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18节，王婆口述：我成就了西门和金莲的爱情
此篇引用的是武松回忆材料的附件《王婆招供录》。
我出差之后，当然就不知道家里的事了。不过没关系，既然阳谷一县的治安我都能负责得了，自己家里的我更能负责了。所以我通过明察暗访，搜集了诸多证据，并且在多位证人的共同见证下，让王婆这个老猪狗现出原形，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她的罪恶。可以说，没有她，就不会有我大哥的惨事，也不会有我的再一次沦落天涯。
事后读来，仍不禁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王婆招供录》
王婆：我王婆虽然该死，但我其实是大宋好邻居。都头你忘记了吗，你第一次来你哥家，酒菜还是我帮着弄的呢！后来你每次和你嫂子喝酒，那下酒菜不都是——
武都头（以下简称都头）：少放屁，说正事！
王婆：我能不能自称干娘？你看我平时都是个大好人来的！
都头：你再多说一句美化自己的废话，你就不用说了，我直接送你去见阎王！
王婆：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您问老身啊，您就问对人了，你嫂子和西门大官人勾搭成奸这事，我可是亲眼所见的；而且啊，要不是我出口帮忙撮合，他俩能成其好事吗？我这张嘴啊，不论是撮合别人，还是给您讲故事，都是一等一的铜齿铁牙，说书的都赶不上我！老身我，老身我就用这两片瓦做快板吧，老身，
老身我，
能让奴婢上天庭，能让玉帝下尘凡，
能让农夫坐朝堂，能让天子来让贤。
能让诸葛都失算，能让老天爱红颜，
能让大禹进家门，能让始皇享万年。
能让项羽胜大汉，能让阿斗成圣贤，
还能助你夺江山，夺下大唐娶玉环。
江山武功都等闲，还能帮你来立言，
送你一套法宝书，保你笑得乐开颜。
词欺苏轼李清照，诗压李白孟浩然，
我能降下文曲星，保你明年做状元。
不是老身跟你吹，老身还治性冷淡，
两性生活老专家，最懂潘驴邓小闲。
捱光一共分十段，细说能讲一整晚，
说到兴起血涌处，直把母猪当貂蝉。
老身的嘴，
能让和尚还了俗，能让道士解发纂，
能让尼姑爱道士，能让寡凤欺孤鸾。
能让鸳鸯三角恋，能让唐僧解衣衫，
能让嫦娥爱牛郎，还能撮合赵飞燕。
以前有妇不能孕，现在孩子肩并肩；
以前人嫌孩子多，现在孤寡也可怜。
所有承诺都实现，只要大方肯掏钱；
事情不成抽我脸，保证没有一毫怨。
都头：你这么能吹，阳谷县的牛够不够你用啊？
王婆：别打岔，咱马上就到正题了，我保证不收您润口费。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守着茶铺卖茶。因为还是冬天，所以一天天开了门也没生意，还不如我守寡呢，守寡好歹还有个人上门骚扰一下！就因为没有人，特清净，所以我茶铺门前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
我大冬天卖茶要是不正常，你嫂子大冬天挑帘子通风那就是不正经了！金莲你可别怪我实话实说——哎呀，武都头，你要维持秩序啊，她揪我头发你怎么不管啊？
都头：都他妈老实点，谁乱动我就先给谁一刀子！
王婆：不怪我呀，你嫂子挑帘子的横杆怎么那么巧，怎么那么寸，倒了正好砸在了路过的西门大官人头上。我断定，不是横杆不正经，就是你嫂子不正经。
那西门大官人可是个多情的种，被美女碰了一下不仅不生气，反而唱了起来：
像一根棍子，砸在我头顶，
那感觉如此熟悉，
我不禁抬起头怒视你，
而你满脸歉意。
虽然不言不语，
让我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睛，
骚情又美丽，
啊~这一棍子，
挨的真是值~
他俩眉目传情，被我老婆子看的真真的。但好歹是在公众场合，你嫂子脸红了之后就赶紧缩回屋里去了，西门大官人也装作没事人一样溜溜达达地走了，一步三回头地走。说实话，从这时候我就判断我的财运来了，后来再跟西门大官人讲那十捱光纯属是吊他胃口罢了。
我果然没猜错，不过半个时辰，西门大官人就在我门前来回踅了好几次，每次都还通过歌声传情：
嘴，唱出的每首歌曲，都有我的悲，
眼，看见的每块方砖，都有你的美，
哦~紫石街上走九遍，
心底下思念曾经，打我的横杆~
我赶紧接上：
你从日走到夜，
天从灰变到黑，
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
我最留意你这种擦肩而过的心碎~
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俏海棠，这情情爱爱的哪有我不熟悉的，所以即便你翻着花样的情歌我都能给你接上。
我这一搭腔，可给西门大官人解了围，我当着他的面就是这么说的：你看大官人你魂不守舍地这样来来回回地走，多招人笑话啊！你花五文钱在我这里坐着喝碗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着小娘子的家门看了，多划算啊！
大官人喝了一口茶说：你可得帮我这个忙！
我说，帮你这个忙可有点缺德！
他说：别老虎带佛珠——假装善人了，你这一年到头，缺德的事儿办的还少吗！
我说，咱们丑话可说前头，我要是给你办好了这件事啊，你可得多破费一点儿！这可是缺德减寿的活儿。
他说：爷我是不缺钱，也不缺门路。这事你要是办成了，让你儿子跟着我混，我教他造假药，不出两年就发达了！
我说，坏良心的事我干的也不少，但是在治病的药上造假，我有点怕。当然我不是良心不安，我是怕人报复。
