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溪繁花】父亲 | 叶松泉

文摘   2025-01-02 17:28   江苏  
点击蓝字

关注我们


父  亲

作者:叶松泉


图片选自网络


父亲走了两月有余了。十月十七日的那天午后,天气很好,他走得很安详。母亲和姐姐哭得昏天黑地,我却只是眼角湿润,楞是一滴眼泪没掉下来,恍惚觉得他还没有离开我们。近来,我常常在梦里见到他,梦醒时分,早已泪湿枕巾……想必父亲他老人家也挂念儿子了。

父亲1943年生,今年81岁整。他虽然只念到初中,却写得一手好字,记得一笔好账。父亲是一名老党员,年轻时曾经担任过村里的会计和小队长。他为人谦和耿直,左邻右舍有什么矛盾纠纷,总爱找父亲帮忙协调解决。所以他也算得上是村里颇有口碑和身份的“文化人”。

父母30岁那年,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姐姐比我大7岁,中间有个二姐1岁多不幸夭折。可能是家里独子的缘故,父母对我宠爱有加。父亲言语不多,从小到大,也基本上没有动手打过我,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威严。自小我还算比较乖巧,学习上也很少让他操心。

小时候家里穷,但是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父亲都会紧着我。我清晰地记得,那年父亲从生产队忙完,很晚才回到家,带一碗油炒饭,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却把我们姐弟俩从被窝里叫起来分了吃。至今想起那热腾腾、香喷喷的油炒饭,我还是忍不住要咽口水,这世上好像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吃的美味了。

母亲年轻时,一段时间得了慢性肝炎。父亲每个月一趟,都要带她去离家一百多里的姜堰梅垛一个老中医那儿看病抓药。有一次,我闹着要父亲带我同去。天不亮,我们就出发了,母亲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我坐在前面的大杠上。彼时正是七八月份天气最热的时候。父亲载着我们,累得汗流浃背,几乎要虚脱,却舍不得买口吃的。他和母亲啃的是自带的干粮,喝的是凉白开。而我却享受着父亲买给我的冰棍和零食,坐在自行车的前杠上,快乐得要起舞。如今想来,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坚持一天之内骑完来回这两三百里的路程的。也许这就是父爱和责任的力量吧。

父亲这一生辛勤劳碌,挑过河,做过苦力,最远的,骑自行车去江南买过小猪。七八十岁了,除了家里的耕种,还坚持外出忙小工,挑草、种树、做搬运、送报纸等等,啥活都干。我和姐姐无数次劝过他,一大把年纪了,好享享清福了,要用钱,我们给。他却总笑笑说:“老年人多活动活动筋骨有好处,再说,也能帮你们减轻点经济负担。”每当此时,我就倍觉汗颜,自己也是知天命的人了,好歹也是个学校负责人,却还要年迈的父母做苦力帮忙贴补家用,心里总不是滋味。既然劝不住,我也只能经常买点小菜回家陪陪他老人家。农忙时帮忙干点田里的活。父亲好酒,我得空就陪他小酌两杯;父亲好烟,有时我带给他一两包好点的烟,他却总也舍不得抽,不是是放久了发霉,就是拿到姐姐的店里换廉价的香烟。

近些年,父亲的记忆力严重衰退,经常拿了这样忘了那样。最甚的是,前年,一次骑车出去做工,到晚了他居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天黑了一个人站在离家二十几里的路边不知所措。幸好遇到几个好心的路人,也幸好他还记得我的手机号码,人家帮忙拨打了我的电话,我这才把他接回了家。那次我着实吓得不轻,就趁热打铁又“教育”了他老人家一番。尽管他答应得好好的,可时间不长,他又跟在人家后面做工去了。不过我再也不敢让他单独出门,而是改坐人家的电动三轮了。直至今年八月份带他去医院检查发现患肺癌之前,父亲还一直在不停地劳作。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深感自己欠父亲的太多太多……得亏去年暑期,我带他和母亲去北京游玩了一趟。一开始父亲怎么也不肯去,说是怕花冤枉钱。但当坐上飞机,站在天安门广场上那一刻,我分明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份欣慰和幸福。

转眼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一切恍如大梦一场。我亲爱的父亲,愿您老人家在天堂安息,让我的绵绵思念化作永恒的光芒,让您的爱永远陪伴着我们,生生不息。

  

     叶松泉,男,1973年出生,1992年参加工作,泰兴市姚王小学校长、支部书记,泰州市语文学科带头人。获泰兴市优秀教育工作者、泰兴市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科技工作者等荣誉称号。爱好阅读、写作、音乐、交友、旅游等。






相见湾读书荟
阅读,写作,分享。我们诚心相约,相见湾,我们不见不散。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