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塔,其历史源远流⻓、类型丰富多彩,它常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同时也是中国传统建筑艺术中一座璀璨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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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泉州开元寺石塔,五重檐八角楼阁式佛塔,北宋,图片来自网络)
其实在中国起初的传统建筑类型中,本没有“塔”这种形式的存在,它是一个舶来品。塔起源于古印度,原本是用来安放佛祖舍利的容器,梵文为“stupa”,音译过来就是“窣堵坡”,东汉时期随着佛教的传入,“窣堵坡”也随之传到中国。东汉时期中国开始建造佛塔,不过随着文化和历史的发展,佛塔在中国的形象也随之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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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窣堵坡,公元前3世纪,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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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窣堵坡,二世纪后,图片来自网络)
在东汉时期,出现了平面呈方形的多层木结构建筑——“望楼”,而为了当时盛行佛教的社会需求,智慧的中国工匠巧妙的将本土的“望楼”和印度的“窣堵坡”相互融合,将“窣堵坡”的造型以金属的形式安置在“望楼”顶部,以此来作为塔刹;这样就形成了在中国传统“望楼”造型的基础上层层内收来作为塔身,顶部以“窣堵坡”造型的金属组件作为塔刹,所谓“上累金盘,下为重楼”,成为非常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佛塔类型——中国楼阁式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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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樊城大型三国墓出土的东汉釉陶楼,属望楼与佛塔塔刹结合的中国楼阁式塔,反映出中国早期佛塔的可能类型,图片来自网络)
随着建筑审美、营造技艺、社会思想文化和经济水平的发展,在中华建筑文明中除了楼阁式塔以外还出现了其他种类的塔,比如密檐式塔、藏传覆钵式塔、亭阁式塔、金刚宝座塔、过街塔、花塔、傣式佛塔等等,而在上述众多类型的佛塔中,楼阁式塔和密檐式塔的形体高耸,屋檐层叠,非常具有中国传统建筑特征,在中国也最为常见;对于塔的平面,除了方形,还慢慢出现了八边形、六边形、圆形等形状;对于塔的功能方面,从最初的佛塔逐渐发展出了灵塔、墓塔、风水塔、景观塔等等类型,可谓是与中国文化做了深层融合;塔的建筑结构,除了木结构塔以外,也发展出了砖结构塔、砖木结构塔、金属铸造塔等,而到了近现代又出现了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仿古塔和钢结构仿古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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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白塔,密檐覆钵式砖塔,辽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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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报国寺泛舟禅师塔,平面圆形亭阁式砖塔,唐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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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金堂瑞光寺塔,平面方形十三级密檐楼阁式砖塔,南宋,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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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临沧勐旺塔,八边形傣式佛教砖塔,明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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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延庆寺塔,楼阁式砖木塔,北宋,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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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真觉寺塔,金刚宝座塔,明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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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镇江昭关石塔,过街石塔,元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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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正定广惠寺塔,中国最美花塔,八角砖雕仿木阁楼式塔,唐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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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灵武镇河风水塔,八边形十一级楼阁式砖塔,清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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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开封开宝寺塔,又称为铁塔,八边十三层级楼阁式琉璃砖塔,北宋,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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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妙应寺白塔,覆钵式砖石喇嘛塔,元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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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上街民安方顶文旅项目仿古塔,现代钢筋混凝土结构,图片来自网络)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中国传统古代建筑,比如宫殿、寺庙、宗祠、居所等通常都是横向铺展,而楼阁式塔和密檐式塔因其高耸挺拔、屋檐层叠,成为中国古代高层建筑的典型IP,其高度通常在数十米到上百米不等,在数十里外人们都可以看到其身影,俨然是一座城市或者地区的重要象征。
中国现存木结构塔的代表是山西应县佛宫寺释迦塔,现代通常称其为应县木塔。应县木塔始建于辽代(公元 1056 年,距今将近千年),塔身通高67.31米,底部直径30.27米,总重量为7400多吨,主体使用材料为华北落叶松,斗拱使用榆木;木料用量多达上万立方米;整个塔身由塔基、塔身、塔刹三大部分组成,其中塔基又分作上、下两层,下层是正方形,上层是八角形;塔身平面呈现八角形,外观五层六檐,实际上是明五暗四九层塔;它是世界上现存最高大、最古老的纯木结构楼阁式建筑,与意大利比萨斜塔、巴黎埃菲尔铁塔并称“世界三大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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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应县木塔,图片来自网络)
而在中国历史上有记载最高的木结构塔,是北魏时期建造的河南洛阳永宁寺塔;永宁寺塔始建于公元 516 年,距今约 1500 多年,它是世界历史上第一座可以登临的塔;古代早期的塔都不可登临,北魏工匠将古印度的窣堵坡和中国的楼阁式建筑相结合,创造出了可登临的永宁寺塔,可谓是建筑技术上的重大创新,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意义,遗憾的是此塔仅存在了 16 年,便遭雷击焚毁。关于此塔的高度,有多种推算,其一是认为塔高为 136.7 米,加上塔刹通高约为 147 米;另外一种认为塔的通高约为 75.6 米;而即使是按后一种推测,它也是中国木结构建筑的营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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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洛阳永宁寺塔复原图,图片来自网络)
中国现存最早的砖结构塔为北魏时期的河南登封嵩岳寺塔,其始建于北魏正光年间(520—525年),平面呈罕见的十二边形,属 15 层的密檐式佛塔,通高 37 米,由基台、塔身、15层叠涩砖檐和塔刹组成;塔身分上、下两部分,上部东、西、南、北四面各辟一券门通向塔心室,下部上下垂直、外壁没有任何装饰;塔身之上是15层的叠涩密檐,自下而上逐层内收,构成柔和的抛物线;塔刹由基座、覆莲、须弥座、仰莲、相轮、宝珠等组成,塔下有地宫;嵩岳寺塔在结构、造型等方面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对后世砖塔建筑有着巨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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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登封嵩岳寺塔,密檐式佛教砖塔,北魏,图片来自网络)
除了河南登封嵩岳寺塔以外,我国现存较高的砖结构塔,还有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竣工的陕西泾阳崇文塔、北宋至和二年(1055年)建成的河北定州开元寺塔、明末清初建的山西汾阳文峰塔,这几座砖结构塔的高度都超过了 80米,由此可以窥见我国古代在高层建筑技术方面的卓越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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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泾阳崇文塔,八面十三层楼阁式砖塔,明代,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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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定州开元寺塔,八角形楼阁式砖塔,北宋,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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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汾阳文峰塔,八角形十三层楼阁式砖塔,清代,图片来自网络)
在近两千年的中华文明历史中,有数不清的古塔屹立于中华大地之上,展示着祖先们辉煌的艺术成就和高超的营造技艺;同时,也有数不清的古塔在战火和自然灾害的侵袭下惨遭摧毁,我们只能在文献记载中遥想其当年的风采。庆幸的是,在中国仍然有屹立着众多类型的古塔可让现今的我们去研究、去欣赏,其历史周期跨度之大,在任何一个国家之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中国古塔的成就绝不仅局限于古老的建筑艺术本身,从它们的壮丽的背影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华民族的祖先们对外来文化的兼收并蓄,并不断创民族新文化的历史过程;除此之外,中国风格的佛塔在古代还随着佛教传播到了日本、朝鲜半岛和越南等地,深深的影响到了周边国家的艺术审美,对此我们应该感到无比自豪。
本文主要参考资料:
1.《有生之年一定要看的1001座中国古塔》——吴锴、 王学宾著
2.网络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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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建漫谈
一个醉心古建筑的小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