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胜利者写的,可以把一切相貌妆点成光鲜俏丽的小姑娘;历史是面镜子,可以明兴衰之道,明得失之理,明人性丑恶。历史也可以把文明之源、生命之源、价值之源,浓缩转嫁具象化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至于是不是可笑和不学无术,金字塔尖的人可不会管,只要有用就行。所以外儒内法可以玩个两千来年,然后还能玩出个跪着却很自大的民族心态,实在是高。其他诸子百家只能望儒兴叹,停留在春秋战国的硝烟里看热闹。
谁都不能不能否定我们是一个有着丰厚物产和优秀文化底蕴的民族。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只能说,作为一个工具,儒家决定不了什么,不用的时候弃之如敝履,不仅仅是诸子百家的命运。在儒家被独尊为国术的时候,其他学派的命运,也注定了儒家不过是张皮、想用的时候搬出来披挂装点门面,不想用的时候尘蒙土封。学派和人一样,要有气节,如果没有风骨,某个学派就连小鬼子都可以合作,那是人品的问题。
百年前的中国虽然错过了拥抱世界文明,但很难说是儒家之过。儒家兴盛时期,这片土地的经济总量都很大,值得炫耀吹牛;这片土地的文化都是依附于皇家之贡而发展,没有自己的主心骨,因而自由和创新几乎为零;但这片土地的经济人均很微薄,两千多年一向如此,兴亡皆苦,让人嗟叹。
儒家和法家就像一对难兄难弟,对民生和百姓,一个负责锁喉,一个叉肋。跪在封建皇权的脚下,两个家伙舔功深厚,合起伙来贻害千年。
没有诸子百家的平等、自由发展与融合碰撞,就没有文化繁荣与思想鼎盛,所谓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只能算句鬼话。
其背后的逻辑,是“法自君出”的封建专制钳制思想,扼杀文明,才会让一个民族走向没落,封建统治者是自私、腐败、无能的,他们所要的皮可能是儒家、道家,也可能是任何不入流的学派,只要有用。所以要看到,应该是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以董仲舒为代表的儒家思想,才是真正用来愚民的。
殊不知,落后的可不止是百年,从三国群英风云叱咤的时候,就开始了近两千年的落后和暗黑时代,直至晚清,然后在西学东渐之风下再一次迎来文化大发展。靠人口数堆积起来的总量领先,却不能在民生方面走到前面,这是一种长期的文化耻辱和制度蒙羞。
有人说,百年左右有两次对儒家的毁灭性的打击:一次是新文化运动,二次是批孔那几年。最后发现,有没有儒家,跟贫富强弱没有任何关系。但不尊重文化,就可能会民不聊生。新文化运动尚可,还保住了儒家的颜面;但批孔的时候,儒家几乎都绝迹了,还要被从坟里挖出来痛批,看来实在是没有折腾的角度了。
克己复礼、僵化守残的腐儒固然害人,依“贤”而食人,且不知己之过,值得批判。“过,勿惮过”,“知过能改,善莫大”。“信近于义,言可复”,“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但有意思的是,他们固然能反思三省吾身,却因循守旧,没有能力真正走向文明和尊重个体价值,不知是谁之过?
真正的传统文化,真正的经典,是中国古代先圣们“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因道生法的产物,是格物致知的成果,是基于公理的真理。这与专制统治主张的“法自君出”的矛盾实际是不可调和的。阻断了中国文明进程的人,应该是“绝天地通”的颛顼及其以后的封建统治者的文化专制。当受命于天的专制统治者占上风的时候,中华文化也开始走下坡路了;而长期到两千年的下坡路,几乎消耗了所有的丰厚遗存。春秋战国之后再无传统文化思想,虽然有些偏激,但不无道理。
要说各种文化和独尊的儒家杂交,确实产生世俗社会和市侩文化,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这是皇权和民间文化妥协的结果,存在即合理。连孟子都说“夫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唯义之所在”,这种反对诚信不守诺言的文化,从开始就注定了高压之下的妥协和圆滑必然造就生存厚黑学,土壤如此,还能指望开出文明之花?
每种文化、思想都充满了时代的烙印,是时代的遗存。不管是儒家,还是其他文化系统,它们均属于传统文化,已经不能适应现代社会需求,也没有可能发展成为当代文明,更不能承担并维系华夏现代社会的转型重任。真实地展现原汁原味,让学生知道其存在即可,这是教育的责任,而没有必须传承的义务,不要忘记它们的贡献,也不必夸大它们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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