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0月10日,北京大学举办了隆重而又特殊的开学典礼。这一期学生结构极为复杂,有西南联大分发北上的700多人,还有新生、先修班等1200人,更有台湾学生、八年沦陷区的学生、沦陷十四年的东北学生1500多人。1945年9月,教育部下令解散“伪北大”,原沦陷区的在校生要先补习再进行考试,已毕业的学生要重新提交毕业论文,并撰写蒋介石《中国之命运》学习体会,经审核通过后方可授予毕业证书。此举引起这些学生和民众的极大反感,他们认为,国土是你们沦陷的,你们走了,我们成了亡国奴,现在你们回来了,我们却要被歧视。最后教育部取消了甄审考试,改为临时大学补习班,收容未毕业的学生。胡适作了一个多小时的长篇演说,他把北大的历史分为五个时期:开办时期、革新时期、过渡时期、中兴时期、流亡时期,核心是重提蔡元培、蒋梦麟两位校长三十年“自由研究的风气,独立研究的风气”。“希望同学都能‘独立研究’,不以他人的思想为思想,他人的信仰为信仰”。希望学校没有党派。
但对学生、先生的政治宗教信仰不限制,那是自由。只有一个前提是学生要将学校当作学校,学校将学生当作学生。北大不愿学生、教授在这里有政治活动,因为学校是做学问的地方,学作人作事的地方[1]。
胡适说,中国的大学如果从汉代的太学算起的话,那么有两千一百年历史,但是北大人谁也不肯认这两千多年的“大学史”。根据历史看,欧洲大学不是政治制度的一部分,中国太学却是文官考试制度的一部门,太学博士是官,司业是官,祭酒也是官,出去作官,回来可以当太学博士,也可以当司业,可是不就也会又出去作官,所以这制度受政治的牵涉太大,不能把学校看成是自己的学堂,……学生也认为学堂是敲门砖,毕业生对学校毫无感情。私立书院也是如此,所以,千年以来我国大学没有固定的持续性[2]。
胡适说,“欧洲大学的能以继续有两个因素:一个是主持财产的董事会,一个是终身任教职的教授会[3]”。这等于是重申当年蔡元培“教授治校”的思想。这是胡适及很多教授们的妄想。北洋时代,军头们顾及不到思想,知识分子享受了春秋时代的自由,待到国民党开始训政,他们的好日子就结束了。胡适在上海与国民党发生的一系列冲突,直至中国公学被国民党搞得四分五裂,核心都是对思想的争夺。胡适乐颠颠地大力支持,他在政治上永远是个天真的书呆子。这次国民党结束训政,是一件政治史上稀有的事。其历史的意义是国民党从苏俄式的政党,回到英美西欧式的政党。这是孙中山遗训的复活。中山当日接受了共产党的组织方法,但他终不认一党专政为最后阶段,只认为过渡到宪政的一个阶段。国民党执有政权二十年,今日宣告结束训政,故是稀有的史实[4]。
1946年11月15日,国民大会召开,会议的任务是制定宪法,被称为“制宪会议”。胡适当选为主席团成员,并作为“决议案整理委员会”委员,负责整理宪法修正案文句。12月25日,国民大会通过了《中华民国宪法》。这次会议中国共产党、中国民主同盟均未参加,只有中国青年党、中国民主社会党两个小党派充当国民党“一党包办”的小跟班。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均严正声明不承认这次“国大”和“宪法”。就像当年出席段祺瑞的善后会议一样,胡适很快招来不满,“听说郭沫若要包办七个副刊,专攻北大和我[5]”。胡适博士似乎好久没有做诗了,最近在《文汇报》上看见他的一首近作:
偶有几茎白发,心情微似中年。
做了过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
虽然不那么悲壮,但总要更显得老实一点——我想,倒不如把“拼”字索幸改为“奉”字[6]。
这是把胡适当成蒋介石的小卒了。蒋介石此时陷入严重的政治孤立,也的确需要有人站台。他找傅斯年、王世杰传话,想让胡适出任国府委员、考试院长。我在野,——我们在野,——是国家的、政府的一种力量,对外国,对国内,都可以帮政府的忙,支持他,替他说公平话,给他做面子。若做了国府委员,或做了一院长,或做了一部部长,……结果是毁了我三十年养成的独立地位,而完全不能有所作为。结果是连我们说公平话的地位也取消了。——用一句通行的话,“成了政府的尾巴”!
