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件《天香浓浸图》出自柳如是之手。设色纸本,长58、宽20.5厘米。现为私人收藏家所藏,曾出现于上海敬华2006秋拍会。画作所绘石榴花花团富丽、雅洁有致、笔致柔细、错落曲回。
画上题诗云:“金风吹绽绛纱囊,零落于今墨犹香。犹喜树头霜露少,南枝有子殿秋光。”该诗作见于钱谦益辑录《列朝诗集》闰集第四,原为题宋徽宗所画石榴图,作者已佚,明代藏书家郎瑛著《七修类稿》卷三十八亦录此诗,并有诗评,可见确为著名诗作。不过,该题画诗中“零落于今墨犹香”有所改动,原句为“零落宣和御墨香”。正如唐代大诗人韩愈《题榴花》诗:“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青苔落绛英。”此诗意味雅贵洁净,境界含而不露,与此画相合,极其切合画意,可与画笔并称双璧。画因诗佳,抑或诗因画佳?又或画因人佳,则有待赏者细究细品了。
柳如是是明清易代之际的著名才女,幼即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改名为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之间。她有着深厚的家国情怀和政治抱负,徐天啸曾评价:“其志操之高洁,其举动之慷慨,其言辞之委婉而激烈,非真爱国者不能。”明崇祯十一年(1638),二十岁的柳如是结识了原朝廷礼部侍郎、28岁即得探花的钱谦益。崇祯十四年(1641),柳如是嫁给钱谦益。钱谦益娶柳后,为她在虞山盖了壮观华丽的“绛云楼”和“红豆馆”,金屋藏娇。两人同居绛云楼,读书论诗相对甚欢。
柳如是个性刚强、正直聪慧。崇祯帝自缢,清军占领北京后,南京建成弘光小朝廷,柳如是支持钱谦益当了南明的礼部尚书。不久清军南下,当兵临城下时,柳如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谦益偷生降清。柳如是一直没有放弃劝说钱谦益离开清廷。
国学大师陈寅恪对柳如是评价甚高。他誉其为“女侠名姝”“文宗国士”。在《柳如是别传·缘起》一书中以“独立之精神”认为她虽然是“婉娈倚门之少女,绸缪鼓瑟之小妇”,其事迹却令人“感泣不能自已”,遂评价道:“虽然,披寻钱柳之篇什于残阙毁禁之余,往往窥见其孤怀遗恨,有可以令人感泣而不能自已者焉。夫三户亡秦之志,九章哀郢之辞,即发自当日之士大夫,犹应珍惜引申,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何况出于婉娈倚门之少女,绸缪鼓瑟之小妇,而又为当时迂腐者所深诋,后世轻薄者所厚诬之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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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尼松义 蔡冰冰
审核:傅文忠 李自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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