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坎坷磨难 初心始终不改
——读美籍中共党员李敦白回忆录
明清和民国,中国土地上有很多外国人,这些人主要是传教士、外交官、商业人士。
新中国成立后,外国人,尤其是西方人,由于他们祖国和出身的帝国主义属性,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以旧屋子里灰尘的名义被扫地出门。但是有一个人,不仅坚定地留在中国,还加入我档,深深地卷入中国社会运动和变迁,而且一度成了文阁的弄潮儿,做了高管。但出于其美帝国籍的出身,他又两度入浴。
但无论经历了多少坎坷和磨难,最难得的是他的初心始终不改。
他就是李敦白。
以下是我整理的他的简历。
李敦白(Rittenberg音译,昆明书店老板帮忙取名),犹太人,1921年出生于美国南卡州的富裕家庭,大学时加入美共,给美国工人讲授过政治经济学,曾经师从斯特朗。除中文外,还会法文、拉丁文、德语。
加入美军前,脱离美共组织。
1945年9月16日,李敦白从印度飞跃驼峰航线到达中国昆明,工作岗位是美军军法处赔偿损失部的中文专员。也就是在华美军给当地老百姓造成了什么损失,他负责跟踪赔偿。
基于他的美共出身,他自然看不惯国民党军贪污腐化那一套,所以机缘巧合也是必然地,他联系上了地下档,并一直心向延安。
调到上海后,他利用他的美军身份,多次给组织提供帮忙,比如:
帮夏衍搞骆驼牌香烟;给鲁迅的儿子弄《无线电爱好者手册》;给一个多子女的老头子提供安全套等。
之后联络人许某给他介绍了丧夫(原周的秘书李少石被暗杀)的廖梦醒(宋QL的秘书、廖承志的姐姐,曾负责过周和宋之间的联络工作)所以他曾经和宋QL一起晚餐。
退役后他能留在中国,宋QL还帮了忙:她给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官员写了张条子,请他们给安排工作,这样李敦白做了救济总署的观察员。他以这个身份到湖南去视察灾害情况,在武汉结识了王震,到大别山施行救济时到了李-先念的地盘。
几经辗转,1946年10月19日,李敦白自张家口到达延安。这里,他结识的就不只是中层了,而是高层、直至最高层。
到延安后,毛亲自把他送到划给他的窑洞,并给他安排了工作:通讯社英文广播组顾问。
另一个美国人马海德的中国老婆苏菲给他介绍了王GM,但可能二人并不来电,李喜欢的是孙维世。
关于这一点,并非李造谣,王GM自己的回忆也提到过李:
[我到延安那天,李敦白到机场看热闹,还上了飞机,见过我。以后他就老到我们王家坪来串门聊天,还给我写过诗]
1946年12月9日,毛在王家坪会见西方记者,在回答所谓美国人完全支持蒋介石是因为仲宫排外时说:GCD并不排外。现在有两种美国人。马海德、李敦白、史沫特莱、斯特朗这样的美国人,我们都欢迎。不光是这样的人,就是反对我们的人,我们也愿意让他们到解放区来看一看,只要做一些比较公道的报告就对我们有好处。希望记者都成为人民的代言人,而不要成为反动派的代言人。
这四人就是当时最友好的美国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他的待遇非常之高,曾经与斯特朗一起和前四巨头毛刘周朱同桌打牌,也经常在一起吃喝。
在这种背景下,他得意加入我档。注意,因为他是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他加入组织需要五大secretaries一起批准。
1947年10月,李敦白和魏琳结婚,但当时魏琳有未婚夫在国外。
1949年1月21日,廖承志以先遣进入北京城的名义安排李敦白首先从西柏坡出发去接收北平。路上将李让进了一个屋子,然后将其抓捕,并投入jail。之后是反复地精神折磨,直到手铐和拳打脚踢,并让他吃屎。
背后的原因是,苏联抓了他的老师斯特朗,并告知我档,李也是美帝间谍。
1955年4月4日,一位凌姓局长代表CENTRAL PEOPLE’S GOVERN和PUBLIC SAFETY部门,给李道歉,并将其释放。也就是说,解放并建立新中国的喜悦他没赶上。
