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保洁工人把落叶扫成一堆,又铲到垃圾车上,垃圾车很快就被堆积满。想想它们的归宿应该是垃圾场,或焚烧或腐烂,我竟然有点心疼。想起儿时捡树叶如获至宝的情景,那车上满满的不再是树叶,而是秋天留给我的满地思念。
多年前,每逢秋末冬初,姐姐会带我去县城城壕里捡柴禾。
城墙是旧时为应对外来入侵,在县城四周建起的用作防御的障碍性建筑,城墙全部是用土夯起来的。
我家就住在县城北城墙边。县城扩大规模,旧城墙被豁出个大口子,成了一条路。护城河不再,成为壕沟,长满了高大的树,以楝树最多。
记忆中,小时候的一日三餐,做饭烧的都是柴草。城南还专门有个柴禾市场,父母很少买柴禾。一是乡下舅舅每逢进城赶集,会在架子车上捎来一捆捆豆杆或秸秆;二是无论麦收和秋收,姐姐都会带我们去庄稼地里转一圈,享受丰收美景,还会满载而归。
秋天来了,风吹叶落满地金,城壕就是我们捡柴禾的福地。
那时课余时间多,没有作业,放学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抄起家伙捡柴禾,也算是释放紧张了一天的心情。
城壕里铺落了厚厚树叶。姐姐熟练地拿起耙子,一下又一下,将那些零散的落叶耙成堆,我再把它们撮进麻袋里,抖搂几下,摁摁,直到压实为准。有时姐姐嫌我力气小,再用耙子用力捣瓷实,很快就装满几袋子,再系紧袋口,完美收工。
如果时间充裕,我们就会用耙子把能够到的树枝条扳倒打落,捆成捆,这些“硬柴禾”,远比树叶实用耐烧。
只要天晴,我们天天都去,也成了那个年代最大的乐趣。
冬初,是城壕沟捡柴的黄金季节。这里,过去为争夺城池而战,如今也会为争夺柴草而战。此时的战争目标就是争夺枯枝枯树,它们是硬货,是柴禾中的“战斗机”。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城壕里的树高大参天,而那些后起的小树,因得不到阳光雨露滋润,多半长到拳头粗舌就夭折了。枝干枯萎,成了拾柴人眼中的“肥肉”。
一次,我和姐姐刚看见两棵并列的小树半倾伏而倒,就直接过去,刚想扳倒弄断,就冲过来一个半大小子,拉着树梢,想归为己有。我见势不妙,即冲到树前,将它们搂在怀里,不让那小子靠近半步。
他看我们是俩个女孩,毫本不放在眼里,还扎起打架的姿势威胁我。哼哼,小子,你小看本姑娘了,我夺过姐姐手中的耙子,直冲他去。
他惊奇的瞪大眼睛,用手指着我:你动手试试!我挥动耙子,一步一步逼近他。他步步后退,最后撒丫子跑了。
哈哈,把小树从根扳倒,来不及收拾,拖着两棵战利品凯旋而归。姐姐兴奋地说,这柴禾蒸馍最好,一锅用不完。
那些年月,落叶和枯枝,成了我家一日三餐炉灶中的燃料。妈妈做饭,我添柴。火焰在炉膛中跳跃,温暖了整个屋子,也温暖了我们的心。
火光中,我看到了父母的笑容,看到了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温馨,看到了生活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爱与关怀。
岁月流转,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上初中时,我们县城有了煤厂,有了煤饼,有了蜂窝煤,以后又有了液化气罐,我们不再依赖落叶枯枝来做饭取暖。
如今,燃气管道直接入户,一日三餐,取暖都是举手之劳。可那段时光却永远刻在了我的记忆。每当秋风吹起,落叶飘零,我总会想起姐姐带着我在城壕里忙碌的身影,想起那些充满汗水与欢笑的日子。
那是一段艰苦却又无比珍贵的岁月,它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变迁,懂得了勤劳的价值,体会到了父母养育儿女的不易,让我懂得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份微小的幸福。
秋风吹过,落叶纷飞。那是岁月的低语,诉说着关于成长、关于亲情、关于生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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