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拴馬樹
這棵古銀杏樹樹齡800餘年,位於北京西郊萬壽寺附近,傳說是當年李自成自居庸關進京途中拴馬休息的地方。
公元1664年(甲辰年)八月,清軍對茅麓山發起總攻,李來亨(李過的養子)見大勢已去,自殺身亡。至此,夔東十三家抗清基地徹底摧毀,南明的歷史宣告結束。如果從1644年(甲申年)大順軍攻陷北京,崇禎帝在景山自縊,弘光帝在南京繼位算起,南明存續了大約二十年的時間。不過,南明最後一位名義上的君主永曆帝朱由榔,早在1659年已逃亡緬甸,並被緬甸當局軟禁,和國內各股抗清力量隔絕了音訊,1662年又被吳三桂押回昆明,以弓弦勒死,所謂的南明朝廷早已名存實亡。真正抵抗到最後一刻的反而是二十年前的「流寇」 ——大順軍和大西軍的餘部,他們最初和明王朝有不共戴天之仇,中間成為南明朝廷依賴的抗清主力,但又不獲信任,屢遭排擠,最終以極其慘烈的方式謝幕。
顧誠先生的《南明史》用了70萬字,2800餘條注釋,引用各類圖書、文獻800餘種,對這二十年的歷史詳加論述和考證。用作者的話說就是「力圖運用可靠的史實,重新描繪明清易代的這段歷史;由於材料的不足,肯定不能盡如人意。希望通過這部書的出版,給讀者提供一些較為接近真相的描述和論點。」尤其難能可貴的是,本書雖然重考據,但作者的文字功底極為出色,文筆流暢,讀起來毫無艱澀之感,着實令人讚歎。關於顧誠先生的生平和治學經歷,乃至《南明史》的學術價值,本文不多做介紹。如果讀者想了解更多,可以閱讀作者的代自序《我與明史》和《原版序論》,以及本文最後「附記」所列相關文章。
這樣一部里程碑式的史學著作,如今終於要推出繁體版了。作為編輯,能接手這樣一部著作,深感責任巨大,編輯工作無疑也成為一次寶貴的學習過程。在繁體版《南明史》即將出版,編輯工作暫告一段落之際,我就想把自己的心得體會做個總結,和大家分享。
說分享心得體會,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談起。編輯筆記東一筆西一筆地記了幾十頁,甚麼內容都有。有內容摘抄,有字句的存疑和核校,有文獻檢索和考證,有個人感觸……想來想去,決定從《庭聞錄》記載的一個畫面談起:
十二月初二日,吳三桂遣高得捷等往迎。是日日昃,緬紿永曆曰:「晉王李定國至矣。今送帝出就晉王軍。」縛竹椅為肩輿舁永曆入舟,及岸,水淺舟膠,高得捷負以登岸。永曆問其名,曰:「臣平西王前鋒高得捷也。」永曆曰:「平西王,吳三桂也。今來此乎!」遂默然。
「遂默然」這三個字,用現在的話來說,大概就是「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流亡緬甸三年,日夜煎熬的永曆帝,知道自己走到了人生的盡頭。1646年,瞿式耜擁立朱由榔繼承皇位時說他「質地甚好,真是可以為堯、舜,而所苦自幼失學,全未讀書。」「全未讀書」四個字,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此人不但文化水平不高,且帝王之術也未掌握。所以,當清兵壓境,瞿式耜勸他留在桂林穩定人心時,他卻急於逃跑,聲色俱厲地斥責瞿式耜說:「卿不過欲朕死社稷耳!」指望這樣一個皇帝能號令那些總兵、權臣,恢復大明?豈不是個笑話!其實,不要說永曆帝,南明小朝廷所立的三四位皇帝、監國,都沒這個能力。時人張岱評價曰:
