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现代国家。至于为什么是英国,这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问题,但不影响英国对现代世界的塑造。也许现代化有各种各样的模式,但无论如何不同你都可以从中找到英国版本的影子,因为它是第一个版本。
英国是如何塑造现代世界的?或者说塑造现代世界英国的主要贡献是什么?本文从政治哲学、科学革命、科学方法论、经济学理论以及工业革命五个角度简单梳理英国对现代社会的5大贡献。
一、政治哲学
在政治哲学方面,哲学家约翰·洛克(John Locke)在其《政府论》中提出著名的“三权分立”的思想。不过洛克提出的“三权分立”指的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对外权,直到后面通过孟德斯鸠的完善才变成现在大家熟知的“三权分立”,孟德斯鸠的版本这三大权利分别为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这三大权力相互独立、相互制衡,从而形成对政府的良性监督。相反,如果某个人同时拥有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三大权力,相当于他既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又是玩家又是裁判,那肯定是个DC的社会。
洛克的“三权分立”思想来源于英国历史本身的实践,大家知道在1215年英国就签订了《大宪章》(Magna Carta),削弱了王权。1688年发生了光荣革命(Glorious Revolution),通过不流血政变,建立起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洛克之后,“三权分立”的思想成为欧美革命运动的指导思想,比如美国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等,对现代国家的政治治理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个人认为约翰·洛克是最伟大的政治哲学家。
二、科学革命
科学革命(Scientific revolution),指近世历史上,现代科学在欧洲萌芽的这段时期,在这段时期,数学、物理学、天文学、生物学与化学等学科皆出现突破性的进步,这些知识的进步改变了人类对于自然的观念及心态。具体参考:科学史|科学革命。对于近代科学为什么发生在西方可以参考:现代科学发展的哲学基础。
广义的科学革命包括自哥白尼、伽利略直到牛顿的一系列科学突破,狭义的科学革命指17世纪牛顿发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建立经典物理学体系。
科学革命与洛克的政治哲学思想一样是一种思想革命。科学革命让人类认识到无需上帝,人类凭借自己的理性也可以认识宇宙的运行规律,人本身的自主性得到张扬,人类自身成为理解宇宙的中心,科学革命也是启蒙运动的高峰。此外,科学革命给人类日常生活带来革命性的影响,最重要的表现就是工业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其实与科学革命关系不是很大,但是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的几乎所有技术突破都来源于科学的进步。
三、科学方法论
其实科学方法论可以包含在科学革命之中,但我认为有必要单独拿出来阐述。这里讲的科学方法论主要指英国的经验主义。
大家都知道近代认识论的两大进路:欧陆理性主义和英国的经验主义。理性主义代表人物笛卡尔和莱布尼兹,他们认为“天赋观念”,人类凭借理性就可以建立起完整的知识体系,而经验主义的代表人物是洛克和休谟,他们认为人类的心灵犹如一张“白板”,知识是通过后天经验获得的。事实证明两者对科学的发展都不可或缺,但对科学发展本身而言,经验主义影响更大。
一个命题到底能否称之为科学命题,最重要的是这个命题可以被证实或者证伪,而不是某个权威说了算,这很明显是经验主义的。现代科学的方法的主流都是经验主义的,毕竟我们得用事实说话,由此可见经验主义对现代科学发展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四、经济学理论
学过经济学的朋友都知道,现代经济学的鼻祖是英国的哲学家、经济学家亚当·斯密(Adam Smith),关于斯密的详细介绍请参考:经济学家|亚当·斯密。而宏观经济学的创立者同样是英国的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关于凯恩斯的详细介绍请参考:经济学家|凯恩斯。
斯密有两部开创性的经典著作:《道德情操论》(1759年)和《国富论》(1776年)。这两部著作可以用两只“看不见的手”来简单阐述,人类在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和“内心公正的旁观者”这只“看不见的手”的共同指引下追求自身的利益,却无意中带来社会整体福利的提升,这种和谐就如同牛顿的和谐宇宙一般。斯密在理论上为市场社会奠定了基础,也建立起完整的现代经济学体系,后世的经济学家几乎都在斯密的框架下进行经济学研究。
凯恩斯最著名的著作是1936年出版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The General Theory of Employment, Interest, and Money),开创了宏观经济学,这被认为是另一场经济学革命。这本著作的写作背景是1929年爆发于美国的大萧条(Great Depression),该著作也被认为是大萧条的解决方案。凯恩斯认为大萧条持续的原因是有效需求不足,自由市场在短期内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通过政府积极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解决。这为政府大规模干预经济提供了理论基础。凯恩斯的经济学为大萧条以及战后西方的经济增长作出巨大贡献,因而也被称为资本主义的“救星”、“战后繁荣之父”。
五、工业革命
工业革命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事件。详细了解工业革命请参考:经济史|工业革命。如下图所示:
如上图所示,人类摆脱马尔萨斯陷阱,过上如今的高水平物质生活也仅仅只是近200年的事情,而让人类摆脱马尔萨斯陷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工业革命,工业革命引发的技术创新以指数形式增加人类的生产力,从而使人类财富得以快速增长。
而工业革命率先在英国发生,至于其中原因历史学家、经济学家等有各种各样的解释,感兴趣的可以参考:思想史|工业革命以及杨小凯|为什么工业革命在英国而不在西班牙发生?
工业革命在英国发生后,通过产业转移扩散到全世界,世界主要的国家都在不同的时候经历工业化而变成工业强国甚至是发达国家。如下图所示:
对于我们而言,真正享受到工业化带来的好处也就近30年左右,工业化、市场化让改革开放初期绝大部分人还处于绝对贫困的状态中解放出来,现在大部分人至少温饱问题已经解决,沿海地区收入水平甚至已经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
总结
这几个领域几乎涵盖了现代社会的方方面面,这是第一个现代国家给当今世界带来的贡献。这些贡献看似不太相关,其实内部都有深层次的联系,本质上都是现代英国能开思想风气之先,对新事物的宽容。正如凯恩斯说的:“长期来看,思想决定了人类发展的进程”,在这些贡献中得到完美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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