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我的前半生》① | 皇宫里的童年,如大梦一场

文化   2024-11-19 19:5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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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读的是《我的前半生》,这是清朝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在抚顺战犯管理所中写的“反省式”自传,记录了溥仪从登基到流亡,再到接受新中国“改造”的过程。让我们共同阅读这本书,透过这位末代皇帝的人生悲喜,读懂20世纪的中国。

欢迎大家每天坚持阅读,与我们积极互动。阅读,既是一种陪伴,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
领读 | 储杨
十点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们开启一本新书——《我的前半生》。

看过电影《末代皇帝》的人,一定对片尾记忆深刻,历经沧桑的溥仪,回到故宫——自己曾经的家,还要买票,这其中的心酸,让无数观影者流泪。

他的一生,就像他自己总结的:

刚会跑的时候,就被抱上“宝座”,浑然无知地度过了三年革命的风暴,然后在封建军阀保护下的皇宫,度过了他的童年。

命运对于溥仪而言,早就注定,无法自行选择,在那动荡的年代,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前半生呢?

让我们开启这本书的第一部分:我的童年。



登极大典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日的傍晚,醇王府里发生了一场大混乱,这场面,即使后来老人和我说起,也早已没有印象。


老人们说,那一场混乱还多亏乳母才结束的,她看我哭得可怜,本能地喂我,才让我止住了哭叫。

最后,那群军机大臣与父亲商量了一下,破例让乳母抱我一起去,先抱到中南海,再由内监抱我见慈禧太后。

我和慈禧这次见面,还有点模糊的印象,我记得自己忽然陷入了许多陌生人之间,尤其可怕的是,在一个阴森的帷帐中,露出一个消瘦的老太婆的脸,丑得要命。

据说我一看见慈禧,立刻嚎啕大哭,浑身哆嗦不止,她让人拿糖葫芦哄我,也被我扔在了地上,弄得慈禧很不痛快,说:“这孩子真别扭,抱到哪儿玩去吧!”


我入宫后第三天,慈禧去世,过了一个多月,即十二月初二这天,举行了登基大典,我后来听人说,这个大典又被我哭得大煞风景。

我父亲单膝侧身跪在“宝座”下面,双手扶我,不让我乱动,我更挣扎着哭喊:“我不待这儿!我要回家!”

父亲急得满头是汗,只好哄我说:“别哭别哭,快完了,快完了!”

典礼结束,文武百官可就窃窃私议起来了:“王爷怎么可以说什么‘快完了’呢?”一切的议论,都是垂头丧气的,好像人人都发现了不祥之兆。


后来有些笔记小品里提起过这件事,不少是添枝加叶,但文武百官王公大臣们的忧心忡忡和忌讳也是有原因的,只看《清鉴纲目》中那些革命起事的记录就明白了。


我从那个时期的档案里看到不少“败死”“败退”字样,我发现这类的字样越多,说明风暴越是加剧。

我在不知不觉中做皇帝的第三年,又糊里糊涂地退了位。在我记忆中有那么一点印象,就是有一个叫袁世凯的胖老头子出现了。



退位



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隆裕太后颁布了我的退位诏,袁世凯一边根据清皇太后的懿旨,被授权组织了民国临时共和政府,一边根据南方革命党的协议,由大清帝国内阁总理大臣一变而为中华民国的临时大总统。


而我呢,则作为大总统的邻居,根据清室优待条件,开始了小朝廷的帝王生活。

从乾清门以北到神武门为止,我在这块天地里,一直住到民国十三年被民国军驱逐,也是在这里,我度过了人世间最荒谬的少年时代。



每当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我脑海中便浮起一层黄疸病的颜色:琉璃瓦顶是黄的,轿子是黄的……包盖稀饭锅子的棉套、窗帘等等无一不是黄色的。

这种独家占有的所谓明黄色,从小把唯我独尊的自我意识,埋进我的心底,给了我与众不同的人性。

还有帝王生活的日常排场,也难以说尽,所造成的浪费,更无法统计,所有这一切的暴殄天物,浪费人工的举动,目的不外乎表示“天子自与凡人殊”。

我入宫过继给同治和光绪为子,同治和光绪的妻子都成了我的母亲,但实际上,光绪的皇后——隆裕太后并不吃这套,同治的妃子直到隆裕去世,才有了太妃的身份。

我在“母亲们”的关怀下长大到十三四岁,她们对我的关心,其实,只不过是听每次送菜太监们汇报我“进得香”之类的事情。


毓庆宫读书



我六岁那年,隆裕太后为我选好了教书的师傅,宣统三年七月十八日辰时,我开始读书了。

我每天念书时间是早八时至十一时,后来添了英文课,在下午一时至三时。

读书的书房在前星门里的毓庆宫,从宣统三年学到民国十一年,我没学过加减乘除,更不知声光化电,关于祖国的概况,从书上只看到“同治中兴”,关于外国,我只随爱丽丝游了一次奇境。

