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26节，王英反省：宋大哥教我做计划
继续引用王英的反省材料。
秦明新婚的第二天就搬家了，从我之前的二号洞舍、他的新洞房搬去了原来郑天寿的三号洞舍。
宋大哥给的明面上的理由是洞房的窗户被人砸了，他说担心有人要伤害秦统制，所以就让他和花荣对换了洞舍，这样花荣就成了二寨主了。
昨天宋大哥还假装一本正经地说，他赖在人家炕上是研究洞舍合适不合适，我以为他是在扯淡放屁，谁知道他竟然说的是真的，而且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就执行了！
活该！你不是娶了新娘子吗，瞬间你二寨主的地位就没了，这就是你贪图美色的回报！宋大哥也真是厉害，刚把秦明升上来，又送了他一个新娘子，人家双喜临门的感觉刚一热乎，谁知道他又借用指婚，把刚升上来的二把手压下去了！
跟着宋大哥混，这免费的瓜呀一天一个，天天都有新热闹看。只是没想到有天会轮到我。轮到我了其实也没关系，苦是吃了不少，罪也受了不少，但是比起从宋大哥那里受到的教益，这些都不值一提。
与官军对抗，收服秦明的贺宴和秦明大婚的喜宴，把清风山的资产消耗了个底儿掉。
燕顺一看这样不行，有些喽啰已经开始挨饿了，再下去连头领们都要挨饿了，就发动喽啰们下山去抢劫。喽啰们则因为之前宋大哥的讲话鼓舞和实际完胜官军的信心支撑，对于下山抢劫不再视为畏途，也不再觉得丢脸和不好意思了，而是跃跃欲试、奋勇当先、一往无前。他们尤其喜欢洗劫官宦人家，因为这样做是最正义的，不止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而感觉不做就不是宋大哥的贴心人。
与投入的巨大热情相比，喽啰们拿到的回报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因为以前劫的都是商户、富户、大户，并未直接得罪官宦；现在不止直接惹怒了大小官宦，还要经常与他们配备的军士短兵相接，所以收获少了，受伤甚至死亡的机会反而高多了。更可怕的是，地方官场上已经人人自危，所以他们联合给朝廷写了告急文书，要朝廷调大军征剿清风山。
事情传到了宋大哥耳朵里，他生气地拍着桌子说：糊涂！简直胡闹！借粮借钱这么重大的事，怎么连个计划、安排、顺序都没有？
燕顺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抢东西还要做计划吗？
宋大哥痛惜地说：短视！鼠目寸光了吧！全面开花不是已经用事实证明失败了吗，为什么不敢承认？一次得罪了所有人，还是有权势、能调兵的人，我们以后还怎么在清风山上立足？以后吃什么，喝什么，如何坚持下去？为什么不制定计划，每次只借范围之内的人家？不要挨着鸡泽就饥不择食，不要挨着菏泽就涸泽而渔！但留富豪家，留予子孙借。我们要为未来考虑啊！人不是吃一顿饱饭就能过一辈子的！历代王朝，能够兴盛起来的，靠的都是轻徭薄赋、休养生息。不要逮住蛤蟆就攥出尿来，不要杀鸡取卵，不要一次把鹅毛拔光，说的都是这个道理。你们倒好，不止把毛拔光了，而且不看对象，拔了老虎的毛！结果呢？只是惹怒了老虎！
有时间，我们一定要制定一套规则、规范出来，让人人都知道，人人都遵守，否则土匪永远都只能是土匪。只可惜现在时间不多了，加上诸葛孔明这样的人才还没遇到，只能先往后放放了。
（PS吴用点评：宋大哥这里说的人才就是我了；不同的是诸葛亮当年是投奔刘备，而宋大哥却是要来投奔我了）
现在，朝廷各路大军征讨在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和回旋余地了。清风山是一定守不住的，粮食不够，地形也不利，所以经过我一夜思考，我决定我们都去梁山发展。梁山上不止有晁盖、吴用等我熟悉的兄弟，最关键的是它有八百里水泊，任何官军不借助战船是永远都无法攻克的。
要注意，我们在行进路上，绝不可扰民，绝不可踩坏百姓一棵庄稼。
郑天寿说，大哥，现在是冬天，地里没庄稼。
宋大哥：没庄稼也不行！我说的是原则，不要去抠字眼儿！地里的庄稼不能踩，那人家地窖里的红薯就可以拿了吗？还不是一回事！
还有，以后不要再提“抢”这个字，也不要用“土匪”“强盗”这类的字眼来形容自己。要记住，我们是义士！
燕顺啊，开拔前的这两个晚上，要注意派出喽啰到大户家借钱借粮。要注意控制范围和烈度，否则我们路上要挨饿。要记住，粮食问题永远是最大、最根本、最紧要的问题。搞粮食，表面上就是要秋毫无犯，行动上就是不要打草惊蛇。这两条不是不让你行动，而是行动的准则。听不懂的话，我可以打个比方，就像喝粥不能呲喽太响一样，不让呲喽太响不是不让你喝粥，而是告诫你吃相别太难看！
燕顺问：大哥，风声这么紧，我们还派兄弟下去？
宋大哥：官家现在兵力有限，有限的兵力一定是优先用来保护自己家财产的，所以只去大户、富户家借还是安全的。他们的家丁平时欺负个佃户什么的还行，面对我们，老虎也得变成猫！
众人心里都不自觉地给宋大哥点了个大大的赞，但说实话，我是有点怀疑的：为什么这次面对官军宋大哥就不自信了，再搞一次动员不就打退官军了吗？
宋大哥又说：我们主动转战他处，官军这次不费一刀一枪冲上山来，一定会对朝廷奏报大捷，骗取封赏。我们就给他们留下一片废墟和陷阱。不止山上，山下周边五十里，还有我们行进路上两侧各十里，都要坚壁清野，不能留给官军任何能吃、能住、能用或值钱的东西！
王英兄弟听令！你日常就喜欢发火、拱火、放火、观火，这次山上和沿途周边五十里的放火任务就交给你了！模板就参照青州城下那些个村子。但是注意，你要毁灭的是带不走的物资，不是杀人，百姓毕竟是无辜的。
我举起了手：大哥，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丧尽天良了？
宋大哥：闭嘴！百姓越惨，我们才越有市场，越有前途。
天寿兄弟听令！你福大寿长，就负责在山上设置陷阱，给官军们增增寿。完成后你就跟在队尾，负责断后！
黄信兄弟听令！行进路上右侧十里范围内由你负责清理。
燕顺兄弟听令！行进路上左侧十里范围内由你负责清理。
秦明兄弟听令！开路先锋就由你担任了。
花荣兄弟负责跟随和保护本大统领！
所有兄弟听令！所有部分要协同前进，不要顾首不顾尾，搞得乱哄哄、一团糟。还有，路上不可扰民、害民，有胆敢违反者，按军法论处，那可就不是罚酒三杯的事了！不让你喝断片就对不起你！
你看，什么事让宋大哥一弄，就还真像那么回事。要是还让燕顺做老大的话，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肯定是带好钱财就偷偷溜了，剩下喽啰们一哄而散。那我们哪还会有今天梁山的辉煌？
-------------------------------
觉得有趣有料，请帮忙转发给同道
纪念提桶跑路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