甲申北變之後,諸王遷播,但得居民擁戴,有一成一旅,便意得志滿,不知其身為旦夕之人,亦只圖身享旦夕之樂。東奔西走,暮楚朝秦,見一二文官,便奉為周、召;見一二武弁,便倚作郭、李。唐王粗知文墨,魯王薄曉琴書,楚王但知痛哭,永曆惟事奔逃;黃道周、瞿式耜輩欲效文文山之連立二王,誰知趙氏一塊肉,入手即臭腐糜爛。如此庸碌,欲與圖成,真萬萬不可得之數也。
明代藩王,自永樂之後,大多遠離政治,在藩邸養尊處優,過着「圈養」的生活,有些藩王不要說不具備基本的政治素質,就是做人的基本素質都很差。比如弘光帝朱由崧,談遷寫道:弘光時「大內嘗演《麒麟閣》傳奇劇,未終,妓人首戴金鳳者三。蓋宫例承幸戴金鳳以自別也。上體魁碩,一日斃童女二人,厚載門月裹骸出。」《甲申朝事小紀》記載:甲申除夕,朱由崧「悄然不樂,亟傳各官入見。諸臣皆以兵敗地蹙,俱叩頭謝罪。良久,曰:『朕未暇慮此,所憂者梨園子弟無一佳者,意欲廣選良家,以充掖庭,惟諸卿早行之耳。』……」時人張岱痛駡:「自古亡國之君,無過吾弘光者,漢獻之孱弱、劉禪之癡㾂,楊廣之荒淫,合併而成一人。王毓蓍曰:『只要敗國亡家,亦不消下此全力也。』」再比如永曆帝的父親桂王朱常瀛,史惇《痛餘雜記》云:「桂藩體肥重,輿夫須十八人乃舉。有別苑十二區,集女樂百二十人。癸未之變,孔全斌副將部兵先於城外劫典舖。桂藩即集諸女樂並宮女二千餘人聚而燔之,號呼震天,並宫殿付之一炬。」真真是「腐臭糜爛」。
不過,說到朱由崧,看看他的人生經歷,除了國仇,還有家恨。據《明史》記載:「(崇禎)十四年正月(李自成)攻河南,有營卒勾賊,城遂陷,福王常洵遇害。自成兵汋王血,雜鹿醢嘗之,名福祿酒。」《鹿樵紀聞》記載更令人咋舌「福王及世子由崧縋城走。王以體肥不能遠去,賊得而殺之。稱其肉,重三百六十餘斤,臠分股割,與鹿肉同烹;群賊臚食,名曰福祿宴。」這樣的深仇大恨,要他調轉方向,和農民軍合作抵禦滿清,可能從一個普通人的情感上來說,是很難接受的,後人對他要求也太高了。畢竟,能在歷史的關鍵節點上,拋棄個人情感,作出有利於國家和民族前途的決策的偉大政治家鳳毛麟角。
除了帝王才智平庸,素質低下以外,武將、文臣大多也乏善可陳。那些手握重兵的將領擁兵自重、割據自雄、唯利是圖,也是南明敗亡的重要原因。左良玉、何騰蛟、陳邦傅、鄭成功……莫不如是。更不要說反復跳樑的金聲桓、李成棟之流了,真真是「南與北如一丘之貉」。指望這些人反清復明,怎麼可能成功?廟堂之上,南明小朝廷則延續了晚明的黨爭,凡事不看是非,而是黨同伐異。戴名世就指出:「東林、復社多以風節自持,然議論高而事功疏,好名沽直,激成大禍。」即便是一直被人們所稱頌的史可法、劉宗周、瞿式耜等人,顧誠先生也指出「以是否死節作為忠佞的惟一標準,帶有很大的片面性。臨危受命固然值得肯定,因為他們在最後關頭表現了民族氣節」,但絕不能因此而不看他們對抗清復明活動的態度和功過,毕竟「歷史的殿堂不等於忠烈祠」。比如史可法,作者指出「他的致命弱點是缺乏雄才大略,總想處處應付,八方妥帖,最後落得個事與願違。」本來,史可法是南京兵部尚書,是南京官員中最具實權的,但弘光帝繼位不足半月,他就被排擠出朝廷,前往淮陽督師。而他在前線整軍備戰了數月,清軍一日便攻克揚州城。其能力由此可見一斑。對於劉宗周,顧誠先生指出他「迂腐和偏狹」,「一生好名,與其說他是以身殉國,不如說他是以身殉名。」又如在明末官場上以貪婪著稱的朱大典「據守金華,誓死不降。……清軍以絕對優勢的兵力猛攻了二十天,直到七月十六日金華才被攻破。朱大典帶領家屬和親信將校來到火藥局,用繩索捆在火藥桶上,點燃引線,轟然一聲,壯烈成仁。」對此人,又該如何評價呢?
