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19节，王婆口述：毁尸灭迹武大郎
继续引用武松回忆材料的附件《王婆招供录》。
王婆：你嫂子和西门大官人偷情这事，本来是做的很小心在意的，但是有次你嫂子喝多了，既没补妆，也没整理下衣裳就回家了，引起了你哥的猜疑，我就听到你哥在楼上吵你嫂子：
你嫂子生气了：唱的什么玩意儿啊！长得丑就算了，唱歌还这么难听！嫁给你真是倒霉透顶了！上原唱！
你哥说：我问你问题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你嫂子咬定嘴唇不吭声，你哥干着急也没用，他没证据！可惜郓哥这小兔崽子坏了事，他夹着两个小狗篮子还提着个大竹篮子来我茶铺堵过一回，回去就唱给了你大哥听：
你的老婆，爱别人！
嫌你长相，太过磕碜！
枉费你很勤奋卖饼又诚恳，
怎奈美丽的人，
只配帅气的人~
这样的刺激把你哥气坏了，他扔下炊饼担子就跑来捉奸了，结果刚走到我的茶铺门口，邻居们就纷纷劝他：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They told him: "Don't you ever come around here.
Don't wanna see your face. You better disappear."
The fire's in their eyes and their words are really clear:
So beat it, just beat it!
You better run, you better do what you can.
Don't wanna see no blood, don't be a macho man!
You wanna be tough, better do what you can!
So beat it, but you wanna be bad.
Jus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No one wants to be defeated.
Showing how funky strong is your fighter.
It doesn't matter who's wrong or right.
Just beat it, beat it!
You better run, you better do what you can!
He is out to get you, Better leave while you can.
You wanna stay alive, Better do what you can.
So Beat It, Just Beat It!
You ha t you’re really not scared.
You're playing with your life. This ain't no truth or dare.
He'll kick you, Then he beat you,
Then he'll tell you it's fair.
So beat it, But you wanna be bad.
都头：你唱的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王婆：非常抱歉，这首外国歌老身实在是学不来、唱不了，只好引用原唱了，不过老身可以为您翻译一下。它的意思是说：
躲开吧傻小子，快躲开点，躲远点！
他们说：你竟然敢来捉奸！
都不想看见你来，你最好走开！
他们急火攻心，言辞恳切又明白：
快点躲开吧，赶紧躲开！
你最好走开，赶紧走开。
不想看到流血事件，别逞能硬来！
你想要逞能，最好换个方式！
那么就走开吧，但你却偏要逞强。
赶紧躲开！躲远点，躲远点。
没人想面对失败。
你狠他比你更狠！
不必在乎谁对谁错了。
躲开吧，赶紧躲开！
你最好走开，赶紧走开。
他要出来捉你了，还不赶紧走，趁早赶紧走！
想保命，就赶紧躲远点。
躲开，躲远点！
你想逞强，让人说你谁都不怕。
你这是在玩儿命，先不说对错和胆量。
他会收拾你，对你拳打脚踢，
还说这是公平比武，点到为止。
所以还是躲开吧，但你还要逞能！
邻居们劝了千万遍，可惜你哥不听劝！他撞开门的瞬间——当然，他以为是他撞开的门，其实是西门大官人从里面打开的——被大官人一脚踢了个死去活来，所以这事不能怨我，都是西门大官人干的。当时你大哥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周围邻居站了里三层外三层，但没有一个动手帮忙的，都是怕你哥赖上人家，讹人家医疗费、误工费、生活费、营养费、养老费等等。
这真是，
虽然咱家捂的严，奈何四邻都传遍，
街上卖梨小郓哥，不自量力管得宽。
小娘害羞常脸红，中老妇女最难缠，
阎婆敢打唐牛儿，老身敢打小哥男。
郓哥顶住老娘心，武大趁机窜进店，
拍的木门啪啪响，扒着门缝往里看。
关键时刻看金莲，女人心硬比石坚：
平时自夸功夫棒，今日怕他三尺三？
西门一脚踹当胸，大郎滚出八米远，
浑身抽筋嘴吐血，眼看你哥要玩完！
一场热闹刚发生，四门八邻都来看，
眼看事情要败露，不日传遍阳谷县，
担心日后惹祸端，急的老身四外撵：
奉劝各位快回家，做人莫把闲事管，
看到眼里是祸患，要保安全快滚蛋！