如果不是有的老师愿意在课本之外谈点闲话,自己有了阅读能力之后看了些闲书,我还不知道北京在中国的位置,也不会知道大米原来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我读的古书不少,时间也不短,按理说对古文总该有一定的造诣才是,其实并不然,因为我念书是极不用功的,常常被毓庆宫外那棵树上的蚂蚁所吸引。


对于我的淘气,师傅们也想了不少办法,比如说,给我找了一些伴读,他们来了之后,果然好了一些,在书房里也坐得住了,我有了什么过失,师傅们也有了规劝和警戒的方法。

对我影响最大的师傅首先是陈宝琛,其次是后来教我英文的英国师傅庄士敦。

陈宝琛在我当时的眼中,是最忠实于我与大清的人,在我感觉到他的谨慎已经妨碍到我之前,他是我唯一的智囊。



太监



讲到幼年的生活,就不能少了太监,他们服侍我吃饭、穿衣和睡觉,陪我游戏,伺候我上学,给我讲故事,受我的赏也挨我的打。

太监是我幼年的主要伴侣,是我的奴隶,也是我最早的老师。

在清宫,一切可以住在里面的男性奴隶的奴隶头目都是太监,和我接触最多的是养心殿和毓庆宫的太监。

我和别的孩子一样,小时候很爱听故事,太监们说给我听的,总离不开两类,一是宫中的鬼话,一是“圣天子百灵相助”的神话。

我从那些百听不厌的故事中,很小就得到这样一个信念:一切鬼神对于皇帝都是巴结的,甚至有的连巴结都巴结不上,因此,皇帝是最尊贵的。


储秀宫里有一只铜鹤,左腿上有一个凹痕,长出一些红锈来,太监们说:

乾隆爷下江南的时候,这只成了精的鹤也跑到江南护驾,不料被乾隆爷射了一箭,这只鹤讨了一场没趣,只好溜回原处站着,那凹痕便是箭伤。

太监们的故事,使我相信紫禁城里无处没有鬼神在活动,其实,这些并不是用来奉承与吓唬我,而是他们实在非常迷信。

太监每到初一、十五,逢年过节都要给殿神上供,对于收入微薄的底层太监来说,均摊供品的费用,是个负担,但他们都心甘情愿,因为他们都希望殿神能保佑他们,在福祸难测的未来,能少受点罪。



我的乳母



在梁鼎芬给我写的“起居注”中,说我到十一周岁的时候,责打太监已成家常便饭。

我的冷酷无情、惯发威风的性格已经形成,劝也劝不过来了,我每逢发脾气不高兴的时候,太监就要遭殃,如果我忽然高兴,想开心取乐的时候,太监也可能要倒霉。

在宫中唯一能阻止我恶作剧行为的,是我的乳母王焦氏,她就是我在西太后面前哭喊着找的那个嬷嬷,她一个字不识,也不懂什么“恕道”,但当她在劝我的时候,我却觉得出她的劝阻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有一次,我玩气枪,用铅弹向太监的窗户打,看着窗户纸打出一个个小洞,很好玩,不知是谁,去搬救兵乳母来了。


“老爷子,屋里有人呐!怎么玩不行,往屋里打,这要伤了人呐!”我这才想起屋里有人,人是会被打伤的。

乳母是宫中唯一告诉过我,别人是和我同样人的人,她使我想起了别人也是人。

我是在乳母怀里长大的,我吃她的奶一直到九岁,我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也结束在九岁。

九年来,我像孩子离不开母亲那样离不开她,但是这一年,太妃们背着我,在她毫无过失的情况下,把她从宫里赶出去了。

现在看来,乳母走后,在我身边就再也没有一个通“人性”的人,如果九岁以前,我还能从乳母的教养中懂得点“人性”的话,九岁之后,这点“人性”也逐渐丧失尽了。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了溥仪的童年,无论是成长环境,还是身边的老师与太监们,都让溥仪认为自己是最尊贵的。

但剧烈变革的年代,他还能过上皇帝的生活吗?所谓的“小朝廷”又是怎样的呢?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内容吧!


文中图片均为电影《末代皇帝》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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