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来源于Political Economy前沿。
二战后美国经济的商业周期扩张
Business Cycle Expansions in the Post-World War II United States Economy
Erdogan Bakir
Al Campbell
Review of Radical Political Economics
2024年 第4期（Volume 56, Issue 4）
Erdogan Bakir
美国巴克内尔大学（Bucknell University）经济学教授，其研究兴趣与方向集中于美国经济结构与全球经济失衡、非正统增长理论。
Al Campbell
美国犹他大学（The University of Utah）经济学荣誉教授，其研究兴趣与方向集中于新自由主义批判与古巴等发展中国家经济议题。
一个始终有关商业周期的核心问题是“它们为什么会上升，为什么会下降？”本文使用马克思利润率分析来讨论这一问题的第一部分，即商业周期扩张的动态；基于二战后美国经济的相对详细数据，本文发现每个周期性扩张分为两个阶段，即早期扩张和晚期扩张，由利润率的行为决定。早期扩张的特点是利润率强劲复苏，而晚期扩张则见证了利润率在早期扩张结束时达到峰值后下降。我们表明，马克思利润率是一种特别有用的分析工具，可用于实证研究复苏和资本积累的动态，以及同一复苏过程所相伴的脆弱性。
引言
1、研究背景
本文旨在探索后二战美国经济的商业周期扩张动态，回答“为什么经济周期会上升和下降”的核心问题。现有马克思主义商业周期文献多集中于“周期性危机”，对扩张阶段的研究相对不足，尤其是其对资本积累等关键宏观经济变量的影响。
2、方法目的
本文基于马克思主义利润率分析框架，以Weisskopf（1978，1979）开创的研究为基础，分析扩张阶段的利润率变化模式：
早期扩张：利润率强劲恢复，达到周期性峰值。
晚期扩张：利润率从峰值开始下降，但经济仍保持增长。
文章探讨扩张阶段对盈利能力、债务、就业、资本劳动关系和资本积累的影响，重点对比“黄金时代”（1949-1970 年代初）与“新自由主义时期”（1980 年代以来）的差异。研究显示，早期扩张阶段的强劲增长往往孕育了晚期扩张阶段的脆弱性，使经济系统更易受不利变化影响。
商业周期的持续时间及其阶段
本文对1949Q4至 2020Q2期间美国经济的11个完整商业周期进行了研究。每个周期包括三个阶段：早期扩张、晚期扩张和衰退。本文重点分析早期和晚期扩张阶段的特征，旨在揭示扩张阶段的利润率动态及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1、周期的划分与定义
（1）阶段定义
早期扩张：以利润率从衰退低点的强劲回升为特征。此阶段标志着经济从衰退中复苏，利润率逐渐攀升并达到周期性峰值。
晚期扩张：当利润率达到峰值后开始下降，经济增长速度放缓但仍维持正增长。
衰退阶段：本文未详细讨论的阶段，表现为经济和利润率的持续下降，直至新一轮扩张开始。
（2）划分依据
本文采用马克思主义利润率分析，将扩张阶段的起点定义为衰退结束后的利润率恢复点，结束点为利润率达到峰值并进入下降区间。
2、时间分布与趋势分析
表 1 展示了 11 个商业周期的三个阶段在时间上的分布（以季度为单位）：
（1）阶段持续
早期扩张持续时间最长，占总周期时长的 51.4%（145 个季度，36.25 年）。晚期扩张持续时间次之，占 35.1%（99 个季度，24.75 年）。衰退阶段通常较短，仅占 13.5%（38 个季度，9.5 年）。
（2）周期对比
黄金时代周期（I–IV）：早期扩张阶段显著较长，反映出利润率恢复和经济复苏的强劲特征。
新自由主义周期（VIII–XI）：早期扩张阶段较短，晚期扩张阶段时间占比较高，反映出经济复苏相对乏力，扩张更易进入脆弱状态。
转型期（V–VI）：1970 年代的周期（V 和 VI）持续时间介于两者之间，特征表现较不明显。
需要额外说明的是，周期 VII（1980Q3-1982Q4）是特殊的短周期，其利润率峰值与经济高峰在同一季度，未经历完整的晚期扩张阶段。
（3）阶段特征与模式
早期扩张阶段：利润率强劲恢复，经济增长动力主要来自衰退阶段释放的过剩产能和利润率的快速回升。以投资增加和资本积累为主要驱动力。
