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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温榆河
马进思
冬日的温榆河
沉默,岸堤的杨柳叶子落尽
河水处在碎冰和流淌之间
偶尔有白鹭站在树梢
沉思,或等待自己的朋伴
成群结队的野鸭,羽毛、形态不一
它们飞向天空
也平静的凫在水中
无论那种方式,都是自由与悠闲
枯黄的芦丛不再茂密
河滩的蒿丛里藏着鸟雀寻觅的食物
那些完全失去风采的树上
常有落枝的鸟儿啼叫
北风吹过,河里的鱼儿隐藏起来
阳光抚爱着整条河流
在暴风雪还没有光临时
呈现出生活的淡定与恬静
薄冰
不是天空落下的云
云朵却映在冰上
像是天然的玉石
岸边的树木映在冰上
绿色与柔美不在
表现出削瘦与倔强
阳光在,寒风也在
水为了呵护水
自觉的在表层结成薄冰
它在阳光下自觉流淌
北风里冻结成坚冰
在两者之间,无法负重
冬日的晚霞
是风吹来的
阴霾的天空不可能有它的身影
蓝天与云朵都给它留白
太阳有自己的想法
给云朵镶上金边
或是涂抹出心灵的那一片亮光
天空有没有风
云朵都会飘的千奇百怪
像飞鸟、巨兽,更像山川湖海
晚霞不畏惧寒流
在漫长的黑夜到来之前
它点燃自己和每个人的灿烂
夜里的温榆河
月亮守着,远离了白天的喧闹
宽阔的水面反射着光亮
从不歇息的声响
像是孩子熟睡的鼾声
草木被夜色涂抹成黑色
绿黄分辨不清
包括那些没有凋零的野花
黑魆与鬼魅成了最真实写照
仍能听到秋虫的叫声
少了鼓噪的蝉鸣
注定没有了往日的急燥喧闹
多了孤寂和忧郁
岸堤照过汽车的灯光
河边静坐着许多夜钓的闲人
自诩是温榆河的主人
从来不知道自己是游鱼的恶梦
冬日里的鹭鸟
有白有灰,三五成群
晴日里它们依旧蜷缩着身子
满眼不见绿色
身旁的水草完全枯黄
风会奔跑喊叫
鹭鸟从不轻易应答
站在尚未结冰的河里
注视着野鸭凫游
枯黄的苇草依旧丰茂
这里是它们的栖息之地
每天修砌堤岸的机器轰鸣中
它们警惕而惊恐
河水平缓前去
还没有一场真正意义的雪花落下
它们没有南飞的意愿
这里是一度逃离又返回的家园
一只水鸟
不知道名,从野鸭、灰鹭、长脚鹬
一直猜测到白骨顶鸡
在是与不是之间犹豫
在冰冷的河水里
好像并不畏惧冰冷
站的地方是块木头、泥沙
它有一双不短的腿
四周的草木已经枯黄
没有一点儿绿意的影迹
它孤寂的等待鱼虫
又像是独自思考
有另一只水鸟靠近
它兴奋的扇动自己的翅膀
终究没有飞起来
不知何故,怀疑被丢弃的渔网缠住了脚
夕晖中的温榆河
夕晖中的温榆河
灿烂和绚丽与它无关
白鹭的翅膀掠过河水
像是寻觅晚餐的归处
流水没有一丝激情
它平静地装下岸边的草木楼房
也装下垂钓人的身影
和挥之不去的红晕
流水早过了激情澎湃的日子
平静是它日常的表现
任何一条游鱼的出现
仅仅是涟漪的泛起与消失
秋虫不再急燥地鸣叫
蛙声留在了远去的夏天
高高的芦草挥手致意
明暗交替,从不疲惫的河水
一河的芦苇
长在晴空下
也长在清波里
在仲秋的暖阳抚爱下
芦苇显得格外丰腴
不再是稚嫩的调皮
或轻佻的摇曳
那些一夏疯长的妖娆
此时变得雍容典雅
根扎在淤泥里
厌恶、抱怨都不是它的个性
哪怕是污浊的泥浆
也拦不住它向上的心
长到了最美丽的季节
它不再高傲的张扬
是谦逊的弯下身
静听蝉鸣,南归大雁的啼叫
河的胸怀
已经足够宽阔
它不仅装下流水,游鱼
两岸的林木,芦草
与飞过的每一只鸟雀
也装得下晴空
变幻莫测的流云
那些如蓝宝石般的天空
任凭镶嵌水中
浑浊向清澈的转变
整饬和净化了太多的污物
所有从形到神的改变
都经过升华的阵痛
凉意渐深的添加中
风有了太多色彩
河水不再是想像的狭隘与鼠肚鸡肠
它装得下所有的委屈与忧怨
围起的温榆河
砌墙,铁架,加高的绿铁皮
遮挡了河的容颜
一个夏天的雨水
几乎忘掉了原来的模样
钓鱼人发现的豁口
熟悉的身影悄然进入
野草遮盖了小路
穗花与牵牛花不受拘束的绽放
天空和河水一样
阴晦是它们共同的表现
隐约的远山与岸堤树木
无一例外的映在水中
有人钓鱼,不知道自己的鱼在那里
河水缓慢前行
挖泥机的轰鸣并不影响秋虫的鸣叫
常有一只白鹭飞向另一只白鹭
一段河堤
用泥土筑,石头砌
缝隙之间注入水泥
也灌入牢不可破的信念
为了更好的呵护
先是焊接了栅栏
后来砌造了钢筋水泥的围墙
栅栏和围墙没有拦住进入河堤的人和羊群
总有人垂钓,听蛙声,看落日
也有人在月光下孤寂地坐着
默默的抽烟,听流水
河堤上落过雪,承接过暴雨
每年会坍塌,修补,加固
只是石头不是原来的石头
人也不是原来的人
没有结冰的河
一些关于滑冰的想法
被河水自动取消
即使最寒冷的日子
河水依旧没有停下流淌的脚步
河水早已习惯了流动
那怕经历了太多的风浪
它内心不喜欢凝结
喜欢自由而悦动地流淌
守望的枯苇可以佐证
自己从绿到黄
同样看到了河水的丰盈,枯瘦
和流淌中的辉煌,黯淡
没有结冰就没有了冷漠
没有了冰钓和冰上走捷径的人
让你能看到凫水的野鸭,鸳鸯
体会到生命的律动和春天的遐想
落雪的河
河水依旧流淌
却收敛了夏秋的暴躁
平静的背后
从不缺少前行的勇气
落雪无法劝慰
所有的语言随水而去
只在岸滩或草木之上
留下自己的表述
雪白覆盖不了河边的蒿黄
枯苇茎根向上
岸柳抖落了曼妙叶子
却从未失去婉约风骨
雪花溅不起涟漪
扑向河水的热情从未改变
落雪在刻意打造的宁静致远里
垂钓人不惧寂寞
马进思,70后,中学高级教师,中国少数民族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北京作协会员、北京老舍文学院第三期高研班学员、北京昌平区作协副主席。出版散文集《那一片思念,那一片远方》《V形的白杨树》等。诗歌多次入选各版本的中国年度诗歌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