十月里我有一次到行政院是看翁咏霓,秦景阳也来了,他们坚留我坐,这是他们聊天的聚会,每天都是聊天,无一事可办。我坐了一点钟,听他们聊天,心里想:“这是中国两个最有脑力的人才,干吗不到一个学校或研究室去?干吗要把他们困在一个完全自私自利的宋子文手下吃闲饭,聊闲天[7]?”
考试院长决不敢就,国府委员也不敢就。理由无他,仍是要请政府为国家留一两个独立说话的人,在要紧关头究竟有点用处。……我不愿意放弃我独来独往的自由。
当了官,进了官僚体系,就不再有说话的自由。蒋介石想让他充门面,他却想着为国家留下“独立说话的人”,这种自由,除了批评的自由,还能是什么?跟两个好友他可以敞开心扉,但是拒绝蒋介石,应该有更直接的理由。他反复请二人转告,自己身为北大校长,现在脱不开身:我愿意做五年或十年的北大校长,使学校有点成效,然后放手。此时放手,实无以对北大同仁,亦对不住自己[8]。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托词。此前蒋梦麟出任行政院秘书长,郑天挺和傅斯年大发雷霆,傅斯年甚至找蒋梦麟大吵一架,最后北大教授们强烈要求蒋梦麟辞去北大校长。因为正是蒋梦麟任教育部长期间,制定了“大学组织法”,明确规定官员不得兼任大学校长。惟改组后之国民政府委员会为集议决策机关,并无行政烦琐工作,其职权大于参政会,而性质则相同。且系过渡时期机构,为期不过数月[9]。
这等于是说,国府委员相当于傅斯年担任的参政会参政员,不是官。胡适眼见破裤子缠腿,有摆脱不开之势,赶紧动员傅斯年:此事于我个人绝无益而有大损失,于国家除了“充幌子”之外亦无其他用处。但我的子弹已用光了,不得不求教于炮手专家。若老兄别有奇“兵”妙计,可以保护小人安全出险,则真是大慈大悲的大菩萨行了[10]!
胡适看得清楚,蒋介石找了四个无党派的人充任国府委员,陈光甫、莫德惠[11]、胡政之[12]和他胡适。陈光甫是抗战时期借款的功臣,其余三人则是马歇尔心目中所谓“中国自由主义者”,“此四人皆是对美国人的幌子[13]”。蒋介石的亲笔信是要回的,焦点在于国府委员是不是官:府委是特任官,决不应兼任大学校长,况此是最高决策机关,尤须常川专任。北大此时尚在风雨飘摇之中,决不许适离开,道义上适亦不愿离开北大。万一命下之日,学校人心解体,不但北大蒙其害,亦甚非国家之福。故只有恳请我公许适不参加国府委员,许适以超然地位继续为国家社会尽其棉力[14]。
然后汤用彤、饶裕泰、郑天挺立即跟上,他们给教育部长朱家骅发电,请其转告蒋介石,国府委员是官。国府委员会为国家最高决策机关,更不宜由国立大学校长兼任委员。此事倘经实现,不惟妨碍北大前途,又与大学组织法不合。今日大局不安,教育界往往为不安之主因,适之先生在北大,对整个教育界之安定力量异常重大[15]。
这些都还是纸面上的有来有去,接下来是胡适和蒋介石的正面对峙。晚八点,蒋主席邀吃饭,先约我小谈。我申说我的意见,请他不要逼我加入政府。他说,你看见我的信没有?是托何市长转交的。我说没有。他最后说:如果国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决不勉强你。我听了,很高兴。出来对孟真说,“放学了[16]!”