晚期扩张阶段：利润率从峰值下降，增长放缓，系统性脆弱性增加。资本积累的速度通常较早期扩张更快，但伴随债务和融资成本的上升。
净增加值、就业和资本积累
本节分析扩张阶段中净实际增加值（Net Real Value Added）、就业（Employment）和资本积累（Capital Accumulation） 的增长特征，并对比黄金时代（1949-1970 年代初）与新自由主义时期（1980 年代以来）的经济表现。
这些指标被进一步分解，旨在揭示：
不同时期早期和晚期扩张阶段的经济增长模式。
黄金时代和新自由主义时期的经济表现差异。
1、早期扩张阶段的表现
如表2所示，在早期扩张阶段
（1）净实际增加值
黄金时代时期：年均增长率 14.55%。
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增长率仅 4.96%，黄金时代增长速度约为其 2.93 倍。
（2）生产率与劳动小时
黄金时代时期：生产率年均增长率 7.13%，劳动小时年均增长率 7.42%。
新自由主义时期：生产率年均增长率 2.75%，劳动小时年均增长率 2.21%。
（3）就业
黄金时代年均增长率 5.86%，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增长率 2.04%。
（4）资本积累
两个时期资本积累年均增长率均为 2.62%。
2、晚期扩张阶段的表现
如表3所示，在晚期扩张阶段：
（1）净实际增加值
黄金时代时期：晚期扩张年均增长率 3.07%，比早期扩张下降 79%。
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增长率 1.54%，比早期扩张下降 69%。
（2）生产率与劳动小时
黄金时代时期：晚期扩张的生产率增长下降 85%，至 1.04%；劳动小时增长率下降 73%，至 2.03%。
新自由主义时期：生产率增长率下降 82%，至 0.50%；劳动小时增长率下降 53%，至 1.04%。
（3）就业
黄金时代晚期扩张就业增长率下降 53%，至 2.75%；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增长率下降 32%，至 1.39%。
（4）资本积累
黄金时代时期：资本积累年均增长率 4.67%，比早期扩张增长 78%。
新自由主义时期：增长率仅提升 10%，至 2.88%。
3、总体特征
总体而言，早期扩张阶段的增长显著高于晚期扩张，而黄金时代的增长强度始终高于新自由主义时期。无论周期阶段如何，资本积累在扩张中的表现始终稳定。这表明资本积累是推动经济复苏的核心驱动力。最后，早期扩张以生产率和就业的强劲增长为特征，而晚期扩张中资本积累占主导地位。这一趋势在黄金时代表现尤为突出。
税前利润率、净利息支出和债务
本节分析扩张阶段中的税前利润率（Before-Tax Profit Rate）、净利息支付（Net Interest Payments）和债务（Debt）的动态变化。研究重点是揭示这些指标在早期扩张与晚期扩张阶段的行为模式，及其对企业融资和经济脆弱性的影响。
1、早期扩张阶段的表现
（1）税前利润率
黄金时代时期：税前利润率增长显著，年均增长率 19.16%。
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增长率仅 6.38%，黄金时代的增长强度约为其 3 倍。
（2）净利息支付占比
黄金时代时期：净利息支付占税前利润的比重显著下降，年均下降 20.37%。
新自由主义时期：下降幅度较小，年均下降 7.75%。
（3）债务与税前利润比
黄金时代时期：债务占税前利润比年均下降 17.92%。
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下降 5.49%。
总体来看，早期扩张阶段通常以利润率的强劲反弹为特征。黄金时代的恢复更为明显，反映了经济从衰退阶段的过剩产能中快速恢复。新自由主义时期利润率增长较弱，显示出复苏的动能不足。
更具体地，黄金时代的低利率环境与快速回升的利润率降低了企业的融资成本，使净利息支付占比和债务/税前利润比下降更为显著，而税前利润率的增长刺激了企业的投资行为，尤其在早期扩张阶段中期以后表现显著。
