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4节,生辰纲事发:无赖立功
你不信杨二愣子会给人挖坑?我们七星后面的遭遇就是他导致的啊!他丢下生辰纲肇事逃逸了,梁中书才一怒之下督促济州知府严办的啊,这一严办,才把白胜抓了出来,白胜才供出了我们七星啊!
其实济州府尹一开始确实没打算办这个案子,因为他连何涛这个他自己任命的生辰纲专案组组长都不认识。按照他的经验,这类事都是能拖一天算一天,大事拖小,小事拖了,毕竟官差的命也是命,何苦让他们提着脑袋去和亡命徒拼呢,要是去百姓家里征粮还差不多。而且你梁中书势力再大,也管不到我济州府啊!办事总是要有个流程的嘛!
济州府尹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时候,东京太师府派人来了,而且来了就住下了,扬言十日内捉不到这伙卖枣儿的盗贼,就先把济州府尹充军发配了。这下府尹才认了真。
府尹认了真,何涛也才认了真,动起了脑子。这之前,他每天要么废寝忘食,要么宵衣旰食,带着一伙兵丁在黄泥岗上来回巡视,见人就抓,抓了就打。阵仗弄的震天响,出工也出力,就是没结果。
何涛动脑子,想出了头脑风暴法来集思广益。靠他自己,已经弄的黄泥岗上连个蛤蟆、老鼠都不敢露面了,所以还是得试试三个臭皮匠的力量。他把手下人聚到一起问他们有什么好主意,手下的人竟然说:哎呀,我知道了,我们之所以明察秋毫都找不到,那么可以断定他们绝对是一伙外地的贼,得手之后就跑了,已经出了我们的管辖地了!
何涛听了心里愁的很。
另一个小弟说:说句难听的,即便我们发现了他们,我们敢上去拼命吗?我们只是个打工的,混口饭吃而已,他们可是惯常玩儿命的!
何涛听了心里更愁了。
柳暗之际,花却明了。何涛这厮偏巧有个丧家败业的无赖兄弟何清,除了喝酒赌钱外,啥都不会;偏巧我们挑着财宝去住店的时候,他认出了晁盖和白胜。
我说了这么多,足以证明我的计策几乎没有漏洞,毕竟无论官府怎么查都没查到我们头上啊!最后还是靠一个无赖不讲武德把我们举报了。所以,要怪就怪晁盖名声在外,闭着眼睛瞎结交,最后连累了众兄弟;还有白胜,除了喝酒赌博外,其他啥也不会,他和那个无赖何清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对大王八!
你说,要不的话,我们的日子过的多好!每天喝酒吃肉取乐,过的那是一个快活!
要说,这宋押司可真是个好人。要是推举大宋十大好人,他绝对能入选。人家干的是官家的差,办的却是江湖的事。本来咱和人家没什么交情,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但是人家顶着通匪的大罪来给我们通风报信。你说这是什么精神?如果不是发神经,那么我猜他已经听说过我的名、字、号了,并且产生了爱慕、惜才之念。
宋江走了之后,我们几人在出路上产生了分歧:他们几个竟然还想着继续过太平日子。我不得不严肃地提醒他们说,我们现在招惹的不是州县官吏,更不是普通大户百姓,而是蔡太师,一朝宰相。普天之下,可以说你能逃到哪里,他就能派人追到哪里,除非我们走上另一条道路!也就是说,白道的路已经堵死了,现在只剩下黑道这一条路了!
晁盖想了想,说:我还想黑白通吃,不想走单纯的黑道路线。
公孙胜附和他:对啊,一条道走到黑不好,两条大道走中间才好,可以忽左忽右,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至此,我只得挑明了:公孙先生,亏你还是个道士,天天玩黑白鱼!什么是黑,什么是白,那不是互相转化的吗!黑道势力大了,不就变成白道了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刘唐非常支持我的意见:土匪就土匪,强盗就强盗,只要有人带队,算我一个!
刘唐兄弟孺子可教啊!不管他脑残不脑残、听懂没听懂,关键时刻支持我的就是好兄弟。
晁盖随即做了决定,让我带队和刘唐先走,并带走一部分财物;他和公孙胜留下收拾好了再走。
晁盖还想和我智多星玩狡兔三窟呢!他宁愿相信公孙胜也不相信我,他还想着万一宋押司传错了话,他可以继续过他地方一霸的好日子呢。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我们这种单身汉,正是招灾惹祸的必备条件,不另谋出路都对不起这身份!
果不出我所料,天一黑,县尉就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晁盖的庄园,这下晁盖终于信了老夫之言了。形势紧迫之下,他一把火把庄园烧了,急急如丧家之犬,只顾跑路,什么财宝都没带出来。真是不听夫子言,吃亏在眼前,要是早点跟我一起走了,就不至于白白损失我们几辈子都攒不来的财富了。
最后的结果是能烧的烧了,不能烧的金银则入了县尉和朱仝、雷横的腰包,也算对他们睁一眼闭一眼放走晁盖的报答了。
我们刚接上跑的狼狈不堪的晁盖、公孙胜,巡检和何涛带领的一千官军就追上来了。我们赶紧上了船,划入了芦苇荡。晁盖颓丧地后悔、致歉:真是悔不听学究先生的话啊!现在鸡飞蛋打了,千万家财毁于我一时糊涂啊!
公孙胜架着晁盖的胳膊说:别说这话。你始终是我们的大哥,大伙的财富就是你的财富,发号施令的权力也始终在你手里!
真没看出来,一个道士还挺会安慰人的!问题是,说大话你得有本钱啊!现实是,连你的那一股也烧没了啊!我突然醒悟,原来这货不止是安慰晁盖,他也是在为自己说话,他还想再分配我们的股份啊!
要不是眼前形势紧急,我都想鼓动小七把他扔水里去。要说在陆上我怕谁,在这水上,我可是谁都不怕:三阮在水里的本事大着呢,关键还对我忠心耿耿。
说不怕,那是针对某个人而言;面对一千官军,不怕也得怕了,毕竟三阮可以潜入水里逃窜,我可不会潜水。
正担忧的时候,我隔着芦苇发现了何涛的身影,当然他也发现了我们的几条小船,因为光线可逆嘛!他兴奋地边唱边指挥水手把船划过来:
就在这紧急时刻,一个官差指着天空说:观察大人您看,
雨云有什么好看的?我一抬头,看见了黑云压顶和黑云下公孙胜舞动的宽袍大袖,只见道士冲着对方的船队大喊:
何观察,那是贫道为你们做的云!小心呐,
云的心里全都是箭,
支支都射向你!
箭在风中铁定了心,
不管你要逃向哪儿去!
话音刚落,官军被射的人仰马翻。
看来这牛鼻子道行还真不浅啊!亏了他没再搞一个火烧赤壁,否则就把我自诩孔明在世的机会也剥夺了,我还混什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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