順帶說一句,前面提到張岱以「局外人」的身份,罵了國君罵大臣。似乎給人以一種「遺民避世」的清高。其實也不然,他曾自嘲「功名耶落空,富貴耶如夢,忠臣耶怕痛,鋤頭耶怕重,著書二十年耶而僅堪覆甕,之人耶有用沒用?」對張岱、王夫之、黃宗羲等「遺民」,作者也有自己獨到的分析和評價,此處不再贅述了。
對於南明的失敗,作者不止一次指出「南明之不振,關鍵在於從來沒有一個能夠調動全部抗清力量的權威核心。清廷內部雖然也常有鈎心鬥角,但大體上能做到令行禁止,賞罰分明。清勝明敗,根本原因不是強弱異形,而是內部凝聚力的差異。」「南明之未能中興,關鍵正在於許多實力集團的首腦視本集團的利害高於抗清大業。」「換句話說,腐敗透頂的明王朝自甲申(1644)以後,實際上已經沒有自立的能力,同氣焰方張的清朝周旋了二十年,主要是靠曾被視作『大逆不道』的『流寇』和『海賊』。沒有這種大換血,朱明朝廷早就灰飛煙滅了。」
其實,包括南明賴以抗清的主力——「流寇」和「海賊」,特別是後期曾一度展現出相當實力的大西軍孫可望、李定國等部,仍免不了在權、利面前分崩離析,內訌不斷,終究難成大事。孫可望兵強馬壯之時,先是軟禁了永曆帝,自己做起了皇帝夢,結果敗於李定國,降清後死得亦比較蹊蹺【按:清初史家說孫可望是「隨出獵被射死」,《行在陽秋》卷下。王源魯《小腆紀敍》卷下《孫李構難》亦記:「可望既封為義王,後從出獵,斃於流矢。」】李定國先是連戰連捷,斬殺敬謹親王尼堪,逼得定南王孔有德自盡,威風八面。後來和孫可望、劉文秀又起齟齬……所以,儘管作者認為,如果永曆帝不是逃亡緬甸,而是入川,當時的局面或許會不同。我個人認為,入緬入川,結局不會有甚麼本质變化。《狩緬紀事》結尾的一句話,最能說明當時的大勢:清之興,天也,非人也;明之亡,人也,非天也。
順帶提一句清,清初為了防範鄭成功,大興海禁。書中寫到:清政府……對入海的河流一律發兵把斷,河中釘立木樁,防止舟船透越。蘇北興化縣白駒場原來建造了閘口四座,按照旱澇情況調節淮揚一帶的河水入海。儘管「白駒場離海甚遠,並非沿邊地方」,清政府也悍然下令填塞,「以致水無所出,淹沒田畝」,使水利變成了水害。而海禁之前,「市井貿易多以外國銀錢,各省流行,所在多有」;海禁之後「絕跡不見,是塞財源之明驗也。」這是清朝官員慕天顏說的,顧炎武《日知錄》也有類似記載。自古以來,這種稗政真是屢見不鮮。
顧炎武《日知錄》書影
2024年又是甲辰年,距離1664年過去了整整六個甲子。甲申三百年的時候,郭沫若先生有《甲申三百年祭》。如今我們出版《南明史》,希望大家讀罷本書,也能從中有所領悟。關於《南明史》的內容,我就不再贅述了。下面,我想再簡單談談《南明史》繁體版的編輯工作。
可能有的讀者會認為,繁體版就是把簡體字用Word轉成繁體字,這有甚麼難的?還用編輯?有的人甚至會說,一本書出了簡體版又出繁體版,是「一魚兩吃」。對於後一種人,或許他並不知道還有不少中國人和海外華人是使用繁體字的,也有一些內地讀者喜歡收藏和閱讀繁體版圖書,無知者的言論自不必理會。對於前一種說法,我想但凡有過簡繁體字轉換經歷的人,多會知道這是個很繁瑣的工作,涉及句子裏面詞性的切分,並不是點一下鼠標那麼簡單的。