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5月16日整74师全军覆没后,常公大怒,命保密局(原军统)秘密调查失败原因。保密局于27日提交调查报告(即毛定邦完成的《整编七十四师鲁中孟良崮战役失败之原因检讨》)给常公,这份报告的权威性与真实性毋庸置疑。蒋公看完报告后,大加赞赏,批示:“毛定邦报告应传令嘉奖。”报告检讨如下:
1、陈诚问题:“参谋总长与汤司令官本来交恶,此次任汤为兵团司令,与欧震、王敬久等司令官同等地位,颇为消极。以至上级不能赋予权力,兵团司令仅不过传达命令。而各师以兵团司令既不能为之解除困难,接受指挥之程度至浅。”
毛定邦指出,陈诚越级指挥到整编师(军),不能赋予汤恩伯兵团司令应有权力,兵团仅起到上传下达作用,形同虚设。导致汤恩伯无法有效地控制所属部队,所属的整编师(军)长也不把汤恩伯放在眼里,更不要说纵队司令了。
例如孟良崮战役前,陈诚秉承常公意见,不顾顾祝同反对,拟定了第一兵团作战计划:“着汤恩伯兵团以五个师迅即击破当面匪军,占领莒县、沂水,并以一部经坦埠分向沂水、南麻扫荡。”汤恩伯兵团共8个整编师(军)除去5个进攻莒县、沂水外,汤恩伯也只能用实力最强的整74、整25师进攻坦埠,实力稍弱的整83师为预备队。国军顶层指挥体系的混乱是整74师全军覆没的一个重要原因。
2、顾祝同问题:“据空军侦察报告,七十四师部队似有投降之征候,而一度停止部队前进;命令均下达师部止,以至兵团无权调动部队,予匪以适时打击;对七十四师力量估计过高,对匪力量估计过低。十五日下午顾总司令与汤司令官通电话时,汤认为情况严重,颇表焦急,但顾尚称,看地图上孟良崮比临沂城区大得多,当可固守。”
毛定邦指出顾祝同问题很大,犯错也多,甚至还闹出整74师投共的乌龙笑话。所以常公在5月17日的日记中痛骂顾祝同:“鲁中剿务顾祝同无知妄为,所有决策无不错误,愚而错误,又不肯请示,故余之意图与计划皆为其粉碎,演成杂乱无章之象,以致第七十四师被匪整个之消灭,痛愤无已,不知如何结果矣。”
“微操大师”只看别人身上存在的问题,就是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分兵进击坦埠就是他的想法;固守孟良崮、“中心开花”战术也是他认可的。
3、汤恩伯问题:“对七十四师战斗力之估计太高,咸认为失败如此之速诚属意外;未策定对七十四师攻击失败时之作战腹案,以至兵团未控置强大之预备队。”由此可见汤恩伯仅有小过。
4、黄百韬问题:“未以主力策应进攻……以至七十四师之左翼首告突破,强大匪军拊击七十四师之侧背。”毛定邦认定黄百韬也有小过失。
5、张灵甫问题:“因车马多、装备重,延迟攻击到达时间,以至企图暴露;弹药消耗过大,以至陷围后补给困难;退守孟良崮时,未能积极与友军切取联络,又不能固守山麓村庄,被迫全部退上孟良崮之石质山顶。无水无柴,队伍密集,伤亡过大而速,且杂兵骡马为炮火击乱,影响作战殊大;困守该崮,全赖友军来援,不做积极突围。”
毛定邦指出张灵甫问题最大,犯错最多,整74师就亡在张灵甫手上。如果张灵甫不死,常公也饶不了他。张灵甫的问题主要是狂妄自大,进攻前预先修路,进攻意图早就暴露了;战场感知能力差;组织能力差,士兵手里没有分发到足够弹药,而输送单位被共军缴获的子弹有208万发之多;不积极组织突围,全赖友军来援。
常公在会议上批评张灵甫战术修养不高,没能选好地形,导致74师一天(指5月16日)之内被共军消灭,国军想救也来不及。常公日记中这样写:“(张灵甫)自吹决无“怯者裹足”、“机巧自得”、“多存观望”事,张师长自我丧失根据战场变化后撤整理的能力,最终被围,全军覆没。”顾祝同也评价张灵甫战术水平低,只能当旅、团长,太高就不合适了。
6、毛定邦报告中没有提到李天霞,说明他调查后认定李天霞没有责任。
既然孟良崮上没有水,张灵甫为什么率74师上孟良崮呢?(孟良崮系列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