2、早期扩张阶段的表现
在全球化背景下，资本的流通扩展了金融化的影响，尤其是通过以下机制
（1）税前利润率
黄金时代时期：税前利润率在晚期扩张阶段显著下降，年均下降 7.28%。
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下降 5.89%。
（2）净利息支付占比
黄金时代时期：净利息支付占税前利润比年均上升 14.06%。
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上升 17.31%。
（3）债务与税前利润比
黄金时代时期：债务占税前利润比年均上升 8.66%。
新自由主义时期：年均上升 8.91%。
总体来看，晚期扩张阶段税前利润率开始下降，表明系统性脆弱性逐渐加剧。尽管晚期扩张阶段的资本积累通常高于早期扩张，但也伴随了更高的债务负担。这在黄金时代和新自由主义时期均有体现。
3、税前利润率与利率的变化趋势
如图1所示，利润率在早期扩张阶段快速上升，而利率保持低位，这降低了债务成本并推动了投资。晚期扩张阶段，利润率下降，利率上升，反映出企业的融资压力增大。
税前利润率和工资份额的构成
本节深入分析税前利润率（Before-Tax Profit Rate） 和工资份额（Wage Share） 的组成部分及其在扩张阶段的动态变化。通过分解税前利润率和工资份额的关键因素，探讨扩张阶段中推动利润率上升或下降的核心驱动力，以及两大经济时期（黄金时代与新自由主义时期）的差异。
1、工资份额的分解
工资份额W/Y被分解为三个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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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实际小时工资（Real Hourly Wage）。
y/L：劳动生产率（Labor Productivity）。
Pw/Py：工资品价格指数与净增加值价格指数之比（Price Ratio）。
2、早期扩张阶段的工资份额
如表6所示，在早期扩张阶段
（1）黄金时代时期
工资份额年均下降 3.94%。
劳动生产率年均增长7.13%，是工资份额下降的主要原因。
实际小时工资年均增长3.65%，虽有增长但不足以跟上生产率提升。
价格比率变化对工资份额的影响微弱，年均 -0.45%。
（2）新自由主义时期
工资份额年均下降 1.75%。
劳动生产率增长下降至年均 2.75%，较黄金时代显著减弱。
实际小时工资增长年均 -0.20%，实际工资甚至出现下降。
价格比率变化年均 1.20%，对工资份额下降有一定抵消作用。
3、晚期扩张阶段的工资份额
如表8所示：
（1）黄金时代時期
工资份额年均增长 2.28%。
实际工资-生产率缺口：占增长贡献的 77%。
价格比率：贡献占比 23%。
（2）新自由主义时期
工资份额年均增长 1.67%。
价格比率：贡献显著上升至 57%。
实际工资-生产率缺口：贡献下降至 43%。
总而言之，通过对税前利润率和工资份额的分解，本节揭示了扩张阶段内利润率动态变化的核心机制：黄金时代的扩张阶段依赖于高产能利用率和生产率增长，表现出较强的经济复苏动力；但在新自由主义时期，经济复苏的主导动力从产能利用转向利润份额，伴随劳动生产率的疲软和工资增长的停滞。
内容由 ChatGPT 总结生成。仅供速览，原文为准。
出处
Bakir, E., & Campbell, A. (2024). Business Cycle Expansions in the Post-World War II United States Economy. Review of Radical Political Economics, 56(4), 510-521.
DOI
https://doi.org/10.1177/04866134241270904
编 辑：飞不动的球球
审 核：高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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