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西泠二十周年秋拍将一次释出的两方纪晓岚藏砚。
提到文人砚,纪晓岚是砚台收藏史中一位无法回避的藏砚大家。他的《阅微草堂砚谱》声名赫赫,不仅因为纪晓岚其人官位之高,文名之盛,更是因为其藏砚既多且精,其谱中诸砚多有铭文,或论石材,或论文艺,多有以石喻人之警语,读来发人深思。
纪晓岚一生博览天下群书,而著书极少。其后人搜集纪晓岚遗稿,成《纪文达公遗集》上下编各十六卷,其中砚铭及文房器物铭文独占一卷,可见铭文在纪晓岚一生文章著述中所占分量之重。
纪晓岚喜蓄砚,著有《阅微草堂砚谱》,与乾隆钦定《西清砚谱》、高凤翰《砚史》、沈石友《沈氏砚林》并称中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四部砚台专谱
本次2024西泠二十周年秋拍文人砚板块释出的两方纪晓岚藏砚,皆为文人砚的典型代表。
一方流传有序,为清代砚藏大家黄任、清代重臣阿桂之孙那彦成的旧藏,而后这方砚又由那彦成赠予纪晓岚作为纪氏八十大寿贺礼,制砚规格极高,且为黄任藏砚的重大新发现;另一方由《阅微草堂砚谱》、《纪文达公遗集》出版著录,燕赵藏家蓄藏三十余年,拍场首现。
黄任字莘田,是清代著名的诗人和藏砚家,自号十砚老人。雍正元年(1723年)出任广东四会县令,次年兼署高要县事,在任期间颇有口碑。高要是古端州地,所辖之端溪三洞,正是著名的砚石产地。
而此件黄任藏灵芝纹随形仔石端砚,带有同时代砚藏大家纪晓岚的铭刻,且铭文内容详实,流传清晰,为黄任藏砚之新发现。
2024西泠二十周年秋拍
经过考证与清理 “晓岚”铭显现
其实纪晓岚此种刻于砚堂一侧之隶书署款,《阅微草堂砚谱》中亦有多例,亦是其惯常方式,只是此砚流传日久,字迹为墨痕掩盖,今日重现,亦可称一件趣事。
黄任有诗集,名《秋江集》。而纪晓岚字春帆,春帆秋江,天然成对,先贤已逝,佳砚不朽,亦是一段佳话。
纪晓岚铭黄任藏灵芝纹随形仔石端砚,为端溪仔石所作,随形,石形饱满,雕灵芝纹,微露刀痕而若浑然天成。
纪晓岚生于雍正二年(1724年)甲辰六月十五日,此砚铭于嘉庆八年(1803年)癸亥六月二十日,按传统习俗,纪晓岚刚做完他的八十大寿,此砚正是绎堂送给他的寿礼。
此绎堂为那彦成,字韶九,一字东甫,号绎堂,满洲正白旗人,章佳氏,大学士阿桂之孙。历任内务府大臣,工部尚书,礼部尚书,两广总督,陕甘总督,直隶总督,吏部尚书,刑部尚书等,亦是嘉道时期重臣。
纪晓岚与那彦成,还有一段与砚有关之趣事。《阅微草堂砚谱》中收录有夔龙纹砚一方,纪晓岚于砚背题识云:
砚实物尚在,现藏天津博物馆,为纪晓岚藏砚传世名品,因铭文所记之事有趣,论及纪晓岚砚时,多以此砚举例。
而此件灵芝砚铭文所记信息则更为珍贵。纪晓岚在砚盒铭文中记曰:“此黄莘田之旧砚,四十年前曾见之”,言极笃定。
四十年前为1763年,查此时纪晓岚任福建学政,《黄任年谱》记此年黄任与纪晓岚结识,相关资料亦表明二人多有交往,黄任去世前更将所藏最为著名十砚之一寄赠纪晓岚。
纪晓岚明确记录此砚为黄任旧物,且四十年前曾亲见,则此砚曾为黄任所藏,可确认无疑。
另一方云龙纹随形端砚,则最早出版于《九十九砚斋砚谱》(嘉庆拓本)著录累累,经燕赵藏家蓄藏三十余年,拍场首现。
是砚砚面平整,未起边线,砚堂微凹,上端及左上浅雕云龙纹,墨池亦作云形,石色深沉,砚背光素,可见五彩钉,知为端溪老坑石。下端略随形,砚背刻行书铭文二则。知此铭当作于嘉庆甲子1804年纪晓岚八十一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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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纪晓岚全集》卷十P172,173,大象出版社。
4. 《纪晓岚文集》第一册,P283,河北教育出版社,1991年。
5. 《纪晓岚文集》第三册,P499,河北教育出版社,1991年。
6.《纪晓岚年谱》P182,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
《阅微草堂砚谱》中所录砚拓,两次题铭者虽有,而数量不多,且多为一做韵文,一记砚事或仅作题名。
似此砚先后两次题铭,皆作韵文,而文意联属,且两次铭文俱收录于《纪文达公遗集》,全谱仅有两例,此为其中之一。由此亦可知此砚在其所铭诸砚中重要性。
砚台铭文
一则为:“龙无定形,云无定态。形态万变,云龙不改。文无定法,是即法在。无骋尔才,横流沧海。”落款“晓岚铭”三字,未署年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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