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是清华大学学生山野协会成立的第三十周年,是协会的而立之年。三十载风雨兼程,清华人探索未知、追寻自由的脚步绵延不绝。
在远离清华园的地方,在最遥远同时也是最壮丽的无人之地,故事一年年书写。
这是我们的诗与远方——这里既无安逸,也无惰怠,唯有痛苦与危险,锻造着坚韧的意志,磨砺着勇敢的心灵。
罗平,曾任清华大学山野协会2023-2024理事长,2021冬季雅拉科考队长,2021年夏季阿尼玛卿科考队队员,2022年春季攀岩队队员,多次协会野外活动队长。
“2021年的夏训,遇见了朋友,欢声笑语。”
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
题目引用了《士兵突击》中许三多驻守草原五班时,同班的李梦对许三多所说的一句话。《士兵突击》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军旅题材电视剧,尤其是是当我自己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两年之后,尤其感慨《士兵突击》是对战士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这里致敬山野,致敬山野的老人,山野快速的迭代更新,山野的技术,经验和精神在一辈辈老人的坚守中有了传承。
我不知道十年前,二十年前的协会是如何运转的,是否如我们一样在担心没有了传承。但回顾我在协会的四年时光,登山与科考的存续是最为核心的问题。
最初认识山野是从阿祥的朋友圈,彼时疫情正盛,我们刚刚结束了在家学习的2020年春季学期,重返校园,会更加珍惜眼前的时光和自由自在的空气。我尝试和阿祥交流,加了协会,顺便就被阿祥拉去办公室更新会员号。和协会相遇的第一个学期,没有参加任何活动,我和协会的联系只有每周五更新会员号。当时阿祥也似乎和我说过去参加周末的野外活动,但都没去,也没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以及必须不去的理由。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一个契机,一次决心,一个转角。
参加协会第一次活动是2021年清明节假期,在后花园的容嬷嬷路线中穿梭。下山的时候大腿酸痛,天光暗黑。记忆最深刻的是泽玥恐高,在悬崖峭壁旁边行走的时候,她都是以蹲着或者坐着的姿势向前进,下坡的时候更是坐着下滑。得益于我在部队打下的良好体能基础,走这样的户外路线并不会让我觉得为难。但一个支队伍怎么样才能健康的走出山,真的很重要。这个问题,困扰着我,也困扰着山野每个带队出征的队长。
2021年夏训期间,我看到了协会的登山科考宣传推送。想到自己本科的生活即将结束,有一个漫长的假期。遂决定报名科考,在最后的关头向小飞龙提交了科考申请书。2021年夏季登山队长是我前面提到的阿祥,科考队长是小飞龙。我记得当时推送中计划的科考路线是珠峰东坡嘎玛沟,风景如画,虽然最终我们并没有去,但那种看到一种美丽的风光,想要花上时间去亲近的冲动,现在想来真是珍贵。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户外这项运动?也说不清,第一次阳台山负重拉练,我在最后压着路线,和前面的队伍相差1小时到达阳台山顶。第二次阳台山负重拉练,甘老师在我旁边边走边说累的想妈妈了。第三次在阳台山上一起练习搭建帐篷,大家带了许多好吃的水果。最后一次就是阳台山腐败野营了,我和甘老师,哲希等一起夜爬上山,到茶棚的时候,山上的人唱着“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桃子准备了爱心蛋糕,众人在灯光下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可能是三四点吧,然后爬进帐篷。一个夏训想起爬楼和负重拉练的艰苦,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再回头望,又是那么快。
2021年的夏训在小飞龙看来是非常热闹的,我不知道以前的夏训是如何组织的,但就21年夏训而言我们有着精彩的回忆。不过要是甘老师来说,我们的训练强度太大,许多漂亮的小姐姐都被吓走了。
第一次队会,认识了熟悉又陌生的队友们,阿水,老羊,阿茶,阿朱,畅畅子,哲希,巨松,甘老师,驴哥,熊,付付以及廖老师。甘老师因为入职缺席了我们的科考,阿朱也缺席了,但我忘记了具体因为什么。付付在科考队成立后脱离了队长的指挥,队长只能将其开除。熊有着巨大的学业压力,交叉信息学院有丰富的小学期。最终成行的只有10人。和廖老师在西宁见面,虽然在这之前互相没有见过面。但一见面胜似老友重逢,廖老师说有回到山野的感觉。
前面没有提到的是,我们的嘎玛沟徒步计划已经变为阿尼玛卿转山。疫情深刻的影响着国家,也影响着我们每个人的行为。山野协会,为了登山科考不至于断代,在艰难的组织队员走出去。
我所知道2021年夏季登山最终有4人登顶玉珠峰,科考徒步最终有10人成行。所以,在2021年秋季学期来临之际,协会需要在这14个人的骨干基础上继续下一年的工作。
小飞龙担任会长,飞鱼为户外部部长,我和阿茶担任副部长。学期开始的时候,飞鱼认为装备部和户外部工作上有重合,所以将装备部和户外部合并,两位副部长分别负责户外活动和装备管理。我选择了装备管理的工作,也开始学着带队。阿茶之后便缺席了副部长的工作,所以只剩下我一位副部长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冬季也应该有登山队和科考队。登山队队长由勇哥接任,彼时他还在贵州出差,无暇顾及冬训和冬季登山的活动,所以冬训活动在我的主导下开始了。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第一次带队是在2021年9月份,但于我而言,如何组织一次冬训,如何当科考队长,协会的冬训和科考有哪些惯例和经验,我不清楚。但接了科考队长,好像所有的工作又都是我的了,冬训的户外活动在等着我带,理事会在等着我汇报,徒步的路线需要我选择,向导也需要我联系,一切都在混乱中前行。