胡适不知道,大人物和人沟通,话是不能说细说尽说到一个唾沫一个钉那种程度的。几天后,王世杰奉命来谈,考试院院长可以不做,只要他参加国民政府委员会,做无党派的一个代表。这次胡适换了一个角度,不说北大离不开:“国府委员会为最高决策机关,应以全力为之,不宜兼任[17]。”下午四点,蒋先生约谈,他坚说国府委员不说官,每月集会二次,我不必常到会,可以兼北大事。我对他说,现时国内独立超然的人太少了,蒋先生前几年把翁文灏、张嘉璈、蒋廷黻、张伯苓诸君都邀请入党,又选他们(廷黻除外)为中委,这是一大失策。今日不可再误了。他承认那是错误。但他一定要我考虑国府委员的事。
胡适告辞时,蒋介石问,胡太太在北平吗?胡适趁机说:内人临送我上飞机时说:“千万不可做官,做官我们不好相见了!”蒋先生笑着说:“这不是官[18]!”
在是不是官的问题上,最终是一班大学教授,外加江冬秀说了算,蒋介石终于无可奈何了。1947年5月,全国各地爆发“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大游行,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召开茶话会,邀请平津两地专科以上院校校长、教授,商讨对策。胡适的言论又一次让国共双方都讨厌他。面对一日高涨的学潮,蒋介石发布告全国同学文,说学潮受共产党直接策动,胡适说,“这一立言不太公道”,“不能说几个、几十个人能号召使几千人的学校罢课游行,因为牵牛到水边容易,叫牛喝水就困难了。”还不如说这些行动是青年学生在对当前困难感到烦闷而发生的,比较公道些。国家各方不上轨道,政治不满人意,没有合法代表民意机关,监督政府,改革政治,所以干预政治责任,当然要落在青年学生身上,这事在古今中外,并无例外,这是二十年来我推测政治改变的通则[19]。
对青年人应该给予合理的自由,而如今仍然存在不合法逮捕的事,这是一种遗憾[20]。
他对青年运动表示极大的理解和同情,但是同时也重弹他的老调:学生罢课,决不是改革政治的一种好方法,……若是大家去研究政治,发表改革言论,或者干脆跑到校外参加政治活动,在地上在地下工作,都无不可[21]。
胡适说,“我在政治上没有颜色”,他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教师,学生不管是什么党派,终归是他的学生。不断有学生被捕,他不断要求当局放人;同时也有的同学被抓进去,面对学生自治会的质问,他又强调学生要守法。改革政治,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革命,一种是经过合法民意机关去改革。学生要干预政治,宣传也好,实地工作也好,也离不开这两个方式[22]。
中国虽已列四强之一,但中国已在很危险的时候了,建设困难,破坏容易,房子铁桥破坏起来,只须几秒钟的工夫,破坏了再建设就困难,要血汗、苦工,但教育还是第一[23]。
这话讲给中学生是没问题的,但是这种幻想回答不了大学生的提问。1948年6月,一个北大一年级学生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生自小学到中学,过了八年沦陷生活,苦闷万分,夜中偷听后方消息,日夜期盼祖国胜利,在深夜时暗自流泪,自恨不能为祖国作事。对蒋主席之崇拜,无法形容。但胜利后,我们接收大员及政府所表现的,实在太不像话。……生从沦陷起对政府所怀各种希望完全变成失望,且曾一度悲观到萌自杀的念头。……自四月下旬物价暴涨,同时内战更打的起劲。生亲眼见到同胞受饥饿而自杀,以及内战的惨酷,联想到祖国今后的前途,不禁悲从中来……
第一,国家是否有救?救的方法为何?
第二,国家前途是否绝望?若有,希望在哪里?请具体告知。
第三,青年人将苦闷死了,如何发泄[24]?
胡适的回答依然是“九一八”之后的滥调:“我们今日所受的苦痛,都是我们这个民族努力不够的当然结果”。在胜利的初期,国家的地位忽然抬高了,从一个垂亡的国家一跳就成了世界上第四强国了!大家在那狂喜的心境里,更不肯去想想坐那世界第四把交椅是多大困难的事业。天下那有科学落后、工业生产落后,政治经济社会组织事事落后的国家可以坐享世界第四强国的福分!
