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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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见我如此激动:“哎呀呀,真的是她,不枉费我挨这一顿揍。”
我转身拽着老鸨的手:“妈妈,您在哪瞧见了她?”
老鸨道:“人伢子处,正要运往南方,被我意外瞧见了,我就看着这姑娘眼熟,想买,不想人伢子说什么也不卖,说这人是有人指明要卖去南方的妓院里,当即便要把人给带走,我更觉不妥当,上前阻拦便动了手,幸亏我带的人多啊----”
枳
老鸨时常会去人伢子处挑选好看的姑娘。
他们很熟悉,因此来了漂亮的姑娘也会第一时间通知老鸨。
今日就是人伢子喊得老鸨,说新买来的姑娘不仅漂亮还聪慧。
老鸨路上买了些东西耽搁了时辰,刚进门便瞧见有两个婆子正架着一姑娘往外走。
女子带着纱帽,遮住了脸。
可老鸨这种见惯了美人的人只看身材便知女子姿容不俗,遂问:“这姑娘是有人要了?我可以多出些银子,不如给我吧?”
人伢子笑:“一个得罪了主子的下人,人家指名点姓要卖去南方,越远越好。”
老鸨正觉得可惜。
或许是天意。
或许是婆子的动作太大。
纱帽掉了。
老鸨一眼就瞧见了这姑娘的容貌,她如被惊雷劈了一般。
这,这可不是什么下人啊。
她见过这人,在我与陆长龄大婚时。
老鸨当机立断:“这姑娘长得漂亮,多少银子我都要!”
人伢子不卖。
任凭老鸨子如何说。
人伢子素来唯利是图,如此情形更让老鸨子确认此事不一般,直接上手抢人。
一片混乱。
幸而老鸨今日带的人多,在她也加入战争后侥幸把裴嫣给抢了回来。
裴嫣昏昏沉沉的睡着,叫不醒。
马车上她细细看着。
像,又不像。
到底没睁眼,她也拿不准。
于是,她先是让人给我送信,又喊了大夫。
大夫说姑娘被人用了大量的迷药,睡够了便能醒过来,身子无事。
老鸨这才放心。
定了定心神,老鸨犹豫要不要报官。
想了想还是算了,她确定不了裴嫣的身份,万一是她认错了人,怎么办?
枳
听完始末。
我拽着老鸨的手:“妈妈,你立了大功。”
老鸨一阵惊喜:“真的?”
我点头:“真的。”
说话间宫中来了人,是李江塬。
裴嫣还睡着。
他的手摸在她脸上有些颤抖。
老鸨紧忙道:“她无事,就是人还睡着,别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我,我检查了她的身子,没事儿。”
李江塬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她要被卖去哪里?”
老鸨道:“人伢子说是卖去南方的暗娼馆。”
李江塬的手攥紧成拳。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
暗娼馆?那比青楼还不堪的地方,进去了就再也逃不出,且出入都是最低俗的男人。
我叹了口气:“王爷,镇北王的势力在西北,京中也偏北,这人想把裴嫣卖去南方,让咱们鞭长莫及。”
换而言之即便是以后寻到了,这裴嫣也再无出路。
她的婚姻断送,她的余生也断送。
李江塬的拳头砸在了一旁的墙上:“是谁?”
他的眼眶红了。
被眸中的怒火灼烧而红。
我淡淡开口:“这京中不想让她嫁给你的人,有多少,王爷自己思量吧。”
是谁他心里也该有数。
天已经黑了。
李江塬抱起了裴嫣:“陆夫人,若无事便一起入宫吧。”
我点头。
今夜,又该是翻天覆地的一夜。
马车到了宫门处。
陆长龄正从宫中走出来,他与李江塬见礼之后来问我:“裴嫣在丽春院找到的?”
我点头。
他问:“饿不饿?”
我用力点头。
饿啊,饥肠辘辘的那种。
之前一直惦记着裴嫣没寻到,所以没注意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刚刚在车上来宫里的路上便觉得饿得难受。
陆长龄低声道:“偏殿安排了吃食,你先去偏殿吃一些再去建章宫正殿。”
他要走。
我急急拽住他的衣袖:“陆长龄,你去哪里?”
陆长龄道:“人伢子已经被抓到了京兆尹处,圣上差我去提人进宫询问。”
对哦。
人伢子也是这其中关键。
枳
宝儿领着我去了建章宫偏殿。
饭菜热腾腾的。
我正要大快朵颐,王月心走了进来,她满脸担忧:“这裴嫣真是在丽春院找到的?”
我没吭声,径自往饭碗里夹着菜。
王月心叹:“还是陆大人有心。”
我问:“你也没吃呢?”
王月心撇撇嘴:“莫说是我,就是皇后娘娘都不曾用晚膳,被气坏了,姜枳,我真怕此事闹得收不了场。”
我深深看她一眼:“与你有关系吗?”
王月心一怔。
我道:“若不是你做的你就不用理会,看好你的两个孩子,别的只当看热闹。”
这话说得有些直白。
可事实就是这般,她怕什么?
没做就不用怕。
王月心沉默了片刻:“姜枳,我今日总有很不好的预感。”
我示意宝儿给她添了一碗饭。
她没动筷子,继续道:“我怕此事会牵扯东宫,牵扯殿下,你也知道他的太子之位不安稳,我怕有人借着此事生是非。”
我懂。
唇亡齿寒。
若太子不是太子了,她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王月心轻笑一声:“不,你不懂,姜枳,你根本不懂,太子一旦被废重则处死,轻则圈禁,他的骨血也不会被延续,我,那是他的骨血,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一字一顿。
她的痛丝毫不遮掩。
我拧着眉:“你觉得此事是太子做的?”
王月心被我的话噎住了。
半晌。
在我吃掉一碗饭后道:“我觉得不是。”
我含糊应了一声:“那你一直在怕什么?还不惜扯了两个孩子出来,王月心,你很可疑哦。”
她咬着唇。
片刻后有些心灰意冷:“他很不安,觉得是有人在陷害他,裴嫣是你找到的,所以----”
我放下碗:“事情如何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寻我来打探,无用。”
是李江寂让她来的。
我喜欢岁岁。
一直挂念着这个孩子,所以他便要她借口孩子来打探些什么。
太子很是不安。
而王月心呢?很在意太子,不,该是更在意孩子的以后。
我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汤:“裴嫣没出大事,所以即便此事牵扯了东宫,也不该是大过。”
我吃饱了。
王月心一口没动。
我将干净的筷子递给她:“今日的夜该会很长。”
夜长。
肚子里没吃的会很冷。
--未完待续--
朱小纤每天中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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