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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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送离她,转身看着堆了不少行李的院子,问:“来时没这么多东西吧,怎么走的时候这么多?”
抱书掰着手指头数着:“有你给吴夫人买的东西,有给妈妈的,有给侯夫人,晚晴姐姐的----”
她如数家珍。
一人三两件不多,可人多啊,堆在一起便是一马车的礼物,只等着运回京城去分一分。
枳
陆妙眼睛红红的。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中。
马车走的远了,她缩了脖子回来,脸冻得通红。
我劝她:“若此行顺利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来冀州待嫁,或者婶母也能过去京中看你,两地隔得不远。”
陆妙瓮声瓮气的答:“我知道,嫂嫂不必替我担心,我没事的。”
小丫头的性子很是乐观。
没一会就与我说说笑笑起来,这时,她瞥见了一旁拉着脸的陆长龄。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堂哥,您回京不高兴吗?”
陆长龄冷声道:“没有。”
没有?
这脸都拉成了长白山。
我知道他是觉得陆妙在这碍眼了,打扰了我与他的两人独处。
于是,我暗暗伸手拧了他腰一把,他的唇角抽了抽:“路上辛苦,你多注意身子。”
陆妙欢喜的应了,转脸她又与我说笑起来,留下陆长龄一人生着闷气。
终于。
在下午的时候陆长龄忍不住了:“陆妙,你的嘴累不累?”
陆妙一脸懵:“不累啊。”
陆长龄道:“那我的耳朵很累。”
陆妙有些不解:“堂哥若是嫌我和嫂子吵,您可以去后面的马车里,那边清净。”
我在旁强忍着笑。
天啊。
陆妙太有趣了。
陆长龄脸黑的难看:“陆妙,你去后面的马车,听见没?”
陆妙眼睛眨巴了眨巴,她转头:“嫂嫂----”
我再也忍不住了。
大笑。
陆妙还是被陆长龄赶走了。
他一肚子的委屈:“娘子,你厚此薄彼是不是?”
我没有。
陆长龄闷声道:“你有。”
好,好,我有。
陆长龄道:“这丫头真碍眼,若是回了京中还这般,嗯,我便送她回冀州,到时候你不许拦着。”
我随口应着,打了个呵欠,我靠在他胸口:“好困,我先睡一会儿。”
枳
回去的路上因为有了陆妙格外开心。
她也是天赋异禀,总能气得陆长龄黑脸。
我在旁笑的开怀。
陆长龄寻我抱怨:“还是清姿的性子更好,守规矩又有分寸。”
我想了想,道:“沈家是诗书清流人家,教养出的女儿自然是贤惠端庄,你们陆家是世族,虽然重规矩,可骨子里的傲气抹不去,再者因子嗣单薄,女子又不用撑起光耀门楣的重任,所以更肆意活泼一些。”
沈家比陆家,到底差了根基。
所以陆妙不需要对人刻意的讨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性子单纯又生动,对我的喜欢更是毫不遮掩,因而才有了她黏着我不肯离开,对陆长龄的幽怨视而不见。
陆长龄点头:“对,我陆家的子女不会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我用手戳了他眉心一下:“陆妙一姑娘出门在外,与我亲近些正常,你若是再横眉冷对,晚上我就陪她睡去。”
陆长龄更幽怨了:“娘子,你好不讲道理。”
我轻哼一声。
再休息之后陆妙就欢欢喜喜的上了我的马车,她托着腮看我:“嫂子,堂哥好喜欢你,我好羡慕他对你的喜欢啊。”
我道:“不用羡慕我,你也会寻得自己的如意郎君。”
陆妙叹了口气:“嫂子,你觉得嫁入陆家好吗?”
我眨了眨眼睛:“好啊。”
这话怎讲?
陆家还不够好吗?家中人少,事儿少,有钱有地位,走到哪里都受人奉承,这多好。
陆妙压低了声音:“可若有一日你生不出儿子,你还觉得陆家好吗?”
我一下子就懂了。
陆家子嗣单薄,所以对子嗣格外看重,陆妙是在担心我步入她娘的后尘。
我问:“你爹对你娘不好吗?”
陆妙摇头:“很好。”
我心中开始嘀咕了,很好,若是很好这陆金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陆妙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她道:“我娘总是愧疚没给我爹生个儿子。”
我明白了。
是了,之前二奶奶把镯子给了我,她便浮想联翩,觉得是不是二奶奶嫌弃她没生出儿子。
她是心思重。
觉得自己没生出儿子,又觉得陆家男子不纳妾,再加之陆家对她还很好,她的愧疚就越来越重。
咋说呢?
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才不要这般。
日后不管我生的是儿子是女儿,都是我的骨肉,我会好好地疼他们,为他们筹谋,尽我所能。
枳
陆妙叹:“嫂嫂,若我娘有你一半的豁达就好了。”
我笑:“我?我可没你看的那般豁达。”
陆妙不知道我娘家的事情。
我自幼就是因为不是儿子被我娘百般嫌弃,几次差点儿活不成。
我吃过那些苦,所以不想让我的孩子再感受分毫。
我问:“陆妙,你娘待你们好吗?”
陆妙点头:“我娘很好,她这两年总因外面的闲言碎语伤神,觉得是她没生出儿子连累了我的亲事,所以她提出让我入京我便应了,我实在受够了身边的人用那种眼神看我,嫂嫂,你不知道,他们贪图陆家的地位和富贵想娶我,可还怕我生不出儿子,那算计都写在了脸上!”
她很气恼。
可更多的是无奈:“所以我娘如今也降低了要求,只要待我是真心,不拘什么家境只要人品可以就行。”
我瞅着陆妙。
陆妙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问:“嫂嫂,您为何这般看我?”
我问她:“所以你也觉得只要人品好,真心待你,那你就能嫁?”
陆妙有些懵:“不然呢?”
我反问一句:“这世上许多人都会掩饰自身只为达自己的目的,成婚之前两人了解不多,怎能看出是不是真心?”
陆妙挠头:“也对,这,这总不能刨开肚子看,对不对?”
我点头:“对,所以一味求真心,很难。”
陆妙反问我:“那嫂嫂当初与堂哥不也是求得他的真心吗?”
我哑然失笑。
是吗?
不是,我最初求得是他的庇护,他的容貌,他的地位与财力,最后才求得他的真心。
我们一路走来。
我的心一直在变,只是都绕在他身上。
陆妙瞪大眼睛:“那我堂哥呢?”
陆长龄吗?
我想了又想:“他该是贪图我的美貌。”
话音落。
马车的帘子被人撩开:“不,我是贪图你傻,好糊弄。”
啊?
被人抓包了。
原来他没去后面的马车,而是在外吹着冷风。
陆妙大笑:“堂哥绝对是真心待嫂嫂,我敢拿性命保证。”
陆长龄道:“你嫂嫂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求真心,可若他对你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到时候你发现他没真心的时候,天崩地裂;而你若一开始求他的家世与你门当户对,或是贪图他容貌赏心悦目,最少日后的岁月里你能享乐一二,不至于到最后落得一败涂地。”
陆妙闷声捂着脸:“好难。”
是啊,好难。
这自古寻婚事想求如意,很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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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纤碎碎念:
感冒中,太难受了,明后日不更我去挂吊瓶,周一再更啊!
朱小纤每天中12:30
听我给你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