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如何高效学习？ | 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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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6 17:30
新疆
文 / 王晓雨，天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重庆办公室主任
引 言：法律圈流行一句话：专业选得好，年年赛高考。可以说，只要选择了法律，就注定无法“躺平“，漫漫职业路，需要持续不断学习与更新。近期天同首次开放内训，报名人数远超我们的预期，也再次引发了我们关于律师学习与成长的相关思考。因此，本文试着从学习方式与方法的角度，谈谈一些自己的想法，供大家参考。坦白讲，我自认为不是一个聪明或者悟性很高的人，因此，在进行任何学习之前，如何学习、如何高效学习，是我最先思考的问题。那么，我们法律人的日常学习，需要怎样进行呢？我想一定也是围绕为什么学、从哪里学、如何学三个方面展开的。为什么学无需赘言，简单四个字概括：现实需要。毕竟，可能旧的理解与适用还没读完，新的已经出版了。而从哪里学、如何学，是我今天想重点聊聊的。近些年，法律尤其是律师培训其实是很多的，培训组织者涵盖专业机构、律协、知名律所或律师、名师大家等，培训方式内容涵盖线下、线上。面对众多课程，价格也大有差别，该如何选择呢？在此不做评判与推荐，只输出一点小tips。这其实又回到前面谈及的“为什么学“？当然在这里，我们要思考的可绝不仅仅是专业提升这类的泛泛回答了。是新法新规出台的迫切要求？是弥补技能类短板？是补强业务领域？还是业务拓展有其他需要？有了这些思考，便可以指导自己在选择课程时，是更偏重法学理论学习还是律师实务指导，是更强调全面性还是更强调精深。当然，前述需求相互间肯定也不是完全割裂的，经常交织在一起，那么理清“在当下，我最迫切需要学习的是什么？”就是你的优先考虑因素。此外，费用预算、具体学习时间当然也是要考虑的。这里的“专业“主要是指律师在当下的主要业务领域。这里有两点想特别提示给大家，尤其是青年律师。首先，不要总想着一口吃成胖子，学习绝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因此，还是建议围绕自己的核心业务进行学习，以点到面逐渐展开，将自己的知识体系搭建牢固后，再慢慢添砖加瓦。切忌有课就听、有课就上，在时间和精力都有限的情况下，一定是有所专注、有所舍弃。其次，“让专业等业务”时需慎重，怎么理解呢？其实是第一点的深化，很多律师朋友会有这样的想法，反正技多不压身，我多学习点，以后遇到相关业务，就会有更多的业务机会……这种想法不能说有错，但是很容易带入危险地带：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做不好。婚姻家庭律师去学习财富管理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去学习刑事技能，可能就有些“跳跃”了。商事律师可以去研习民商事案件中具体的民刑交叉问题，但是毒品犯罪可能就差的有点远了。因此，在课程选择上，还是建议与律师本人的主要业务领域保持高关联性，同时可适当的拓展。当然，如果律师确定想变更自己的业务领域，则不在此限。日常经常会有律师朋友询问一些免费、限免或超级低价的课程是否靠谱，该如何甄别的问题。这里结合自己的一些观察说一些想法，可能不够全面，仅供大家参考。首先，对于一些免费的直播或者公益类课程，尤其是名家大家的，大家还是可以听一听，据我个人的观察，可能除了会有些广告植入外，讲授内容还是有保障的，当然这类课程有的时候会设置一些“钩子”，即只提出问题但不具体展开讲解，对此要有心理准备或者课后自行学习补充相关知识。其次，对于其他免费或低价课程，还是建议在上课前多加了解。从平台角度来看，该平台的其他过往课程质量如何，制作水准如何，课程大致框架如何；从讲师角度，其学识履历、经验等可以通过课程介绍了解，也可以通过公共渠道自行查询。那会不会出现同一讲师不同平台、不同课程表现水准有很大差距呢？如果有，大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讲师本身擅长的领域不同，导致有些课程很精彩而有些课程就没那么出彩了。另一种则大概率是课程的设计问题了，这也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建议去看课程大致框架内容，是不是相同的讲师在不同课程中，讲述的广度、深度存在不同，有的可能出于受众考虑，有的可能出于时长限制，当然也很有可能出于课程费用的差别。正如一次直播中，一位知名法学家回答关于课程选择的问题时坦白讲，如果经费和时间允许还是建议来线下课，线上课还是会有差别的，如果系统的线上课你也觉得贵或者有其他考虑，可以去其他平台找找相对精简的专题讲解或者多来听听我的免费直播。对于线上课程，我想大致逻辑其实就是这样。前面关于“特价课程”筛选，不能说是“避坑”，而是避免与自身需求匹配产生偏差。其实就现今法律学习培训市场整体而言，个人认为已经较为公开、透明，因此在学习课程时，了解学习机构、指导讲师、课程概况以及学员反馈等信息后，课程质量其实已经基本有了保障。那么在此基础上进行学习之后，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自身的理解、消化与运用上（这点在后文我将具体阐述），而非继续追寻其他“名家”的课程。正如上学时用的辅导教材，毕竟知识点基本相同，我们要做的是把教材吃透，把知识点掌握，而非一本一本地看不同的教材。此处结合本人以往的学习经验，以及在授课过程中遇到的上课学员的一些问题，总结了一些心得，与大家分享。毕竟学习的方式途径有很多，在此不局限于课程本身。
