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7节,阎婆口述:女儿的三角恋
刘唐下山这一趟,我想试试他到底滑不滑:如果真是像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蠢,那他被捉的机会是九成九,因为各个村镇都已经张贴了捉拿七星的海捕公文,而他是七人中最容易辨认的一个;如果他够滑头,也就漏了底,我正好看看他的底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靠着运气平安回来了。也就是说,我两个方向的测试都失败了!
没关系,我的目标还包含试探宋江的能量。在这一点上,我的试验发挥了效力,只是效果不够好。那时候,我并不想让宋江失去立足之地到处逃亡,因为他在衙门里才对我们最有利,至少能给我们提供情报。他逃亡了,我们在衙门里的眼线就没了。
真没想到,我的一封书信竟带来了反效果:该被抓的刘唐跑了,该展示能量的宋江被逼逃亡了。又一次塞翁失马!
刘唐跑了,终归他跑不出我的五指山,找个机会让阮家兄弟灌他一顿。
宋江倒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个文化人都上山做了土匪头子,他一个押司多出来走走也不是坏事。
不行,我还得给宋押司加把火,替他在朝廷那里挂个号,让他既名扬江湖,又名扬朝廷。
本该仔细的宋江,为什么没能即刻处置了书信而留下后患呢?
宋江作为梁山大哥,没人敢逼他写自述材料或回忆录自证清白;他即便私下写了,也不会拿给我看;能拿给我看的,则绝对是造假的。但是巧的是,事后我拿到了一本《阎婆招供录》。这本公堂上的官方记录,真实、详细地记录了宋江的这段过往经历,完全可以拿来直接引用。
不得不说明一下,梁山上识字的没几个,所以每当占领一地,我作为梁山文化人的最高代表,总能收到小弟们献上来的各种书本纸张。我先筛选出我感兴趣的,然后挑出宋江喜欢的权谋、春宫美色类的,其余的都付之一炬。
《阎婆招供录》
时间:宣和元年十月初八。
堂下四人:原告阎婆子,被告宋江,第三者张文远,第四者唐牛。
阎婆子:青天大老爷,容老身把冤情细说端详。
老身因夫家姓阎,自称阎婆子,有个女儿取名婆惜,只愿连婆婆都能怜惜她。因老身一家三口流落在郓城县时,老头子突然病故,连装殓、出殡的钱都没有,只好求得宋江宋押司赏了银两把老头子打发到坟里去了。事后,我就想着不如干脆把女儿送给他,做个外宅,这样我们娘俩的生活也有个着落。
其实老身这口条厉害着呢,不比说书的差。要不我给您来一段儿算了,不收您和众位的润口费;不过我得借您两个火签子一用,权当快板儿了。
老爷: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你如何愿意送给人家做个外宅?明媒正娶不好吗?
阎婆子:老身当初对媒人王婆也是这样说的:
谁知道王婆说的很现实,她说你女儿虽然漂亮会弹琴唱歌,但是你家穷的啥都没有,谁入赘啊!你这是有价无市!你老头子再不入殓,可就臭大街了,到那时候再花钱都没人愿意管了。我只好想:我那苦命的女儿啊,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了吧!
要说跟了宋江啊,那日子过的是真好!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宋押司和我女儿也就甜蜜了一个月,所以我想这就叫蜜月吧!有天我女儿就对我说:
一开始,我还叹息我女儿的保鲜期可真短,后来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爷:怎么回事?
阎婆子:老爷容我细细讲来。
按道理,宋江金屋藏惜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宋江有一日却把他的同事张押司张文远叫来了。来了也就算了,他们三个竟然还在一张桌上喝起酒来了。老身一边伺候酒菜,一边观察他们三个。
宋江三杯酒下肚,就上头了:脸也红了,眼也斜了,人也呆了,神也苶了。这下张文远来了精神,他竟然对我女儿唱起了情歌:
我女儿是干嘛的,那可以说是大宋国一级歌唱家级别的,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就教她唱歌唱戏了,所以一看到张文远,她就有了引为知己的冲动,她也唱上了:
这俩人搞的我糟老婆子也忍不住唱上了,我说,你俩这就是:
老爷,真的是难以抗拒啊,不唱不舒服啊!你要是在现场也得是这反应。
老爷:阎老婆子唱的不错,代入感也很强,整的本官都想跟着你唱了。
好了,你继续说!
阎婆:老身一看,这怎么能行,别他俩没劝住,我自己也掉进去了,搞成个三人行,于是赶紧换了一首理智的:
张文远走了,她还扒着门缝唱: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我唱: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我女儿说:娘,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不就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吗?
我说是——钱!钱!钱!
这宋押司来到我家,话里说的都是钱,都是我爱听的;但是我女儿不爱听。
老爷:你女儿那是典型的吃饱了饭忘了挨饿的日子!
阎婆子:老爷说的真是太对了!小贱人就是贱!我女儿也是这样说自己的:
宋押司来的没那么勤了,有一天他来了,我就听小贱人对他唱起来了:
宋江安静了好一阵子之后说:小惜惜,你是不是要的太多了?情爱它似毒药,你我早就应该知道,为何却不停地要?
我女儿唱:哪个女人对爱,不贪心?!不奢望?!
宋江也唱上了:
宋江走了之后,我女儿对我抱怨:我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安慰她:你是一朵鲜花不假,但是牛粪它财力雄厚啊,正好滋养你!
谁知道我女儿说:可是黑三这滩牛粪,既滋养不了我的肉体,也愉悦不了我的精神!有肾还是男人,割下来还有个屁用,又不能安到我的张三郎身上!
我这才明白,宋江是个矮胖子,那个能力自然不强——哎呀,老爷救命啊,不能纵容被告在堂上打原告啊!哎呀,哎呀,打死人了!公堂之上打人,这不是蔑视老爷的神威吗!
老爷:宋押司住手!
这时唐牛又冲上来殴打阎婆子:老爷让我助手我就当助手,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在公堂之上听到这样的要求!
老爷:唐牛滚开!阎婆子你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不要夹枪带棒!
阎婆子:老奴掌嘴!老奴掌嘴!老奴我绝没有影射青天大老爷的意思。
好,好,我继续说。
从此宋江来的更少了,张文远则经常假意来找宋江,趁他不在,就匆匆行那好事。张文远还问我女儿:他不来了,你会想他吗?
我女儿就唱:
两个人就那样腻来腻去,好事办完了我女儿还问张文远:
我在旁边伺候着呀,就说:喝!喝!喝!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张文远也唱呀:
我女儿问他:张郎,奴家,
你想不想要这甜蜜持久嘛!你怕不怕宋江?
张文远心里其实很怕,但是我女儿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不得不表白一番,而且还想出了长久之计:
他这样说,我得拦着呀,你俩私奔了,至少还有感情上的满足,我老婆子可不跟你们年轻人出去活受罪!
老爷:阎婆子,好好的诉冤情被你搞成了演唱会,还教本官也跟着唱了一句。本官仕途二十余年,第一次审这样的案子!
阎婆子:大老爷还想继续听老奴讲吗?
老爷:想!
阎婆子:请听老奴下半场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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