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战场恶臭熏天!越军尸臭让人窒息,死老鼠味道浓烈

文摘   2024-12-09 17:56   山东  

#纪念32师老山防御作战40周年#

作者:原32师96团4连96团4连3排排长 杨雷

老山作战负伤40周年感怀《向逝去的青春致敬》之三

1984年8月,我在老山战场被任命为32师96团4连3排排长,带领战士守卫李海欣高地。

一个多月下来,我连伤亡40余人,活着的人把一年的烟都抽完(我一天抽6盒以上香烟),也把一辈子的苦都吃完。1984年9月8号,我们终于等来了96团7连接替4连防御任务的命令。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用两个字表述就是“高兴”,用三个字表述就是“高逼兴”,用六个字来表述就是“真呀们真高兴”。

    我甚至高兴地以为,战争对于我来说已经提前结束,我将要可以洗去脸颊上覆盖着的战火尘埃、认真打理被军用压缩干粮污染、损坏的牙齿、晚上可以安心地做上几个美梦,似乎一切都可以回到正轨。

“昨日晴空万里照,今朝聚雨倾盆落”,战场的风云变幻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有一天我正惬意地抽着香烟,突然,二营书记给我传达新的命令:因7连2排长作战负伤,上级首长考虑我熟悉142号高地情况,遂命令我即日重返142号高地接替7连2排长的指挥。命令的每一个字像重锤锤打在我和通信员的心上。虽然我下巴没有被惊掉,但还是被一口老烟呛得眼泪水直流。年纪尚轻的通信员毕竟世面见得少,他的腿脚已经有点不听使唤。

一根烟未抽完,我内心又重燃了在军校的很多热血记忆。桂林陆军军校把我从老百姓培养成了一个正直、勇敢、刚毅的合格军人,让我懂得“军人之耻”、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作为一个硬汉,此时此刻,我暗下决心:“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要死就死得“鸡儿朝天”。当天晚上,我和通信员就此生离死别。我一个人扛着一条枪,重新回到142号高地,在96团7连连长龚平的麾下继续战斗。

随着在火线上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历的战斗次数越来越多,我亲自体验了与很多媒体人和小说家用键盘敲出来完全不一样的战争,我的“躲炮神技”也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可惜老天不遂人愿,最终敌人的炮弹还是不打算放过我。1984年12月4日这一天,一直伴随我的好运突然消失。一发诡异的炮弹离我近距离爆炸。当强大的气浪把我推到一旁时,也把我的人生推向了另外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这次事故不是火星跟地球的撞击,而是鸡蛋与石头的较量。当我被击倒后,人的脾气一点也没有了,在濒临死亡的边缘,我根本没有办法向组织交最后一次党费、也没有办法像男子汉一样安静地抽完最后一根烟。感觉我整个人就像一颗飘在地球椭圆轨道上的卫星。当旋转到地球近地点时,我的心慌得特别厉害,仿佛心脏要从口中跳出来一样。当这颗卫星慢慢转到地球远地点时,我可以稍微舒服地喘口气。就这样,一次一次的旋转,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越转越快,我整个人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睁开眼睛,炮弹的轰鸣和爆炸声已经从我耳膜中完全消失,宁静的野战医院周围一片祥和,我的感觉实在好极了,整个人恍若步入了天堂一隅。只见几个护士优哉地从门口走过,只听见远处有一个伤员叫了一声:“护士,我要吃罐头”。这平淡如水的一句话,直击我心灵,让我冰冷的身体瞬间涌入一股暖流。    

最让我吃惊的,是一股弥漫着的、不可描述的恶臭也消失了,具体怎么一个不可描述法呢?那么,我就说道说道这超出大多数人想象的臭味:我们坚守的阵地,就是一个恶臭熏天的地狱。天空中,始终有一股挥散不去的恶臭,它由以下几股生物“毒气”组成:

一是1984年7月12号,越军师级规模大反扑后留下的几千具越军尸体的尸臭。在热带山岳丛林地区,这股让人濒临崩溃的臭味,使人感到难以呼吸。我们阵地的机枪工事木板下面,浅埋了两具越军尸体,其浓烈味道熏得让人窒息。

二是,人的生理排泄物产生的臭味。我们在阵地堑壕一米以外布设了大量的“72式防步兵地雷”,地雷是对付越南特工的主要手段之一。但同时,这些地雷也极大地限制了我们的行动,几十个人长期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吃喝拉撒,感觉就像生活在一个充满浓烈尿骚味的大型化粪池里。    

三是,阵地上还有大量偷吃尸体和压缩干粮的老鼠,这些老鼠个子肥大得可以打篮球。当炮弹把它们炸死后,其就变成了一个个新的毒气释放源。至于什么汗臭、脚臭等只能算是毛毛雨。我和战士们在阵地上真的不想死,但天天闻着这些臭味,死的心都有了。

来到野战医院,相当于抵达了死亡的彼岸。尽管我还是全身上下都感到不舒服,但内心深处,却徜徉着一种特别的幸福。我用眼睛四处搜寻着活命的希望。一个医生走过来,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急切地喊道:“医生,我伤很重,请快给我做手术。”医生并没有理会我的请求,过一会他拿来一碗酒精棉球,给我擦拭伤口。看到自己腹部满肚子的管子,我才知道我的手术早已经做完。我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死不了啦。当转运伤员的飞机降落在昆明机场时,我更加坚信我活过来了。

一发炮弹的爆炸,将我的身体撕扯得支离破碎。二十多块弹片击中了我的肉体,瞬间让我变成了一个血人。其中,有些弹片贯穿了我的腹部、打坏了右肝、打爆了横结肠,打掉了连接胰腺和胆囊的十二指肠乳头等身体的重要器官。    

【32师96团7连连长龚平在老山阵地】

在我生命即将走向终点时,我邂逅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贵人。我的老领导龚平连长,像一个有经验的老船长。他雷厉风行地组织了对我的抢救,为我的存活争取了时间;军工连的兄弟们,是敌人炮火下的最美逆行者,他们用双手托举了我生命的希望;32师野战医院徐宋金院长、主刀周医生及整个医疗抢救小组是一群医术高超、技艺精湛的团队。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最接近神的人,在创造生命奇迹的过程中有如神助!他们完成了这件难以置信的壮举,其抢救案例被写进了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战地救护范例》。总之,我在战争中能遇见以上贵人,是上天对我最慷慨的馈赠。

(未完待续)


烽火南疆铸军魂
1979年,中越开战,1989年战争结束,十年南疆烽火,有上万中华好儿女埋葬在红土地下,作为一名参战老兵,我参加了1979年、1984年的对越作战,亲眼见证了战争的激烈,残酷,我愿意用严谨翔实的文字带你回溯那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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