但他出来的时间是个好年份,这一年有吃有喝有地位没运动;之后挨饿并运动不停。
1955年5月1日,他登上了TAM 城楼。
1955年5月2日,李被安排到广播事业局报道,从此成了外国专家,最低一级的高干,享受和毛一样的工资600元,出入有专车。负责的工作更是非常重要:对外宣传英语的把关。
有了天上地下生活鲜明对比的体验,他暗自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比红更红,才能自保,甚至更上一层楼,发挥更大的价值。
1956年2月11日,李敦白二婚王玉琳,二人共生育三女一男。
1964年1月,毛邀请所有参与毛选翻译的人员晚宴,包括李敦白、柯富兰、阿德勒、爱泼斯坦,同时宴请斯特朗。毛对斯特朗说,后悔当初放她去苏联,否则她就不会被逮捕;同时,也就不会导致李敦白被捕。
注意,此时老斯已逝,所以不必再听苏大哥指挥了,李也成了国际反修战士。
1966年10月1 日,毛第四次接见红卫兵,人数110万人。李等六个外国人也登上了城楼,坐在第四排。他自称是外国专家第一次与毛同时出现在城楼上。
1966年12月31李和另外五个造反派接管了广播事业局,夺了陶铸指定的领导的权,随后李敦白做了领导小组的顾问,用江青的话说,他毕竟是外国人,不能做局长。
之后,李参与批刘等诸多事件。
但是,那个年代,任何人的位子都不稳。
1967年12月25日,圣诞节这天,李被软禁在家。
1968年2月21日,夜里11点,李被从家中带走,随后宣布被捕;这时,另一辆车偷偷带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
据说原因是江批评广播事业局的头头们,甚至包括王力,竟然信任美帝国主义派来的间谍,让李做局长。
关押一段时间后,李被转移到秦城。
这里他很难看到其他人,但是却能用声音辨别出很多大人物关押在这里,包括江。
1977年11月9日,李被释放。此第二次in jail持续时间为9年8个月。
实际上,按我的理解,他到延安的时间晚了点,要是早几年,他肯定可以换一个三进宫。
1980年,李携家人返回美国生活。
总结:和组织共事1980-1946=34年,被关(1955-1949)+(1977-1967)=16年。
他的经历故事很精彩,但恕我不能说太细。在此只讲三点:
一, 他的美籍身份,使他过上了过山车的冰火两重天生活:先是万众瞩目,然后是青眼有加,突然来了无妄之灾,出来后又青云直上,再后来又大红大紫,然后二进宫,再放出来后,他选择了回美国生活。
二, 前妻魏琳可以说是缘分不尽+阴魂不散。先是以等国外的丈夫回来为由拒绝了他,但二人因为工作的缘故终于走到了一起。李第一次被关起来后,魏离他而去,和另外的人结婚(对于这一点,因为诸多原因不能怪罪魏)。
李后来和同事王玉琳相爱并结婚后,魏却跑回来要求复婚,被拒。
文阁起来后,魏举报李(我猜目的是自保),结果李因为上达天听,不仅没事,反而很多人自动起来攻击魏。魏来找李求助,被拒。(这是我觉得魏最过分的地方:你想靠坑害别人自保,失败了反而求人家来保你,这个也太……)
李二进宫后,第二任妻子王也被关,且落在了魏的手上。
三, 初心不改。
这是我最佩服李的地方。
举个例子:他被关起来后,第一优先考虑的自救或求救,而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以免外人用来污蔑我们自己的组织
总结一下就是:组织虐我千百遍,我待组织如初恋。
他始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尽管他有时候也说一些现实的话。不过正如人性的复杂,尽管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却最终选择回美国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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