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壮:诗歌远逝 童心未泯

文摘   文化   2023-10-17 12:33   中国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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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子壮

原刊《參閱文稿》No.2023~20

读田小野《我那远逝的诗歌王国》所想到的

这是一本可以引起老三届回忆的书,因为他们每一位都有一首虽然不怎么样但属于自己私藏的诗歌。这样的读者圈子,是小众,销量一定“呵呵”……。

但是作者很“老道”,开篇用两位名人(戴厚英、瞿希贤)为引,这两位都是老三届非常熟悉的陌生人,于是,此书立刻毫无悬念地吸引了我,并立刻猜出用意,做出了最初的判断:戴和瞿的心路和变化说明了:

(1)革命和生产,政治和业务,德和才,……还有许多成对出现的东西,多是独立自主的,而不是相辅相成的。抓革命不一定促生产,而发展生产也不用天天抓革命。或者说,在正常情况下,二者根本不相干。

(2)戴和瞿都是努力要去跟上时代,“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但最后都从“弄潮儿”变身为自己过去最瞧不上的“工具人”。这一点和大诗人李白、郭沫若相似。而新晋的政治家们,其实视他们为扫把(工具的一种),要用时拿来扫灰尘,用完就藏在门背后(嫌脏)。不听用就抛弃。(如李劫夫、金敬迈、王力、关锋、戚本禹)

但是,看完全书,才明白了作者的用意,她是想用1930、40年那一代知识分子,和知识青年参照,发掘他们在走过这段历史之后的“同中之异”。

书中3~9篇终于写到50后了,行文颇有小说家的传统构思,即误会+意外。书中人物处理问题一律在政治之中,人伦之外。带有那个时代“突出政治”的鲜明特色。而其中讲述的知青父母的故事,则沾染了点“黑色幽默”的味道。对知青自己的故事,则弃长写短(比如〈张玲的婚事〉),时间段太短了,好像只是在替祥林嫂代言。总之,比起诸多的“伤痕文学”,不太过瘾,不大“对路”。不过,这也许是作者有意为之,是对历史的补遗,告诉人们,那个时候,也还有默默无声的“大多数”,他们无可奈何地跟着潮流走,努力选择看起来对自己最无害的机会,以便使自己活得更好一点。

对于后知青时代的文章剧本写得都不错。对人性的描写细致准确。大约是因为作者在其中吧。好就好在写了历史的“换位”,读过这几篇后,我才读懂了一点作者的初衷。她这是在为20世纪长达50年的历史“接续”,要告诉大家,“我们亲历的历史还有遗漏,补上总比不补强”——这就是童心,也称赤子之心。而被另一位知青学者称之为“拒绝长大”。

引起我同感的是“纪念亭”(田小野〈土默川恩仇记〉《我那远逝的诗歌王国》),我是认同作者的态度的。知青并非“永垂不朽”,何必树碑立传?又何必在“历史意义”问题上喋喋不休?在历史的长河中,知青插队只是个插曲,是一场意外,产生了多种误会(误读)。我近日问一些农村来的00后,他们连工分是什么东东都完全不知道了……知青(插队)就个人来说,可能印象“深刻”,但就整个运动来说,对农村对群体,那只是像流星,一时有“印象”,永世无声音。就文学形象来说,伤痕文学迄今没出过一个阿Q、孔乙己,甚至连“豆腐西施”都不曾“露一小脸”。

自从“老三届”成为一个“专业”符号后,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从天而降,不管你插没插过队,受没受过苦,是谁家儿的,优越感不请自到,不断膨胀,以共和国的“同龄人”(或“儿女”)自居。以书中的谢国力、于虹为代表,老要想在历史上“记一笔”。仔细想来,倒是颇有文革中“老红卫兵”的风采。特别善于把“事故”讲成“故事”。

这种优越感,只有知青能看懂,而其他人则未知所云。但在书中还是显露了出来。在〈崔来好口述村史〉中,崔的口述里基本上没有知青的位置,而关于文化教育和为村里做的“好事”,则基本是知青“不断提醒”和“自说自话”。说白了,对于一个“有历史的村庄”来说,知青只是匆匆的过客。而县长对于知青回访团的溢美之词,那只是希望你“继续投资”。

书的最后一篇是祷告,也是忏悔。使我想起了老托尔斯泰的名著《复活》。聂氏的忏悔也是带着优越感的,可见俄国文学对那几代知识青年(分子)的影响之深。

最后,一点感悟:

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是小知识分子特有的。也可能是从“对联(老子革命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开端的,后来就成为下乡人对乡下人,失意人对得意人,正经人对江湖人……的一种精神武器。在知识分子圈里,叫优越感(自尊,自信),而在鲁迅先生笔下,则命名为阿Q的精神胜利法。

后补:20世纪30年代前后,鲁迅、茅盾和创造社、太阳社有一场关于革命文学的争论。郭沫若、阿英、成仿吾否定新文化运动以来的文学革命,批评鲁迅、茅盾、叶圣陶等人为落伍者,主张建立一种表现“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之“斗争的文学”。这种斗争文学,既是变革社会生活的“艺术的武器”,同时又是无产阶级的“武器艺术”。(鲁迅:《三闲集·“醉眼”中的朦胧》) 其中有几句话引起了我的联想:

      是为文学而革命,还是为革命而文学;

      由艺术的武器变成武器的艺术。


而由此想到田小野的这本书也许是为文革(前后)而写作,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也是这一代人的包袱即不是为艺术而艺术政治语言太多,而文学语言不足。尤其是那个剧本,恐怕很难搬上舞台演出,因为在生活中大家并不这样讲话。缺乏“曲笔”,太直白。这也是诸多“伤痕文学”的一个弊病,亲历者觉得假,后来者觉得妄,写实真实虽然做到了,但文学性不足,虽然老插可能有痛快过瘾的感觉,但比较小众,而且对年轻人来说比较费解。

因此,我觉得,伤痕文学是因受伤而文学

小强:还是像断想,不太像书评。

原刊《參閱文稿》No.20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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