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是大众比较感兴趣的重要话题,也是当代心理学研究中的热门主题。人们最渴望认识的是自我,而最难认识的往往也是自我。个体自我和集体自我都是自我的表现形式,前者注重个体的独立性,后者强调从群体身份来理解和定义自我。例如,当一个人说“我是个自信的人”时,指的是个体自我;当一个人说“我是个大学生”时,指的是集体自我。从时间维度来看,每个人的“自我”来自过去、立足现在并走向未来,可以称为时间自我。例如,大学生的时间自我可以划分为过去自我(高中时期的我)、现在自我(大学时期的我)和未来自我(毕业之后的我)。时间自我评价不仅有保持自我认同的重要功能, 而且会影响个体的情感体验和目标追求。
不同文化对自我有着深远的影响。例如,当受到赞扬时,中国人会谦让,而西方人则爽快接受并致谢。类似地,文化对时间自我评价也会产生重要影响。基于西方文化背景提出的时间自我评价理论(temporal self-appraisal theory)认为, 人们会有意贬低过去自我, 以维持当前积极的自我概念。然而,现有研究发现,中国人对过去、现在和未来自我都有积极情感, 并对未来自我最积极。这说明,中国人的个体自我评价与该理论的预测不符,而是具有跨时间的积极偏向。
那么,中国人的群体时间自我评价是否也存在积极偏向呢?也就是说,人们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集体自我(如,中国人)都会给予更正向的评价吗?根据依存型自我建构(interdependent self-construal)理论,在东方的集体主义文化中,个体更注重社会性和整体性,东方人的自我包含了更大的社会群体的自我(如家庭、国家),个体认为自己与重要的社会关系存在联结, 强调关注他人和融入社会以及成员之间的认同和团结。可以推测,中国作为一个典型的集体主义国家,人们的集体时间自我评价应与个体时间自我评价具有类似特点,从而表现出积极的偏向。
为了验证上述假设,我们开展了一项“个体与集体时间自我评价: 来自行为和ERP的证据”的实验研究。该研究采用时间自我参照范式(temporal self-reference paradigm)和事件相关电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技术,探讨了我国大学生在过去、现在与未来维度上的个体自我评价和集体自我评价。在研究方法上,该研究对以往的时间自我参照范式进行了改进,增加“非自我”的实验条件作为基线条件,使被试在社会比较情景中完成自我参照任务,得到更具生态效度的实验结果。具体来说,在实验1的个体时间自我评价任务中,评价对象不仅包括个体自我(“我”),而且包括非个体自我(“张三”);在实验2的集体时间自我评价任务中, 评价对象既有集体自我(“中国人”),还有非集体自我(“美国人”)。
我们的研究结果发现,中国大学生采用更多积极词、更少消极词来评价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个体自我和集体自我,说明个体与集体自我评价不仅具有积极偏向, 而且存在跨时间的一致性。而且,集体自我与个体自我评价在行为与神经水平上存在相似性,说明大学生作为中国人群体的一分子,其个体自我与集体自我(中国人)是密不可分的,在一定程度上为依存型自我建构理论提供了支持证据。这些研究结果不仅进一步探索了文化对时间自我评价的影响,而且也启发学者深入思考来建构能够解释中国人时间自我评价的理论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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