,全抵不上那一声“陛下”呀!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溥仪相信了关东军,离开天津,去往东北,渴望实现重登大宝的梦想。


可这一切并不如愿,在日本人的阴谋下,溥仪连“皇帝陛下”的称号都被换成了“阁下”,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愤怒的溥仪在与土肥原交涉之后,能否挽回局面呢?


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内容吧!


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及电影《末代皇帝》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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