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兰先生像、手迹发现记

文摘   2024-10-29 18:30   黑龙江  

  魏毓兰先生是民国时期黑龙江著名报人、文史学家、诗人领袖。他的一生跌宕、传奇:青年时代他有机会加入同盟会,但他最终没有选择武装革命,而是投身报业;他才华横溢,曾经组建或参加过多个黑龙江诗社;文史著作丰硕,有《龙塞丛编》(又名《木叶山房丛书》)20余种,但最终流传下来的却只有《黑水诗存》和《龙城旧闻》;花甲之年,他主持过伪满《黑龙江民报》副刊《黑水艺舟》,但最终离开,以教书自给;迟暮之年,他染上烟瘾,不能自拔;后身陷囹圄,家道中落之际又遭祝融焚蚀。试想,这样一位历尽劫波的才俊,会是怎样的面貌和境况?又会留下什么样的墨宝呢?遗憾的是,很久以来,大家竟然没有发现一张他的遗像、也没有发现一帧他的手迹。  寻访魏毓兰先生遗像

  遍查手头史志资料,难觅魏毓兰先生照片线索。历史上,流传着一张民国九年(1920年)前后刘德权与友人游览留园的照片。为辨识照片上的两人,笔者曾经拜访过黑龙江文史学界名家谭彦翘先生及其夫人张毓丽女士。谭先生生于1925年,其父谭玉振年龄比魏毓兰小些,而其岳丈张昉、叔丈张晫(张昉之兄)均是民国时期齐齐哈尔文人,与魏毓兰有密切交往,魏先生常为张家座上宾。谭彦翘先生回忆,他在张家曾经见过魏毓兰先生,凭记忆能描述出老人身高1.7米左右,清瘦、有胡须等相貌特征。他认为,照片中的两人个头都偏高,与魏毓兰先生体态不符,似为张朝墉(左)与刘德全(右)的合影。张毓丽女士认为,右边右手持文明棍、左手拿礼帽者虽然与魏毓兰先生的体态、相貌相仿,但由于照片模糊,终不能断定。据魏毓兰之孙魏令飞回忆,其父魏懋俨曾经对他讲起,魏毓兰的个头在1.75米左右。因此,他认为,照片中右面的长者有可能是魏毓兰。  2013年11月末,笔者在网上购到一本民国十三年(1924年)由日本人田边种治郎主编的《东三省官绅人民录》(1973年台湾文海出版社翻印),在该书辑录的人名录中,偶然发现了魏毓兰先生的照片,在照片之旁,还附有中、日文对照的介绍,令人大喜过望。为不失真实,依书扫描如下:

 因受印刷质量影响,魏毓兰的头像显得模糊,但轮廓基本清楚。照片下有现职、官职、勋位、年龄、原籍、现住所等基本信息。后有传。在编辑是书时,年龄一栏显示魏毓兰45岁,但实际上,在民国十三年之际,魏毓兰应为48岁。2013年12月14日,笔者携带《东三省官绅人民录》原书到谭先生府上求证,进一步得到了确认。就此,魏毓兰相貌之谜得以解开。    寻访魏毓兰先生手迹

  如上所述,寻访魏毓兰照片可谓不易,而寻访其手迹则更难。当民国年间他的诗集、著作出版之际,曾经得到当时多位文人的支持,他们有的作序,有的题词。比如,大文豪张朝墉不仅为《黑水诗存》题写书名,还撰写了书法小序;朱庆澜将军曾为黑龙江报千号题字祝贺;魏先生的父亲魏瑞龄(字辑五,号平山老人)还亲自为《龙城旧闻》撰写书名印于版权页(见下图)。尽管如此,但始终未见魏先生的亲笔。即便许多人苦苦追寻,也没能发现魏先生亲笔的只言片语。