这时候我的正义感爆棚了：谁让我是大宋好邻居呢，我义不容辞啊，就上去踢了你哥一脚，发现他还活着。你可别怪我踢他，我踢他是要判断该把他往哪里送：他要是还活着就抬回家养病，他要是死了得送火葬场发丧出殡啊！总不能让他在我店门口挺尸吧？我小店本来就没什么客人，他要是死在我店门口，我还有活路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武都头？做人要将心比心啊！
都头：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先把你的心挖出来，和王屠狗家的狗心们比一比！
王婆：我掌嘴！我掌嘴！
我和你嫂子一起把你哥抬回了家。亏了三寸丁身量小，否则还不累死我老婆子呀！我掌嘴！我掌嘴！
你哥躺在床上，缓了很久，竟然还唱了起来：
白捡了你，我很后悔，
哪知道你趁我卖饼机会，
让奸夫追，带你去飞，
看你俩王婆家成双成对，
成双又成对~
我赶紧劝他：大郎你省省吧！少说话，少唱歌，尤其唱歌浪费你肺活量，你别忘了大官人那一脚可是踹在你肺上的！
哪知道你大哥不听劝，还真是好良言难劝——饶命啊都头大人，都头老爷，饶命啊！你大哥不该死，是老身该死，老身该死啊！
你永垂不朽的大哥不听劝，换了个调又唱了起来：
看不穿，是你淫荡的，魂魄，
一睁眼，是你怀春的颜色。
一个家，一场病，
生命蝼蚁般脆弱，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这货色，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你俩，能有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漠视我，
目光比月色冷漠，
气死我，你在他怀里快乐。
遇到这种情况我能不劝他吗，我就说：大郎，
这就是情，说也说不清楚；
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你非要搞清楚，心里只会更痛苦！
你大哥哭了：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被戴了个绿帽子，哪有甘心忍受的！
我劝他：大郎，你就别当那男子汉大丈夫算了！那个群体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人家林教头武艺高不高？人家都忍下了。你这现实条件，忍下了也不丢脸！我说的这可都是肺腑之言啊！
我这一劝，你大哥哭的更厉害了：您真不愧是王干娘，说到我心里去了！我都想叫您亲娘了。我和弟弟从小没娘，多么渴望有亲娘的抚慰啊！
说实话，我这大善人做惯了，哪受得了这个啊！我赶紧坐在床沿上，抚着你大哥的心口安慰他：
大郎不解风情，
鼓动好胜的心。
快擦干脸上的泪痕，
否则它风干了。
听干娘的话，别哭了，啊？！让人看见了笑话！快跟娘一起来：
唱出你的热情，
伸出你双手，
让娘拥抱着你入梦，
让娘看到你开心的面孔~
你那永垂不朽的大哥根本不听劝，还是一个劲地流泪，我只得再次用好良言相劝：
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
你若勇敢爱了就要勇，敢 分。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
像你这样 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会想要 留一盏灯？
你若不肯说，娘就不问~
大郎，那娘就先走了，娘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走到楼下，你嫂子还在那里等着我呢，问我该怎么办，我只能小声地用歌声回答她了：
该爱就爱，该分的就分，
要为自己保留 私心。
女人所有的真心，和温柔的天分，
要留给你真爱的人，
不管未来多苦多甜，
有他陪你完成。
因为爱是种责任，
给就要给真心。
西门的 爱才能够永恒。
爱有多销魂——
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只说，
你若勇敢爱了，就要勇 敢 分！
夜已深，
还有什麽人，
像你这样 醒着盼再婚~
你想再婚，就必须舍得下手！
这正是，
西门本是风流鬼，还需老身来指点；
金莲临事也慌乱，还靠老身拿主见：
莫等二郎来报仇，干脆送他上西天，
放上半斤砒霜药，他若不喝你就灌；
只要人死一火化，什么证据都不见，
武二回来没话说，收买县官你有钱！
在我的鼓励下，你嫂子坚定地上楼去了。
只听你嫂子劝你哥：别哭了，别让你的眼泪陪你过夜——
你哥唱：先去刷牙，别让他的吻 留着余味~
二人合唱：忘记曾经 出过轨，从今开始了 你我相 随~
我以为你嫂子突然改邪归正了，要和你哥过夫妻生活，就打算回家睡觉，顺便还要想一下该怎么和西门大官人交代，结果呢，还没出门，就听你嫂子又唱了起来：
你我约定，偷情的往事绝不提，
也答应我永远都不让我担心，
要过傻傻的日子，瞒着兄弟，
直到某天，带到坟里去~
你只要答应我，我就给你喝药；只要治好了病，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你哥就接着你嫂子的调唱：
你我约定，一争吵只能是你赢，
也说好，我没秘密对你很透明。