这三个问题他一个都没能回答,只有归结为“努力”,这简直又回到三十年前办《努力周报》的时代了。大战时须要吃苦努力,胜利之后更要吃苦努力,才可以希望在十年二十年之中做到一点复兴的成绩。
我们将来的恢复与兴盛决没有捷径,只有努力工作一条窄路,一点一滴的努力,一寸一尺的改善。
对比同期傅斯年的话,可以看出胡适的观点是多么言不及义,隔靴搔痒:古今中外一个公例,凡是一个朝代,一个政权,要垮台,并不由于革命的势力,而由于他自己的崩溃!
国民政府自从广东打出来以后,曾办了二件大事,一、打倒军阀;二、抗战胜利。至于说到政治,如果不承认失败,是谁也不相信的[25]。
傅斯年本是炮轰宋子文,但这话用来回答这位学生的苦恼,倒是很贴切。国家搞成这个样子,正是因为政治上的失败。什么打倒军阀、抗战胜利,都掩盖不了政治的失败。胡适却带着他的所谓“乐观主义精神”,去参与失败的政治,与其说是为蒋介石站台,不如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理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些。尝试么,不试一下,他是死不瞑目的。这次会议要选举总统。蒋介石忽然说,根据中华民国宪法,实权在内阁,大总统应为虚位,自己不想做总统了,建议无党派的胡适先生当总统,胡适就位后,可以任命自己为行政院长。季羡林认为胡适是个书呆子,竟然相信蒋介石真的会让他当总统,我以为胡适的“呆”,未必是看不清楚,而是宁愿天真幼稚:我承认这是一个很聪明,很伟大的见解,可以一新国内外的耳目。我也承认蒋公是很诚恳的。
他说(指蒋介石):“请适之先生拿出勇气来。”
但我实在无此勇气[26]!
“很聪明、很伟大的见解”,是符合自己的政治理想;“蒋公诚恳”则全然不顾实际政治:即使蒋介石真的是诚恳的,国民党如此庞大的组织,能让他坐上那把交椅?李宗仁也给他写信,劝他“本着大家加入赛跑的意义,来参加大总统的竞选[27]”。王世杰奉命来征求胡适意见,胡适在犹豫中同意了,但想了一夜,第二天告诉王世杰:“昨天的责任心逼我接受。今天还是责任心逼我取消昨天的接受[28]。”国民党召开临时中央全会,蒋介石声明他不候选,提议国民党提一个无党派的人出来候选,这个人应该具备五个条件:守法;有民族精神,对中国文化有了解;有民族思想;爱护国家,反对叛乱;对世界局势、国际关系有明白的了解。与会者都猜这个定位就是胡适,果然他们都不同意蒋介石的提议,总裁怎么可能不当总统呢?蒋介石最后给胡适的交代是,“不幸党内有纪律,他的政策行不通”。胡适说:“党的最高干部敢反对总裁的主张,这是好现状,不是坏现状[29]”。这是违心的敷衍,黄袍加身的时候都是搬一把椅子硬按上去的,杯酒释兵权的时候谁敢逆龙鳞?1948年10月28日,胡适跟蒋介石谈了一个多小时,“都是很逆耳的话,但他(指蒋介石)很和气的听受”。他讲了十大问题,其中一条是“必须认错,必须虚心[30]”。有知识还不能称知识分子,知识分子的本质是超然的,非功利的;独立的,非依附的;批判的,非唱赞歌的。自从陈布雷成了蒋介石的“文胆和智囊”,他身上知识分子的属性就丧失殆尽了,每日只能写那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于是最终他只能保留中国传统士大夫的那点可怜的“从一而终”,宁可自杀,也不敢说要蒋介石认错。他连“文死谏”都没有做到。胡适却不同,他才不会去死,他要继续聒噪下去,所以他在傅作义的护送下,泰然上了南下的飞机。他临走时,在一百多箱书中,只挑了那个十六回的脂评本《红楼梦》,其余的全都寄存在北京大学。儿子胡思杜拒绝同行。[1]胡适《在北京大学开学典礼上的演说》,《胡适全集》第二十卷,216页。[2]胡适《在北大工学院四十四周年纪念会讲话》,《胡适全集》第二十卷,248页。[3]胡适《在北大工学院四十四周年纪念会讲话》,《胡适全集》第二十卷,249页。[4]胡适日记,1947年3月18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27页。[5]胡适致傅斯年,1947年2月20日,《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25页。[6]郭沫若《替胡适改诗》,《郭沫若全集》第二十卷,229页。[7]胡适致傅斯年,1947年2月6日,《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22页。[8]胡适致王世杰,1947年2月22日,《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27页。