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行动,是第12侦察大队在老山前线最惨痛的一次失利,出击分队不但没有完成抓捕俘虏的任务,而且还牺牲了参谋傅平山,行动失败的原因完全是盲目冒进、组织混乱、通联不畅所致。
1986年12月中旬,12大队特侦4连收到情报,称在距离边境15公里的越军大黑山阵地,每天9点到下午2点,都会有人出来打水,多则3人,少则1人,基本不带武器,守军大约为1个排。
特侦4连得到消息后如获至宝。自进入前线以来,12侦察大队战绩平平,此次获得情报,上至副大队长李鹏,下到4连各排长,都渴望打一个“翻身仗”。
12月25日,副大队长李鹏带着侦察参谋傅平山、张玉珠进行了远距离勘察,在没有详细核实的情况下,仅仅依靠内线的情报和一张地图就草率制定了抓捕计划,行动代号“403”。
26日,4连召开会议,研究并确定了行动人员、打法、抓捕时机、以及可能出现的情况。晚上9点半,出击分队在副大队长李鹏、特侦4连连长胡贵林和大队侦察参谋傅平山的带领下,从边防2连驻地乘卡车出发。晚10点半,分队达到边防3连的防御阵地后,在向导的带领下,按照火力组、捕俘组的顺序向前开进。
需要注意的是,此次行动,4连一没有请示大队,二没有请示军区前指,属于擅自行动。
夜里山区雾大,能见度差,加之地形不熟,分队走了近3个小时,才于27日0点达到大黑山间隙部,李鹏做了简短布置后,就带着傅平山等人组成的捕俘组继续向纵深渗透。火力组就地占领有利位置,随时准备支援。
4点半,捕俘组进至大黑山越军阵地东侧400米处,该阵地四周植被茂密,态势孤立突出,与我方阵地之间相隔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面向我方阵地的一侧为陡坡,植被较为稀少,越军将该区域用地雷全部封死。
6点,在向导的指引下,工兵排长李忠信沿大黑山山体左侧向右盘旋而上秘密开辟通路。作业中李忠信发现了越军下山、打水的唯一通道。为确保捕俘成功,傅平山、李忠信、林江再次前出勘察,10分钟后,三人向李鹏汇报了侦察结果。李鹏决定在大黑山阵地和水沟之间的小路上设伏,伺机捕捉敌人。
6点半,捕俘组进至距越军约150米的位置隐蔽。其中4连长胡贵林、李忠信、3班长韩向才配置在小路上方敌阵地下担负警戒;1排长林江、1班长李洪国、5班副班长韩晓雷配置在右侧小路转弯处,负责抓捕。李鹏带警卫员隐蔽于山脚一块相对隐蔽又便于拍照的石头后面。他们的位置更靠近越军纵深。
9时半,一名越军下来挑水。由于地形和植被限制,捕俘组未能及时发现越军。当越军接近水沟时,李鹏发现了他,捕俘组也听到脚步声。由于敌我距离极近,无法使用电台。情急之下,捕俘组只得用脚蹬、踢等方式传递信息。
当越军行至警戒组潜伏位置前方时,突然停下脚步、并四处观察。见此情形,警戒组一跃而起扑向该敌。该越军撂下水桶转身就跑,并大声呼喊示警。胡贵林当即用微声手枪向他连开两枪,越军中弹摔在路边,傅平山、林江等迅速上前捕捉。
这时,山上越军发现我军行踪,开枪阻拦,并组织人员追击。捕俘组刚撤出约200米,追兵就赶了上来。
情急之下,傅平山果断下令将俘虏击毙丢弃。此时,李鹏和警卫员尚未回撤,傅平山在组织人员撤退后,立即孤身返回寻找他们。
4连长胡贵林带领其他人快速向我方境内回撤。约1个班的越军在制高点,以步、机枪向他们猛烈射击。然而我方携带的武器射程近、威力差,加之山高雾大,无线电信号受干扰严重,无法联系火力组和边防部队,捕俘组被越军火力压制的厉害,没办法,胡贵林只得带着大家,顶着越军的绵密火力,交替掩护后撤。期间在约定地点与向导汇合,一直到下午1点多,在跑出去3公里左右确认摆脱追兵之后,捕俘组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除了傅平山、李鹏及其警卫员之外,5班副班长韩晓雷也失踪了。在权衡利弊之后,胡贵林决定继续带着大家撤退,这样即能使大家脱离危险区域,同时也可吸引越军追击,为4名队员撤离创造机会。
在撤退路上,我军发现一名越南妇女怀抱婴儿,背对我方端坐于右侧竹林边的大石块上。有战士认为我方已暴露,为防止该妇女向越军通风报信,应该击毙她,但遭到胡贵林痛斥。
28日0时撤退人员到达国境线附近,他们沿小溪向国境线爬去。但是在撤退过程中,向导也迷路了,全体只好就地休息。早上6点,天色渐明,撤退人员重新寻找路线。到9点,在经过23个小时的艰难历程后,捕俘组终于撤回到边防3连驻地。
而李鹏和警卫员在枪响后继续隐蔽,待越军追兵下山后,他取出胶卷带着警卫员匍匐向东北方向退去,于29日上午安全撤回。5班副韩晓雷凭着感觉和主观判断,在敌境内独立活动3天后,于30日15时安全返回。参谋傅平山在与越军周旋六天五夜之后,于1987年元旦壮烈牺牲,时年30岁。战后,成都军区为他记一等功。在追悼会现场,许多干部战士痛苦流涕。
经此一战,12大队士气低落,一直到“波积行动”,12大队才彻底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