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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的经历。征得她的同意,我把故事讲给大家听…
婆婆61岁那年,脑梗如同一场无情的风暴,瞬间将她的健康摧毁,瘫痪在床又双目失明。接下来的日子,看似平常,却改变了这个普通家庭的命运。这一瘫,便是八年,也开启了全家漫长的噩梦之旅。
婆婆三个孩子。大女儿、儿子在身边,小闺女远嫁。
公公刚退休,身体硬朗。还未来得及享受退休后的惬意时光,就承担起了照顾婆婆的重任。白天,他要为婆婆精心准备一日三餐,还要耐心地将食物一口一口地喂给她,而后又匆忙去清洗餐具,收拾狼藉,难得片刻歇息。
夜里,更是不得安宁,婆婆频繁起夜,睡在身边的公公必须时刻警醒。他舍不得去叫醒儿子,他说,孩子们白天要做事,精力充沛才能干好工作,就让我这个“破罐子破摔吧”。
长时间的劳累和压力,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看着日益憔悴的父亲,大姑姐和我们商量,找个护工吧,至少能有人帮帮手,让爸爸轻松一些。
大姑姐家里有生意,实在是脱不开身,小姑妹远嫁,长期待在家里不现实。
护工来了,可婆婆容不下。婆婆脾气暴躁,她的病就是因为在超市排队买东西,说人家加塞了,气不顺,吵架后意难平导致的。
她看护工哪哪都不顺,说人家做饭太咸、炒菜太油、拖地不干净,伺候她敷衍了事。反正一百个不满意。
生病后,她语言障碍,吐字不清,但不甘示弱,横挑鼻子竖挑眼,她就是吃脾气的亏。
她骂护工,说人家干的活不值几千块钱,就是想蹭吃蹭喝。护工说,俺再穷也有尊严。我还不稀罕挣你这几千块钱。你拖累家人,不干活,还吃的多,白天晚上两次大便,自己不嫌埋汰,换作别人早烦了。护工在无数次挨骂后,撂挑子走人。
这话戳到了婆婆的痛处,更伤了她的自尊,她的脾气越来越怪。日子在一天天延续,婆婆的状况日下,几年后,她又双目失明。婆婆焦虑,家人更揪心。
儿女们不能一天24小时守侯在身边,护工换了一个又一个。最苦的还是公公,一个70岁的老人,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因老伴的病倍受煎熬,公公常叹息:一人生病,全家不幸。
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天夜里,公公起身给婆婆倒水时突然倒下,等我们听到动静起来,公公却再也没能起来。
天塌了半边,整个家仿佛失去了支柱,摇摇欲坠。
公公的离去,让家庭的困境愈发凸显,孩子们开始轮流伺候。找护工太难了,人家看看家里的情况,摇摇头就走了,多少钱也不干。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全家人小心翼翼地巴结着,生怕人家拍屁股走人。赶上春节,连人家的年货都办齐,车接车送,风雨无阻。
大姑姐家更是乱了一锅粥。家里添了孙子,正是需要人帮忙照料的时候,却不得不每天在自己家和娘家来回奔波。媳妇月子期间,不让大姑姐抱孙子,说刚从那边(婆婆身边)回来,身上有尿骚味,别把病菌带回了家。给大姑姐两条路:要么你回娘家,要么我回娘家。
小姑妹远嫁他乡,虽有心帮忙,但长期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整个家庭被婆婆的病压得喘不过气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无奈和疲惫,仿佛生活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长年累月卧病在床,双目失明,语言障碍,身上又长了褥疮,婆婆被折磨得几近崩溃,她不分昼夜的嚎,邻居们不胜其烦。
婆婆在昏迷和清醒中挣扎。那天,她再次陷入了昏迷,家人围在床前,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痛苦。大姑姐说,老天爷呀!让我替娘疼吧!
那一刻,我望着婆婆那消瘦又毫无生气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我深知,婆婆这样活着,只是在无尽地承受痛苦,而全家人也在这痛苦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沉思片刻,我缓缓开口:“这个恶人我来做,别打120抢救了,让她有尊严地离去吧,别再受罪了。”
在那短暂而又漫长的时刻里,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婆婆微弱的呼吸声在一点点消逝,直到婆婆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一刻,全家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震惊又沉默。大姑姐眼中噙着泪花,声音略带颤抖:“妈解脱了,我们也解脱了。这么多年,我们都在这痛苦中挣扎,是你有勇气做出这个决定。如果早点这样,爸或许能多活几年,爸这一辈子太苦了。”
婆婆的离去,笼罩在家庭上空的阴霾开始消散。大姑姐终于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家庭矛盾,一心带好孙子,与媳妇之间的关系逐渐缓和,家中欢声笑语,一派祥和。
每个家庭进入正常运转轨道。
而我,也在这个过程中,对生命与家庭有更深的感悟。在面对生死抉择时,虽然艰难,但有时候放手,或许才是对亲人真正的爱与尊重,也是让整个家庭重获新生的唯一途径。
闺蜜说,这八年的经历,如同一场洗礼,让我们更加珍惜未来的生活,珍惜家庭的温暖与和睦。也让我们明白,在生命的尽头,给予彼此尊严与解脱,才是爱的最终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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