[9]胡适致傅斯年,1947年3月22日,《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32页。[10]胡适致傅斯年,1947年3月22日,《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33页。[11]莫德惠,曾任东北大学校长,时任国民参政会主席团主席。[12]胡政之,《大公报》总编,1946年参加旧政协,1947年为国大代表。[13]胡适致傅斯年,1947年3月22日,《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33页。[14]胡适致蒋介石电稿,1947年3月,《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37页。[15]汤用彤、饶裕泰、郑天挺致朱家骅,《胡适全集》第二十五卷,238页。[16]胡适日记,1947年3月13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25页。[17]胡适日记,1947年3月17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26页。[18]胡适日记,1947年3月18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27页。[19]胡适《向记者谈学生运动》,《胡适全集》第二十二卷,711页。[20]胡适日记,1947年5月18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32页。[21]胡适《向记者谈学生运动》,《胡适全集》第二十二卷,712页。[22]胡适《向记者谈学生运动》,《胡适全集》第二十二卷,713页。[23]胡适《在母校澄衷中学的演说》,《胡适全集》第二十卷,245页。[24]胡适《青年人的苦闷》,《胡适全集》第二十二卷,720页。[25]傅斯年《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不可》,《傅斯年全集》第四卷,344页。[26]胡适日记,1948年3月30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83页。[27]胡适日记,1948年1月15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77页。[28]胡适日记,1948年4月,1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84页。[29]胡适日记,1948年4月8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86页。[30]胡适日记,1948年10月28日,《胡适全集》第三十三卷,698页。第一章:引子。
第二章:极大的勇气(连载2—5),胡适在国外对白话文的思考与探索。
第三章:中国的文艺复兴(连载6—11),蔡元培、《新青年》、文学革命、新文化运动。
第四章:洪水与猛兽(连载12—16),新旧思潮的交锋。
第五章:五月四日(连载17—20),五四运动。
第六章:实验主义(连载21—25),胡适的哲学思想。
第七章:整理国故(连载26—29),国学的主张,考证水浒传红楼梦,顾颉刚古史辨。
第八章:这个世界会好吗(连载30—34),创办《努力周报》,好政府主义,时事评论。
第九章:中国有进步没有(连载35—37),教育发展,北大索薪风潮
第十章:我的朋友胡适之(连载38—40),胡适与朋友的交往
第十一章:山月娟娟(连载41—43),胡适和曹诚英的恋情,兼及徐志摩陆小曼郁达夫王映霞
第十二章:人生观大论战(连载44),科学与玄学大论战
第十三章:混沌时期(连载45—48),胡适开始挨骂
第十四章,鲁迅和胡适(连载49)
第十五章,文明的成绩。胡适对西方文明的基本态度
第十六章,万山不许一溪奔。关于人权与约法的论战,同国民党的冲突
第十七章,新文化运动与国民党。关于中西文化的论战
第十八章,无地自由。胡适在中国公学
第十九章,独立评论。九一八之后,关于抗战的主张
第二十章,全盘西化大论战
第二十一章,出使美国
第二十二章,执掌北大
往期回顾:
胡适传76,第22章3:北大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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