舉幾個最簡單的例子:「着急」「着火」如果轉成「著急」「著火」,就是錯的;簡體的「里」,繁體字要根據語境,對應轉為「裏外」「里程」「里坊」;「获」也一樣,繁體有「捕獲」「收穫」的區別;「御」轉繁體,有「御駕」「御史」「防禦」的不同。其他如于、於,后、後,伙、夥,尸、屍,占、佔,斗、鬥,發、髮,余、餘,云、雲,干、幹、乾等等,並不是簡繁體字的對應關係,它們在繁體字中都有各自不同的用法,不得混淆。一部70萬字的著作,要把這些字詞逐一檢索、區分,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稍一大意就可能出錯。如果讀者在書中發現「皇後」「禦史」「剃發」「人雲亦雲」「樹乾」「幹隆」之類的錯誤,那一定是編輯的責任,要「捱板子」。
完成簡繁轉換,只是完成了最基礎的工作,還要核對內文,特別是引文、注釋,盡量保證其準確性,這是編輯的職責所在。還是舉例來說,書中有一處引文「俟冬春之間,虜騎牽制於三晉,我則移淮泗之師以向俟谷,出全楚之甲以入武關……」,這個「俟谷」引起我的注意,但又查不出是哪裏的地名,只好去翻陳子龍《兵垣奏議》的原書,發現是「殽谷」之誤。再如,「殿下誠得黃鋮一麾,應期畢集,上清鍾山之塵,次復燕京之業,以仰附鱗翼,傳世無疆。」查《臨安旬制記》卷二原文便知「黃鋮」是「黃鉞」之誤,「假黃鉞」「加九錫」這些詞,歷史愛好者應該都很熟悉了。
陳子龍《兵垣奏議》
中的「殽谷」
《臨安旬制記》卷二
中的「黃鉞」
又如,「與德公、麂子赤亟移舟至富春,遂不知臨安動靜。」查《黃道周集》卷三,「麂子赤」三字應為「麑子亦」。
《黃道周集》卷三
「麑子亦」原字
而引自錢秉鐙《所知錄》的「然予所聞於反正諸公者,實不然也。」則應為「然某所問於反正諸公者,實不然也。」此外,像說陳邦傅「以舅氏高必正」,應為「以舅事高必正」等等,類似的問題還有一些,不再一一枚舉。實事求是地說,作者引用書目800餘種,編輯是很難一一核對的,加之當年條件所限,摘抄古籍只能靠筆記,而《南明史》亦是作者一筆筆寫成的手稿,轉錄文字時或許就會有錯漏的地方。之所以此次編輯繁體版能發現,首先得益於簡體版已做了大量基礎性工作,解決了很多細小的問題,其次得益於部分古籍文獻的數字化,檢索起來方便了許多。
錢秉鐙《所知錄》載
「然某所問於反正諸公者」
王夫之《永曆實錄》
「以舅事高必正」
《明史》中的朱議㞙
《安龍逸史》中寫作朱議㞙
《明季南略》為另一寫法
《貴州通志》卷七丘墓安龍府十八先生墓朱議㫤
《甲申傳信錄》中的「馬重僖」
《罪惟錄》卷三十一「馬重僖」
《狩緬紀事(外三種)》序言書影
《狩緬紀事(外三種)》書名頁
說到編輯工作,還有個事值得一提,剛開始編輯的時候,我發現顧誠先生提到的《航海記聞》的作者是任光復,但檢索多處,包括國家圖書館的館藏書目,都寫作「汪光復」。於是便將全書通改了一遍,還頗有點小自得。沒想到編輯到下卷,顧誠先生特意在一個注釋中說明:「……又《荊駝逸史》收入《航海記聞》一書誤將作者寫作汪光復,實為任光復,即任廷貴,謝國楨先生《晚明史籍考》早已糾正。」頓感自己學識的淺薄,實在汗顏。我想,顧誠先生治學以嚴謹著稱,倘若他老人家還在,又看到我的錯改,估計也會說我這個編輯「全未讀書」!
