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睿妈“周更”来了。这是来塞班第四十一周的周更。这周,迎来了暑假。目测我娃的学校是全地球最早开始放暑假的学校了。
娃们周一周二都只上了半天课,周三是班级散学海边聚会,周四是家长组织的海边聚会。两天海边下来,人又黑了几圈。
还有就是这周我的右小臂特别疼,估计是因为上周学打高尔夫短杆,手臂过度紧张,加上之前几周右小臂及右胳膊肘已经不是很舒服,所以痛感增强了。
我痛得怀疑起了人生:运动本来是为了强身健体,但我却因为用力过猛影响了健康和日常生活,这又是何苦呢?
其实学打高尔夫本不是我意,是在娃爸的强烈要求下才学的。学习一项运动,拓展自己的边界,不是件坏事,但却把我日常的瑜伽时间给挤占了。练习高尔夫,因为姿势不对把右小臂练到疼,还没时间做拉伸运动,感觉有些本末倒置。
而打匹克球,我最初的目的其实是做有氧运动外加找到一个交友平台,但这两个月,好像在往“选手”的方向发展了,这似乎也背离了我的初衷。喜欢一项运动,经常参与,想把它做好,是人之常情,但毕竟不是要当选手,所以适可而止,不忘初心,才可以放轻松,不纠结啊。
(一)塞班还是那个塞班,但每个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莎士比亚
1、来塞班生活一年的妈妈,玩儿得比我还嗨
上次从韩国回来后不久,我就遇到了一个带俩男娃来塞班生活一年的首尔妈妈。话说,遇到和我的情况这么接近的娃妈还是第一次。
我暂且称呼这位妈妈为J。J家住首尔江东区,是银行职员,因为娃的年龄到了她再不休育儿休假,就要作废的时候,所以休了假。
韩国妈妈们一般不会浪费宝贵的育儿休假时间,会在休假期间带娃出国语言研修,疫情三年无法出国的时候,韩国妈妈还掀起了带娃“上山下乡”的热潮,想具体了解请戳:睿妈有约(视频)ㅣ 张晓倩,资深大企业职场妈妈谈子女教育
J找澳洲、加拿大留学信息时,发现了塞班。这里是美领,随美国教育系统,但距韩国只有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最终他们选择来塞班。
因为丈夫是韩医,自己经营一家韩医院,脱不开身,J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带着俩娃来的。
J的丈夫周围多是当韩医的朋友,他们都没有什么出国留学的经验,在他们看来,不出国留学也可以过得很好;而J是经营系毕业的,身边的朋友都会充分利用育儿休假的机会带娃出国学英语,开眼界,即使自己脱不开身,也会千方百计地托亲戚找朋友带娃出去看看。
所以在带娃出国体验一年这件事上,J的丈夫明显没有J积极,而J则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J是今年二月初到的塞班,我们三月下旬相遇。在我看来,J到塞班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不论是各种体验还是信息收集能力都在我之上。
每次见到J,她都是一件宽松T恤+短裤+遮阳帽+拖鞋,这穿着,比老塞班还塞班。为了陪孩子体验,她和娃一起学羽毛球、高尔夫、尤克里里,自己还考了潜水资格证,把塞班的两个ATV都体验了,此外,丛林探险、拖伞、钓鱼……一个不落,复活节休假还带俩娃去了天宁岛……
我本来以为我算融入的够快的了,但看到她,我只能自叹弗如。她比我少了一分矫情,多了一分韧性。
看着现在的她,我很难想像她在银行那样严肃,每日要正装示人的样子,所以我跟她开玩笑说,我怎么也看不出你像是银行白领儿,她说“姐姐你也是一样啊!”原来在别人眼里,也难把现在的我跟为人师表的老师联系起来。
我曾经写过一篇比较“游客”和“本地人”的文章(戳:睿妈塞班带娃 l 第十三周 l 从“游客”到“本地人”)。J和我更像是来到塞班的“长期”游客:不论在这里呆的时间多长,因为有“归期”和“归处”,我们可以拥有“游客”的心态,我们更自由。
在游客的眼里看到的更多的是塞班的好。娃爸一位同样当设计师的朋友来塞班玩儿,称赞这里是“天堂”,说回到首尔感觉首尔就只有黑白两色。对我能在这里呆这么久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2、在塞班定居的朋友,情绪却很down
而有些在这里生活的本地人,因为没有“归期”和“归处”,缺少了选择的自由,与我们的视角就大不相同了。
拿教会的朋友们来说,他们看我就总有种看珍稀动物的感觉,觉得我怎么有使不完的劲儿,像个永动机似的转个不停。反观他们,则总显疲惫。再比如,S来塞班快一年了,还没有去过一次军舰岛。
而我在睿妈塞班带娃 l 第二十四周 l 关于移民、落脚、职业、幸福感的故事里提到的“C”的SNS里,对塞班总有种悲天悯人的伤感味道。
台风前夜,时隔5年听说台风要来了。今天没什么事,希望顺利度过。
遭受过巨大台风袭击的塞班岛,大家都在做准备,应该很害怕吧。
我不想体验台风,上帝,请让台风绕过塞班岛,确保每家每户都安全,避免受灾。
睡前要祈祷了,游客的航班也都取消了,请为塞班祈祷!
