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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廓
冉航宇
当静默之时
沉寞在空气里交织成水
我在水里养鱼
每一次摆动鱼尾，我都细细观察
活力是每一次鳞片闪闪发光时一闪而过的
它们摆脱思考
挤走了冰冷的节奏，将重力
转化成气泡，然后吐出疼痛，一口一口的
而从它们的眼眸中
看不出一丝变化
轮廓
日出，呼吸，心跳
和轮廓贴合，和情绪融合
和记忆的边缘重合
情绪却沸腾，时间冷却它
平淡侵蚀它，色彩融化它
在边界里寻找，在印象里平淡
抬头，转头，矢量无法后退
习惯了不去思考表象，时间太过平常
唯一的痕迹是呼出的气息，带着阴霾
或者我就是气本身，空出的一段沉默
在恍惚里，在风里，在漂浮的尘埃里
在水里，在倒影里，在映出的太阳里
在梦里，在月里，在蓝色的背板里
在沉默里，在轮廓里，在冷却的平淡里
在坠落里，在淹没里，在无止境的夜里
不死鸟之歌
塞壬的歌声是种回响
我把水燃烧成火
疲惫堆积起业力，在某界化做虚无，
以自由意志之名，审判我，高举达摩克里斯之剑
将我钉在高台的深处，徒留黑暗
在下坠，在视线之外，在落向深处
在沉默中消逝，一如梦般摩挲着
摇晃着小舟，承载起日与月的流亡
流动着，滑向虚无的底部，
泛起水下的倒影，柔态混杂之处，
似弥留记忆的混乱，迷蒙与褪色
所有坚定的部分，已变得模糊
迷恋之处，都已沉默
而恍惚永存，我亦在此刻止步
一如燃烧后的灰烬，消亡在叹息之间
而我，将在此间涅槃
转弯
风拿着冷刀乱砍，顺着缝里溜进来
我呼出一口气，让它在窗口节出寒霜
这样就会模糊星星与夜晚的界限
留给我思考的余地，对面的看客是否也会幻想
令我们同样困惑的，像时间一样缓慢被失去着
而我尝试将它捕捉，只要我不去思考
就会像流水一样重新回到我的手心，
而我选择伸出手掌，任它肆意流动
变成微光，恍惚间，画面短暂失真
等到再次聚焦在无我境之时
我才懂得如何去爱这种张力的迷失
惯性
用酒精分离思绪
它是一摊死水，自成深邃的漩涡
遮蔽颅内的阴影，蒸发堕落的原罪
带来恍惚，随情绪逐层爬升，
忽视冷隋的目光，闭上眼
再也无法压抑某种热，原初的本我
蒸腾进一片山林，没来由的回忆
消融了岁月的伤痕，空泛的一点
就撞得头破血流，融化成为一片云雾
审判幽怨的浊影，随太阳刺进骨髓，
看不到尽头的路，我张开身体的一扇窗，
随日韵爬升起一刻黎明
荼靡
月光开到天明，仅余下了馥郁
在盛开的时节，本不必思虑太多
而冷厉的雨点，使我保有怀疑
超然的每个瞬间，凋零了所有趣味
冷厉如风之哀嚎，我们是磐石上的小花
出离废墟构成的漩涡，漂泊于黑夜的无尽胸怀中
夜晚，任命我们为眷者，遮蔽心灵的面纱
深埋黑暗于头顶展开的天空之中
白平衡
架空与超越，是纯粹的梦话
我所见，及所闻，却是无边际的灰
在底色中蕴含的宝藏
超越千年的，还是被遗忘
着色和褪色，实用和理想
带来的，却是萎靡和忽视
该去反思的，是调色盘的环节
纯色，应该加入一点灰
远古的夸父追逐太阳
而我们梦里的纯白，是否只是画布上的颜料
一种幻觉，驯化的狗粮
就像我们，若走入架空的桥梁，无头的暴力
带来的是脱胎换骨，还是忒休斯的坟墓
只剩无权的枯骨，能否打磨成一把利刃
撕裂虚伪的画布，劈碎无限进步的笑话
让纯白，重新把镜头对准我们
才能给世界还以颜色
独白
都是一些死水，夹杂着无趣
酒精，用来分离点烂思绪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吐出一个泡泡，把我包裹在里面
正好摊倒，喘口大气
在街头，怪这阵风
徒留下影子，模糊了风景
恍惚，像上楼梯时被绊倒
怒，正好看到对面的冷
却在压抑热情，不会融化的
全都丢给独白，我空出一片地
画一片浮云，无需操作
月光会来处理痕迹
空泛的笑话，不需要意义
就像夜晚不需要宁静，白天会不言自明
迷路
意识是一身潜水服
深潜于印象之海
各种目光和自我映射反复灼烧
太阳涌进来
蔓延，侵入，沉沦
残存意识领域反思着
左右这片海，自然而然的
荒乱，虚无，弥漫着
一阵风，带走思绪万千
弥散了梦，一阵迷雾
弥散了差异性
也弥散了阻力和我
侵入
自我是一场雾
漫进眼眸，在对视间
从两点间渗透，交织
缠绵，蔓延进深邃之处
融合着，在彼此接触间
散进每一重的底色
冉航宇，00后，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作入选2018年《中国诗歌排行榜》等年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