  史料寻觅不成,只好求助魏先生的后人。魏先生在齐齐哈尔育有一子,叫魏懋俨,曾与谭彦翘先生同学。魏懋俨从富有之家转而家道中落,历经磨难。后在齐齐哈尔第一机械厂离休,2014年谢世,终年87岁。上个世纪80年代,魏懋俨曾经遍查史料,并亲自为父亲作传,写成《魏毓兰传》,后被收入2013年市政协文史学宣委员会刊印的《齐齐哈尔文史资料》第27辑之中。尽管该传叙事仅至《龙城旧闻》刊印的民国八年(1919年)前后,但仍不失为研究魏毓兰及其作品的重要史料。不仅如此,他还曾经百折不挠收集过魏毓兰先生的遗物。2013年11月9日,魏家后人将家藏魏毓兰先生手迹及部分史料毫无保留地展示给笔者,嘱为进行研究。至此,揭开了魏毓兰手迹之谜。  魏毓兰先生手迹研究

  魏家提供的魏毓兰手迹共有两款。第一款是诗文册页,共两帧。纸张为民国年间流行的书信条纹纸,并装裱在硬纸上面,易于珍藏。诗文每页版心长20cm,宽13.5cm。由于保护条件差,纸面有水渍、磨损痕迹。字为行楷,每字1cm见方,笔体清秀,笔画规矩,笔意古拙。虽非上乘书法作品,但从历史价值看,已然成为当代难得的珍品。

  册页中书诗两首。第一首是《清明集澹园分韵得云字》:“澹园好客意良殷,中馈佐之又贤文。室有藏书香似海,座皆佳士友为云。米家传业诗兼画(长君时敏工丹青),杜老论交酒与文。况是清明好时节,相期把盏醉成醺。”第二首是《甲申初度饮澹园致谢——仍用云字韵》:“生日年年转扰君,称觥雅意感殷勤。论交古谊坚金石,应约名流集屐裙。花信初逢寒食雨,诗怀高入暮江云(是日,趁公退之暇,特开晚宴)。长春佳节还相祝(三月十三日,为长春节,见《金史》),珍重韶光惜寸分。”文后署:“木叶初稿”。下衿1cm见方篆文“木叶山人”闲章。

  民国年间的齐齐哈尔,魏毓兰曾经倡导或加入过许多诗社,主要的有“龙城”、“蒲东”、“哲苑”、“奎社”、“清明”、“雪鸿”等诗社。每至清明,诗社成员雅集踏青,分韵作诗,结为一集。据柳成栋《黑龙江的诗社》一文记载,雪鸿诗社有澹园其人。从诗文注“长君时敏工丹青”中的“长君时敏”分析,澹园为齐齐哈尔诗人王召南的别号,时敏是其子。据刘沛霖老师回忆,老卜奎麻耀山先生曾对他讲述王家故事,时人称王召南为“王绍南”,民国时期在龙沙公园任园长,其子王时敏后入齐齐哈尔京剧院从事美术工作。从“甲申初度饮澹园致谢”,可知此日为民国三十三年三月十三日(1944年4月5日)。

  第二款是一篇随笔小诗,题为《题澹园小照——时年四十一》。从纸张看,材质偏硬,周边泛黄。版心长23cm、宽16.8cm。字比上述诗文册页大,每字约1.5厘米见方。诗云:“何从镜里写英姿?四一年华强仕时。室有奇书兼美酒,囊无长物只新诗。独撑古傲数根骨,不合时宜一肚皮。留得儒家真面目,英雄本色是男儿。” 下署“壬午仲秋”,署名“木叶”,用印与前文同。从诗意看,属于明志作品,借为澹园题照,表达的是作者文人傲骨、儒家根脉,这在伪满时代是难能可贵的。由民国壬午年(1942年)可知澹园(王召南)出生年份在1901年。  山东魏毓兰先生纪念碑

  在山东魏毓兰先生的出生地,有魏毓兰纪念碑。据2010年4月《今日龙口》报道,由青岛75岁的魏积功先生发起,在诸由观镇魏家村小学竖起一座纪念碑,纪念先贤魏毓兰。魏积功是魏家村人,抗日烈士魏凤韶之孙。早年参军,在青岛国棉五厂退休。由《今日龙口》的报道可知,现在山东存有与魏毓兰相关的遗迹,至于魏积功是否为其族人,待查。魏毓兰纪念碑揭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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