非常困难的经济,还没褪去阴霾的疫情及台风的打击……
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了,虽然还没有实感,但是传来的消息确实越来越不好。
又惋惜,又可怜,又好像不能改变悲伤的心情……
虽然这里是美丽和平的地方,但政府没钱,没有工作岗位,只有离开的人。
我也不知何时离开,如此悲伤的现实,悲伤的心。
主,请修复这片土地,并祝福它吧!
C的独白,字里行间都是悲情色彩啊。
C向我吐露心声。去年10月,他们来塞班的决定是匆匆做的。十年的美西生活,前五年她初来乍到,英语不好,不会开车,要照顾年幼的孩子,生活的方方面面几乎都依靠丈夫;后五年,她努力做出改变,学会独立,融入环境,但她还是深深感受到美国人对亚洲人的不友好,思乡之情更深。
C的丈夫牙医大学毕业后,他们需要做出去哪里求职、生活的选择。开始他们考虑去关岛,但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取得的牙医资格证不能直接拿到关岛工作,还需要通过考试,而在塞班可以马上行医。加上朋友推荐,他们便举家从加州搬到了这里。
但到了这里才发现问题所在:C丈夫的职业发展在塞班很受限。这里原住民的生活更像典型的落后国家的生活方式:靠救济。领到政府发的食品券就马上都花光,因为手头没钱,所以无法为治疗牙齿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牙齿有了病,多数都选择一拔了之。
虽然C的丈夫所在的医院设备好,技术服务都一流,但在5月11日政府的“非常时期全民免费医疗”政策终止后,医院面临病患锐减的问题。
C的丈夫换过三个专业,现在是大龄初入职场,所以跟所在医院的院长年龄相仿。虽然美国不像韩国职场等级秩序森严,但作为院长,自然更喜欢使唤年轻医生,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新人医生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虽然牙医在塞班的收入和在本土并无差异,房租价格比本土、关岛都便宜,但是,C的丈夫一想到自己还背着将近首尔一套公寓价格的学贷要还,就感觉亚历山大。而因为有家有室,正是各方面都需要钱的时候,靠死工资攒钱,谈何容易。
所以C的丈夫也想尽快开自己的牙科诊所,自己当老板,雇用年轻医生,才能赶快赚钱。
那么选择在哪儿开牙科诊所就成了一个问题。如果说,在加利福尼亚州拿到的牙医资格证到其他地方都需要重新考试还不是最难的,选择在哪里生活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问C,她那么向往首尔,为什么不去首尔生活?C说,要搁前些年,在美国镀过金的牙医在韩国很吃香,但近些年越来越多的“海龟”回首尔开牙科诊所,首尔的牙科诊所太多,地价也贵,并不能保证开业都能赚钱。
而美国本土,他们是从那出来的,对于回去有着诸多的顾虑。
关岛虽然也是岛,有岛的局限性,但既然可以选择,他们想去试试。所以她和丈夫决定利用暑假去关岛看看,如果各方面条件合适,他们准备先搬到关岛去。毕竟最初,他们就想过去关岛。
话说,C每次谈到首尔都满怀向往,前几天因为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丈夫要忙工作,自己要独自带着放假的俩熊娃,感觉如果不回韩国充充电,实在无法扛。所以临时起意,买了机票就独自回了韩国四天。不用倒时差,说走就走的韩国行,在美国本土是不敢奢望的,在塞班却可以做到。
回来后的C容光焕发,她说这几天,没有熊娃拖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逛哪就逛哪,想买啥就买啥,真的太幸福了。而我说,我回韩国四周,虽然也很幸福,但我也很怀念塞班的没有空气污染,不用穿厚重的冬装,到哪儿都能碰到熟人的各种好。
也许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在于前边所说的,我是有“归期”有“归处”,而与留在这里的人谈选择,本身就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其实,选0.5还是0.618全看自己喜不喜欢,能不能承受,还有就是和现在比是不是有提升、有前景。
俗话说“在其位要谋其政”,因为塞班的经济不好,S的丈夫已经离开了,S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离开(关于S的故事请戳:睿妈塞班带娃 l 第七周 l “一拖二”第一周是什么体验?)。
当初公司承诺S的丈夫来开复合仪表盘的大飞机,所以他拿了高薪过来,但是,公司因为经营问题,把大飞机卖给了竞争公司。
从那时候起,S的丈夫在公司就很尴尬了:拿着高薪,却不能干与高薪相匹配的工作,开着新人也可以开的飞机,“被”辞职在所难免。
在塞班很难再就业,S的丈夫不管有多不喜欢美国本土,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回美国本土工作去了。
这就是塞班的现实。来花钱,怎么都好,要想在这里挣钱,并不容易。