西门大官人安慰我：别怕，我早在知县老爷那里铺好路了，谁敢吱个声，他就下令抓谁！
攀上大树好乘凉，我一看大官人这么好心帮我，就认真负责地给他分析了目前的情势：
她假装冷若冰霜，
她让你摸不着方向，
其实她心里寂寞难当，
充满 外遇思想。
接着我讲出了我研究了半辈子的情爱心得——十捱光。当然在此我就不复述了，想听的可以和西门大官人一样先交十两银子学费，两人以上报名学费直接给打八折啊！
说实话，我收十两银子都是少要了，要知道西门大官人除了交满十两银子外，还送了我全套的装裹衣裳，少说也得值五两银子，另外还有吃喝钱、茶水费、床铺占用费、折旧费、守门把风费等等等等。所以我要的绝对是良心价、白菜价了！
我用做装裹衣裳的由头把你嫂子叫到了家里，给他俩创造机会。西门大官人一见你嫂子就深情地唱了起来：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
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
我赶紧给接上：大官人挨娘子打的那天，总共踅来了八九次，喝了三五十杯呢！不过娘子放心，大官人喝的是老身泡的阴阳和合茶，不是酒！
你嫂子脸红了，噗嗤一声笑了，大官人却不开心了：王干娘先别插话，先让我把心事唱完：
我也不会相信，
第一次看见你，
就爱你爱得那么干脆！
可是我相信我腹中的感觉，
它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直接，
就算我心狂野，
无法将火熄灭——
你嫂子赶紧接上：
你的眼就像火苗，
把我衣服燃烧，
烧掉我的裙袄，
我心羞臊。
你的爱就像火苗，
把我的心煎熬，
整个房间飘着，
爱的味道！
我插话就讨人嫌，你嫂子插话大官人就欢天喜地，真是新人换旧人啊！我受不了他俩的腻歪，就躲出去坐在门口把风，隔着门缝只听你嫂子又换了个调调：
一段，尴尬，的沉默，
我说，你要，做点什么。
你突 然紧抱住我说：啊31哈——
已经顾不了太多，
因为，
你的爱，赤裸裸，
你的爱呀，赤裸裸，
我让你身不由己的狂热——
我心说，这奸夫淫妇的感情发展的可真够快的，我一离开立刻就搞上了，都快赶上我当年了！只听西门大官人和你嫂子唱的一样的调调：
你不必为武大压抑，只要你能够对得起 自己~
痛苦 紧随着欢 乐~，
可我不在乎这结果~
想说的说了，想做的做了，
让丢脸在前头等 我~
我的爱，赤裸裸，
我的爱呀，赤裸裸，
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
他俩正疯狂的时候，我一推门又进来了：
他的爱，赤裸裸，
他的爱呀，赤裸裸，
你不能让他再寂寞！
从此以后，你每个月除了月事那几天休息外，其他时间都得来我这里做衣服，顺便安慰大官人！
大官人一听，开心坏了，冲着你嫂子又来了个猛虎扑食：
让我一次爱个够，
给你我所有~
你嫂子说：别了，以后日子长着呢，大官人要爱惜身体，细水才能长流嘛！
我就说：对啊，你看金莲多疼你啊！要保重身体，来日方长！再说了，你看我这套被褥还能要吗？不得花钱置办一套新的吗！
大官人又唱上了：
还没好好的感受，
鲜花绽放的引诱，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珍惜，
事后的温柔~
你嫂子也真是个人才，什么词都敢唱，不愧是大户人家用艺术培养出来的骚货：
还想牵着你的手，
走过人潮的街头；
还有从此以后，创造机会，
天长和地久~
你们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还想在大街上秀恩爱？你以为这阳谷县是太古里吗？偷个情就算了，怎么还想搞成正大光明的啊？金莲，你享受够了就早点回家吧，要不武大回来发现你不在家该生疑心了！
我好心相劝，你嫂子倒抱着大官人哭了起来：
我想逃避那枯燥的生活，
摆脱无聊和寂寞，
无法抚慰我内心的燥热，
对真爱的执著~
拥抱着你，oh my Simen，
你看到我在流泪，
是否爱你让我伤悲，
让我心碎——
我赶紧劝她：大官人对你这么好，你不爱他难道爱武大呀？听干娘的话，今天早点走，明天早点来，免得出意外。干娘教你的都是金玉良言，小心行得万年船啊！
所以这事儿总结说来就是：
老身男人死的早，一个孩儿还不见，
可怜老身财帛少，担忧身后棺材钱。
西门为我出银两，小潘为我做针线，
老身闲着把钱赚，还把二人来成全。
成人之美好品德，功德无量一大件。
不为名来只求利，助成一段好姻缘。
我对金莲没强迫，一切全凭她自愿，
想走想留都随她，老身绝不出手拦。
一朝玉成男女事，老身推门来捉奸：
你缝衣来你请饭，怎么勾搭成了奸？
浑身赤裸还出汗，你俩羞煞老身脸；
除非答应我条件，否则咱就去见官！
二人吓得扑地跪，祈求老身来成全，
老身条件都是钱，他俩答应如捣蒜。
老身心里哈哈笑：年轻人还真要脸。
只要他俩能常来，老身钱财不会断。
所以我在这里边最多只是引导，一点强迫的意思都没有。
金莲走后，我问大官人：这小娘子怎么样啊？
大官人得意一笑：
当金莲，离开被窝，
体香，残留~
香浓于，云雨之后，
我独，自嗅~
如果她 告诉我 走 下 去，
我会拼到打破头。
我要在她怀里死去，
灵会在死尸上重生，
即便身首异处时，
用她身体为我祭 奠~
我说：大官人你怎么越唱越吓人啊！快别说那不吉利话了！你再躺会儿，好趁天黑了走。可别忘了干娘的好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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