最终我们的队伍共有10位队员,我和另外9位新人,一起勇闯雅拉。
在疫情中艰难的出行,从康定下高速的时候因为核酸的检测时间问题,差点被就地隔离。从民宿出发的早上,541已经有了感冒的症状,第一天中午到达了预计的营地,没有经验的我选择了扎营。当天下午以及晚上,541和云舟高反变得非常严重,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当时其实在想让二人下撤还是继续跟随队伍前行,不甘心的我选择了让跟着队伍一起走,二人的装备上了马匹。第二天路程较长,且中后段有较大的爬升,队伍需要和高反的队员一起前行,进程慢了许多。我还记得在在向姊妹湖爬升的那个路段,我只能慢慢鼓励后面的队员一步一步前进。我想着上了垭口路可能会平一些,但未曾想到上去之后,路面有大量的融雪结冰,我们的向导和马匹已经不能跟随一起前行。走过融雪结冰路段后,就是漫长的积雪路段,虽然是平坦的路面,但不好走,真的不好走。天黑前我们在大风中艰难的扎营,天空中已经飘起了小雪,梓昱在到处寻找水源。最后也只能用积雪煮水。
后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为协会后来者所知,在密闭的帐篷中煮水,541突然昏迷,口吐白沫,大家都处于极度的疲劳和惊慌之中,我向理事会求援,他们联系到了一位当地人。我们将昏迷的541从帐篷中抬出来,冷风吹来,她醒了过来,问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紧急将541送到了雅拉景区的公路上,景区的车辆将541接出去。当然这一切也让景区知道了有人在徒步穿越亚拉景区。第二天我们就从亚拉撤出,然后急匆匆的撤回了成都。
缺乏经验,尤其是队长缺乏足够的户外经验是这次事故的主要原因。虽然一起去了阿尼玛卿转山,但那是在机耕路,轻装,夏天,有车辆保障的情况下进行的。本质上,我并没有高原负重徒步的经验。
一次不愉快的亚拉徒步结束,好在这次徒步的人大多数留在了协会,在春季学期飞鱼因为学业原因辞去了户外部部长,我担负起了这个职位。当然在结束科考之后我也进入了理事会,同时在协会的运行和设计层面都有所了解。
在2022年一次徒步中我右膝外副韧带损伤,参加协会活动频次大幅度降低,到现在基本没有能力参加强度比较大的活动,即使日常跑步也不能进行。
罗平
户外合影
那么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我想说一说自己眼中的山野存在的一些问题?
核心的问题是骨干的缺失,尤其是登山科考骨干的缺失。我们都在想着如何能够给协会留下更多的人手,每年在登山科考完成后,希望队员能进入协会日常运行的体系,担任部长会的骨干,能够将学习到的户外知识经验带给新人,也能支撑起日常的训练和户外活动。但结果只能算是差强人意,21年失败的雅拉科考之后,我担任户外部部长时,有意愿周末徒步野营的队长很少,但也只能赶鸭子上架,找一起科考徒步的队员带队,但总体上户外部带队的队长野外经验有限。日常活动如此,对于登山和科考也是如此,登山队可能也就只有1-2人有过登山的经验,许多工作的组织都需要这一两个人来统筹。
其次是一些传统的变化。我不好评判山野许多传统是去坚守,还是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定的改变。但山野确实在逐渐的改变,水木社区的BraveHeart不再更新,我们使用飞书作为协会的工作平台,但不好的点是我们无法从飞书了解每一次活动的详细情况。飞书相对论坛更应该是一个职能组织沟通工作的平台,这个时候我更怀念B版大家的许多总结。户外部也将队长的成长路线做了修订,以往的两次路线经历变为了见习队长。装备部和户外部合并后又分开,顺应了那句“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协会的会刊《山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停了,现在在图书柜子里能看到一些山韵的《山韵》。还听说过属于山野的毕业纪念册,现在似乎也没有人组织。诸如此类,许许多多。
如果问我喜欢山野的什么?2021年的夏训,遇见了朋友,欢声笑语。以后基于责任开始做一件又一件的工作,到现在膝盖受伤,无法深度参与协会活动。我所希望的是山野能更健康的运转。如果能更好一点,那就让山野更有影响力。
以上的内容,大概叙述了我在协会的经历和现在的心情。在山野搬砖的老人有许多,所以用《士兵突击》的这句话结尾: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
罗平
这是山野最初的故事之一,当年的前辈历经万难,心向群山,聚集起了一群志同道合的队友。从那时候起,“攀登”的本能在清华园中得到了庇护和引导,一群群攀登者从园子里走向世界各地,继续着自己关于“攀登”的故事。
你与“山野”又有怎样的经历和故事?欢迎联系我们,为后来人分享山野所发生的,曾经的故事。
清华大学学生山野协会
图文编辑 | 山野宣传部
审核 | 山野理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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