第一、聚焦课程主旨
给法律人上课是很具有挑战性的，为什么呢？因为法律人不易被“说服”（开个玩笑）。具体怎么体现呢？许多课程，上着上着就变成了辩论现场……当然，及时思考、提出问题是值得鼓励的。但是很多时候，讲师提供的案例或观点，是为了学员更好理解课程具体内容而设定的，如果完全没有争议就没有讲解的必要了。因此在此时，需要更加关注具体的课程主旨和核心内容，对于一些背景信息、非核心内容可以选择适当性忽略。比如证据课程，证据的搜集、证据的组织运用与呈现是重点，而非有了这些证据是不是肯定可以赢；比如诉讼可视化，如何通过可视化的方式最大程度的表达己方观点，而非机械“作图”；比如检索，要的就是检索思维与检索方式，再基于检索结果去开展后续工作，而非直接就讲师提出的检索问题本身展开讨论；比如文书，表达不清晰不准确有的时候可能并不会直接影响案件的结果，但是我们学习文书写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清晰、明确、准确的表达吗；比如新法新规新解释，很多就是与过往判例相悖的，所以才需要学习讲解更新，去理解立法的沿革与目的以便在今后面对类案时知道如何处理……因此，学习过程中，需要适当批判地学习，这个批判是指不是所有内容照单全收，而是带着自己的独立思考去学习，但也不要背离了课程核心，本末倒置，这个尺度需要自行把握。
第二、重视案例研习
在天同，案例研习一直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一方面，它是我们作业的基础，另一方面，也是我们实现自我学习的重要方式。一条法律法规短短数语，看似清晰明确，却常常有着诸多的理解与释义，而一个个鲜活的案例，反映着一件件身边发生的真实故事，汇集着一位位法官的法律思考与利弊权衡，哪个更全面、真实、生动？更“接地气”、更值得复盘思考、深挖研习？
具体如何研习，给到几点小建议。首先是作业阶段“就案论案”，不过度发散或假设，始终站在客户视角，为其争取利益最大化，将己方观点做扎实、有理有据有说服力是一切工作的出发点。那么到了案件复盘阶段或者研习阶段，就要扩散开来充分假设、反向学习、反向论证。此外，对于一些案件中涉及了其他法律知识点或相关知识的学习与补充，可以在此时一并进行。
在天同，如有幸遇到一个“好案子”，这里的好案子不以输赢为标准，而是以“可研习性”为标准，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代理阶段反复研究，代理结束后组织团队继续复盘反思、深挖拓展……最后偷偷说，我们许多的面试题，都是以这些案件为基础和灵感来源，整理、加工而来（笑脸）。
第三、模拟法庭的重要性
许多朋友知道，天同的模拟法庭是天同的诉讼法宝之一，许多案件开庭前，我们都会通过模拟法庭“真刀真枪”打一场。毕竟我们代理一方当事人，基本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补充己方的“火力值”，这时，我们需要有人和我们“唱反调”，穷尽一切可能“打倒”我们，无论是从实体还是从程序、从整体代理思路还是具体证据运用，都需要尽可能地“被研究”。而依据我们过往的经验，这个过程真的能够发现问题，从而及时在开庭前调整、应对。而对于律师的学习，这个方法同样值得借鉴，道理其实很简单，同样就是把“研究”做到极致。此外，哪怕这个案件已经结案了，依然可以继续就案涉焦点等问题进行思考与学习，甚至可以就该问题梳理自己的观点，形成文字输出，相信我，这个过程循环往复，一定又会有新的收获。
第四、与团队/学习伙伴共同进步
也许有的律师会问，那如果由于客观原因，我没时间系统学习课程或参加相关培训，可以怎样自我学习呢？常规的方法我就不在此一一列举了，毕竟想学有的是方法，在此单独提一下团队的共同学习。有的可能是律师团队，有的可能是律所的专门小组，有的可能是自己组建的学习小组，具体形式不限，但是目的主要有两个：其一，将个人行为升级为“组织的活动”，把自发学习升级为“确定的任务”，可以以周或月为单位，确定学习主题、学习进度，将零散的学习转化为相互提醒、相互监督，立下“规矩”，养成“习惯”。其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短板，三人行，必有我师，相互补充、相互启发，甚至相互“攻击”。试想日落时分，三五律师围坐在一起，啃着炸鸡、喝着可乐，都是“有备而来”，为一个法律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是一件多有趣的事情啊……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只要适合自己的，都可以去尝试。![]()
以上是我个人关于律师学习的一点思考。选择律师，便注定选择了终生学习之路。这个过程一定是艰辛的，但相信也一定会有所收获。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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