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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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闹腾了一夜。
人人自危。
只因圣上动了怒气即便掘地三尺也要把孔阿贵给寻出来,更是让人将所有与孔阿贵有过接触的人都绑了,一一询问,大有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架势。
枳
孔阿贵找到了。
他是在次日的傍晚飘在了御花园的湖里。
人都泡肿了。
人死了。
线索便彻底断了,他为何要害贵妃,是不是受人指使,谁都不知道了。
期间还有人提议去查一下黄鳝血的来历。
偷偷能将此物带进来宫里,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此事还没的及深究,御膳房的总管便跪在了贵妃宫外,前日里是他听闻常吃黄鳝有助于男子房事,他便想着将黄鳝做成菜式在万寿节这日献给圣上。
因而这几日他一直催促着厨子摸索着用黄鳝做成新的菜式,因而御膳房中采买了许多的黄鳝。
终于,他们做了一道汤,不腥不腻,甚是鲜美,万寿节那日那碗汤刚刚端到了圣上面前,贵妃便出事了。
圣上还不曾尝一口。
我唏嘘着感叹,又觉得贵妃心里会不痛快,遂劝:“娘娘,幸而您无大碍,如今孔阿贵也死了,您也别将此事往心里去了。”
贵妃冷哼一声。
显然是余怒未消,对我劝她的话也没往心里去。
尽人事,听天命。
该劝的我劝了,她不听非要心里别扭着,我也没法子了。
于是,我捏了块点心塞嘴里。
嗯----
又是新口味,之前不曾吃过的。
不得不说这送来宫里的厨子手艺就是好,让人百吃不腻。
边月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端了药,放在贵妃手边:“娘娘,今日太医调了方子,没有前两日苦了。”
贵妃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她端起药似是要喝,可下一瞬,这药碗便劈头盖脸砸在了边月的身上,苦涩的药味在殿中充斥着。
边月懵了。
我也懵了。
这,这贵妃是抽什么风?
贵妃冷眼扫过去:“怎么?在塬儿身边待太久连伺候的人的事儿都不会了?这么烫的药怎么喝?”
边月跪在了地上:“娘娘,是奴婢不好,求娘娘千万顾及着身子,别伤了腹中孩子。”
夏荷紧忙在旁劝着贵妃。
贵妃道:“她怕是被人叫一声小王妃叫惯了,浑忘了自己的身份,真以为塬儿会娶她呢。”
边月的脸瞬时惨白如纸,眼里的泪似落不落,十分可怜。
夏荷又劝了两句,见贵妃的脸色好看一些了,才转脸对边月道:“还不赶紧去重新熬一碗药来。”
边月匆匆收了地上的碎瓷,出了殿中。
贵妃的目光一直跟着她:“姜枳,刚刚吓到你了吧?”
我点头:“是。”
贵妃道:“我若是再不敲打敲打她,她真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我有些纳闷,问:“难道边姑娘不是娘娘安排在靖王爷身边的?”
贵妃面上颇有恼怒:“我安排她帮衬着塬儿处理王府里的内务,可没让她处处以未来靖王妃的身份自居,这些我原本也不想理会,可如今宫里怎么传的?说什么塬儿不肯娶妻,是因为中意她!”
枳
我眨眨眼。
这些闲言碎语我也听到过,可没往心里去的。
贵妃道:“你没往心里去是因你本不在意这塬儿娶谁,嫁谁的,可那些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夫人们呢?若是真疼女儿的人家本就不想让女儿沾染皇家人,更何况这心里有了别人的皇子?”
我明白了。
贵妃深谋远虑,为的便是要给李江塬谋一个能帮他一臂之力的妻子,而这个妻子贵妃显然已经有了人选。
这人不仅是出身显赫,且在家中地位还是被父母疼着,喜欢着,不肯让其受丁点儿的委屈。
如此贵妃才从没动过心思给李江塬王府里塞女人,让其洁身爱好,谋一个好名声,也因如此她更容不得边月坏她的筹谋。
其实边月会在靖王身边的消息早就在夫人们之间传着。
贵妃不在意。
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还不值得她在意,可如今这消息散在了宫廷之间,谁的手笔?不管是东宫还是边月,贵妃便不能不理了。
药又煎了来。
这次边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贵妃喝药,不容一丁点儿的闪失。
贵妃也没再为难她,痛快地将药喝完。
边月松了口气。
她退了出去。
夏荷紧随其后。
殿中很静,夏荷的声音断续传来:“你也不必觉得委屈,咱们是何身份都该心里有数的,不能因为主子宽厚就忘了本分的-----王爷迟早要娶正妃的,咱们都会有新主子的,咱们这些宫人该做的就是将主子伺候好,别让他们烦心。”
边月应了。
她的声音里倒听不出什么异样。
但愿她能想明白这些,不然贵妃真容不得她在靖王身边了。
越思量我就越好奇,这能让贵妃如此看重的女子会是谁家的姑娘呢?
夜里,我问陆长龄。
他微一思量便笑:“大概也就是她了。”
嗯?
谁?
陆长龄道:“镇南王的独女,今年二月刚及笄。”
我张大了嘴。
镇,镇南王啊?
难怪贵妃如此重视,换做是我,我也会削尖了脑袋让自己的儿子去娶这样一个媳妇儿吧。
这镇南王有多大势力呢?
朝中常有人言若是他有谋逆之心,不用费吹灰之力便可在南方一带自立为王。
且如此权力的一人膝下无子,唯有一个女儿,且对她是百依百顺,听之任之的地步,传言有次南方大水,雨才一下便开始疏散了百姓,组织人员撤离。
当时百姓还多有怨言,说镇南王狂妄任性,胡作非为。
可雨越下越大,许多人的家都被淹了时,才开始又议论镇南王的高瞻远瞩,而镇南王在水灾退去后的那一日当众而言:“你们不该谢我,是我家女儿做梦梦到了如此,出言提醒的。”
若是幕僚提醒,他或许会觉得危言耸听。
可女儿提醒,他便早早有了防备,宁可徒劳,绝不质疑。
陆长龄道:“也不知圣上会不会应允这桩婚事----若是这桩婚事允了,等于圣上将南方一带都给了靖王,如此东宫更是坐立难安了。”
他的唇勾了勾:“圣上今日以徐家治家不言为由头罚了徐大人。”
我有些不解。
陆长龄道:“这徐大人是徐熙禾的爹。”
啊?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这些氏族可以父凭女贵,也可以父被女累的。听这陆长龄的意思这徐大人就该是被徐熙禾给连累了呀。
陆长龄问:“不然呢?治家不严的原因是徐家儿子与一个酒肆的老板起了争执,就这值得拿到朝堂上来说?长眼的人都知道这是借题发挥。”
我点头。
对,对,借题发挥,最最主要的是圣上该是有了线索贵妃一事该与东宫有关,且圣上此时还没有废太子的念头,所以不得不保全着太子颜面的同时,又想出一口心中的怒气,只能将这一切怪在了教女不善的徐大人身上,是不是?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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