不過,說到這裏,請允許我「狡辯」一句,人都會犯錯,如果真有小錯誤、小瑕疵,只要不是「《<李自成自述>原稿注》(羅爾綱著)」這種,就還望讀者多多諒解吧。
說了自己的讀書心得,又羅列了工作中的點滴,並無他意,同時也深知班門弄斧的道理。一本書的出版,也不僅僅是編輯一個人的工作,還有設計、排版、校對、印製乃至市場、銷售……多方協同,才能順利完成。只是覺得自己作為編輯,所做的工作要對得起《南明史》這本書的地位和價值。同時,也很想讓讀者了解編輯的工作是甚麼,並和諸位分享自己些許的收穫。
2024年是顧誠先生誕辰90週年,而且是《南明史》問世以來第一次推出繁體版,希望繁體版《南明史》能讓讀者們滿意,希望繁體版《南明史》的出版,能成為對顧誠先生最好的紀念。
《南明史》(繁体版)书影
附記:
◎ 關於顧誠先生治學的相關文章
張越《顧誠教授訪問記》,《史學史研究》,1995.2
陳梧桐《一部將南明史研究推向新水準的佳作——評顧誠著<南明史>》,《歷史研究》,1998.1
郭小淩《文章不寫一字空——評顧誠<南明史>的治史方法與治史精神》,《史學理論研究》,1998.4
彭勇《發覆·實證·務實———論顧誠先生的治史成就及其風格》,《江西社會科學》,2004.11
陳梧桐《顾诚的治学之道与史学成就——<顾诚全集>序言》,《安徽師範大學學報》,2007.9
◎ 此外,亦有幾篇網絡轉載文章可供參閱
王春瑜《一位學術苦行僧——悼顧誠教授》,《中華讀書報》—豆瓣 2011/06/28
陳輝《顧誠:讀書人的驕傲與天真》,《北京晨報》— 網易(明清史研究輯刊)2021/11/15
王湛《守得住寂寞,甘坐冷板凳》,《錢江晚報》—北方網 2011/10/23
《南明史》(共兩卷)
作者:顧誠
ISBN:9789620759666
歷時10餘年,用70萬字
深入淺出地講述南明20年
波瀾壯闊而又無比悲涼的歷史
本書詳細記載了自崇禎十七年(1644年)大順軍攻陷北京至康熙三年(1664年)夔東十三家最後敗亡為止的南明史跡。作為顧誠先生學術研究的扛鼎之作,全書建立在扎實史料之上,引用方志237部,引用書目579種。幾乎遍查南明義軍所至的每一州縣,可謂「言必有據」、「無一字無出處」,解開昔日歷史死結。本書力圖運用可靠的史實,重新描繪明清易代的這段歷史,是南明史研究里程碑式的著作。
顧誠
(1934—2003年)
江西南昌人,北京師範大學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明清史專家。兼任中國農民戰爭史研究會副理事長、顧問,中國明史學會常務理事。有《李岩質疑》等多篇學術論文,著有《明末農民戰爭史》《南明史》等專著,均為明清史研究領域最高學術水平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