不过这并不代表所有在塞班定居的人都不开心。我也认识很多朋友,虽然这里小,人少,职业发展的空间受限,但仍生活得很开心,乐在其中。
(二)自由源于内心
在朝鲜历史上有一位著名的佛教大师元晓。元晓出家后,仰慕玄奘大师,决心和好朋友义湘禅师前往中国唐朝学习佛教。
路上,元晓与义湘因为急着赶路,错过了村庄,只好在黑暗的树林中住了一宿。当时是夏天,两人吃着干粮,干粮噎在喉咙里,渴得难受,而他们随身带的水囊里已经没有一滴水了。元晓想起刚刚路过了一个竹林,竹林边有一片湿湿的反光,还有青蛙的叫声。他估计竹林的附近一定有水,就起身去找水。
当时天色很暗,看得不是很清楚。顺着青蛙的叫声,他果然发现了一池清水。他的手在无意间碰到了一个葫芦瓢,就用这个瓢舀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他觉得那水非常清凉甜美。
他要和好朋友分享,于是用水囊盛满了水,带回去给义湘喝。义湘也是一口气把水喝了个精光,赞叹说:想不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这么好喝的水!
第二天清晨醒来后,两个人决定到昨天的那个水池边痛快地洗把脸,再盛上水,好赶路。
等他们来到水池边,才发现,水池里面有一具骷髅。昨天晚上喝水用的也不是什么葫芦瓢,而是死人的头盖骨。两个人当场就翻肠倒肚,吐了起来。
在那个瞬间,元晓突然想起《大乘起信论》中的两句话: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
这两句话他以前也曾经读过,当时并没有太深的感悟。而在这个时候,元晓算是深刻地领会了。原来,池水还是原来的池水,并没有改变什么,改变的是自己的心。自己认为它是干净的,喝起来就甜丝丝的;自己认为它是脏的,立即就会呕吐起来。
两人呕吐了一通后,继续赶路。不多久,他们遇上了暴雨,两人跌跌撞撞地跑,找躲雨的地方。发现路边有着一个圆墩墩的大土龛,像是山里人烧窑的窑洞。两人慌忙间冲了进去。虽然感到这个窑洞很破旧,洞的入口缠着很多蜘蛛网,但狂风暴雨里,能找到一个地方躲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天晚上,他们舒舒坦坦地地睡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他们又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地方根本不是窑洞,而是一个塞满了白骨的巨大古坟。他们顿时感到恐怖阴森,想离开这里。但是狂风骤雨,就是不停,实在没法离开。他们只好留在这个大坟里,又住了一晚。
这天晚上,他们就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睡得安稳了。他们总是觉得鬼声凄厉,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幻影,到处是鬼哭狼嚎。俩人在辗转不安中熬过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当阳光照进古坟中的时候,元晓彻底领悟到了“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的道理:外在的境界并没有变,改变的是自己的心灵。心中坦荡,就睡得香甜;心中不安,就辗转难眠。
经历了这两件事以后,元晓豁然开悟。他已经领悟到了禅学的精髓要义,悟出了人生的真谛了。他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到中国参访高僧,就返回了新罗,最终成为朝鲜佛教史上的一位开创性的人物。
卢梭说,人生来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他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如果人服从自己制定的律法,即是自由。
孔子曰,从心所欲不逾矩。虽然不可能获得完全的自由,但如果你我能洞察不自由的真相,却仍然能自主创造,并自主选择接受哪种不自由,那就算是获得了自由。关键词是“自主”:自主创造,自主选择。
所以说,什么是自由?自由就是不受驱使。既不被别人驱使,也不被自己的欲念驱使。积极主动的时候我们就感到自由,消极被动的时候我们就感到不自由。
既然自由是一种主观体验,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增加自由“感”。
一方面,自由就是要确保这件事是自己的“选择做的”,而不是“被迫做的”。这样哪怕在执行过程中有各种不自由,我们通常也容易忍受。我们会甘愿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
另一方面,即使这件事是必须做的,是不自由的,我们也可以通过采用不寻常的做法给自己增加自由感。
今天的内容写完了。周三醒来,一切归于平静,大家严阵以待的台风“玛娃”似乎轻抚过塞班后,飘然而去了。
这些天的晚霞都特别美,在这里分享一小段视频,希望能帮助大家缓解一下周三的疲惫。毕竟自由在我们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