我会继续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偷情不偷情~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嫂子嘤嘤哭了起来：你都答应我不计较了，怎么还是死抓着过去不放？你这不是想逼死我吗！我要是死了，看谁给你买药、熬药、喂药！
可能是这句话提醒了你大哥保命要紧，他又反过来安慰你嫂子：
不问你为何要出轨，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且快点端药来喂，
不论武二几时回归，
不提红颜祸水，
在我嘴里，你永远是好宝贝~
你嫂子接着唱：
既然娶了，就别后悔，
再多委屈，你也愿意背~
你的爱是负累，
爱是负累把我向他推，
偷情滋味，
刺激满足我还想再出轨~
你嫂子的不听劝又惹你哥生气了：
我再也不愿让你去干娘家买醉，
不愿西门官人见识你的狐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干娘家徘徊，
绝不能再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你嫂子又接着唱：
既然娶了，就别后悔，
再多绿帽，你也愿意背~
你哥说：这种事是要出人命的，求你还是顾及一下我的脸面吧！
你嫂子说：脸面重要，还是治病重要？说完就下楼了。
人家都说妇唱夫随琴瑟和谐，谁知道他夫妻俩唱一个调也能唱出人命来！
你大哥生气地问：现在是大半夜里，你还要去哪里？
你的双腿背叛了你的心，
别假装你还在意我的痛苦和性命，
还介意我的眼泪，
还介意我的憔悴，
还骗我干娘家偷情都只是个误会~
你嫂子在楼下熬药，神情紧张，根本没心思答复你哥。这下好了，你哥的反应更加激烈了：
抹去你刚留下 虚伪的唇印，
忘记你欺骗的话语。
既然已决定离去，
为何还许下约定，
让我以为你是回心转意，
让我不能彻底放弃！
我宁愿你背叛到底——
我留意到你嫂子两手发抖，浑身打哆嗦，就推了她一下：想什么呢？大郎在楼上这么嚎，你不怕邻居们听见呀？赶紧上去灌药啊！别忘了我教你的方法！振作点！
你嫂子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浓药——都头，浓是浓度的浓，不是农药的农——上了楼：别叫了，我这不是忙着给你熬药呢吗！来，快喝了它，早喝早享受。药是苦了点，但是喝完之后你就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
金莲灌下药后，就用被子盖住了你哥的身子，再要拉被子盖住你哥的头时，你哥扭动起来：你给我喝的药里是不是加了砒霜？
你嫂子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还算及时：
我说，中药中，有点毒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你还有来生！
我说，喝完药，有点痛算什么，
赶紧睡，不要问，为什么！
你哥问：那你老是用被子压着我干嘛？
你嫂子就好言劝他：
发汗要及时，
所以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散开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真的没了呼吸，
为了他，我愿意~
你哥的临死反抗是：
动也不能动，
也要瞪着你，
直到瞪得我的眼睛，
有了出血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的模糊，
直到停了呼吸，
相信我，
饶不了你~
你嫂子可能没听清，就问你哥：你说啥？
你哥说：
我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我们死也别在一起，
就算大户倒贴我银子，
我也坚决不会娶你~
你嫂子说：
好吧下辈子如果我也记得你，
你的誓 言可别忘记！
不过一两 次外遇 而已，
何必下个轮回 里还要为敌！
那一句话是你死前的玩笑话，
搁在我心里始终疙疙瘩瘩，
你就这样地种下惩罚。
在你床前我已就是那个罪犯，
等着你兄弟抓~
说实话，你哥临死前七窍出血的样子，连我都有点害怕。
好了，后面的故事我要说快点了。还是再来段快板吧，免得众高邻的饭菜都凉了。这之后，
武大火化刚三天，老身床上正打鼾，
忽然传来砸门声，武二你请谢孝宴。
众位邻居围一桌，你就掏出纸笔砚，
我说这是要干啥，我可没带份子钱。
土兵表情肃穆严，关上房门拉上栓，
众位邻居都吓傻，闪光尖刀晃眼前。
我正想着该咋办，你就指我高声喊：
兀那猪狗老实点，不说实话必翻脸！
金莲吓得吐实情，连喊救命都不敢，
还是老身最镇定，自惹祸事自己担。
临死回想过往事，为谁辛苦为谁甜，
别人枝繁叶又茂，老身孤苦人世间。
若问后悔不后悔，谁让咱是撮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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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提桶跑路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