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芭蕾开山之作《春之祭》1913年首演时引发巨大争议,但是在此后的111年里为我们留下50个版本。其中,由非洲舞蹈演员在沃土上演绎的皮娜·鲍什版,成为这两天在国际舞蹈中心内外热议的话题。
皮娜·鲍什版《春之祭》创作于1974年,以独特的视角重新诠释、艺术演绎了原始部族迎接春天的礼赞,将仪式的能量与人类的情感相结合,为这部舞蹈作品创造了新面貌。皮娜·鲍什在她的版本中探讨了复杂的情感和快速转变的情绪,包括对于未知的恐惧。她曾说:“这出舞剧中有非常复杂的情感,且转变极快。我常常思索,如果你知道自己将会死去,你将如何舞动?你的感觉如何,我的感觉又如何?”
国际舞蹈中心的舞台呈现出一种与大自然、族群、远古链接的神秘主义氛围。严格来说,这是由三个单独作品串联而成,且彼此之间又有着深邃的呼应的舞蹈剧目。一开始,是皮娜在1971年的独舞。简单的光,90后的法国舞者身穿红衣,以现代舞的身姿,点燃了希望。接着,是80岁的“非洲现代舞之母”杰曼阿科尼登场。她也是这一次《春之祭·礼敬先祖》的编舞。光头的她,是女祭祀。她在吟唱中呼唤祖母——似乎是非洲大地上代表可以传递宇宙信息的存在。舞者在舞台上用花瓣,白色的粉末画出土地的边界,留下祭祀的祭台,她高呼:“一只鸽子落在窗台,那是我祖母的图腾。于是我便成了阿洛佛。可我又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随后,10多名工作人员清扫了所有祭坛上留下的痕迹,完成了对整个场域的净化和祝福,也让人们感受到时光的不停留,任何的美好和建立都可能灰飞烟灭。但是,新的希望,孕育在厚重的泥土里,又被铺上。在灯光中,这样30分钟的过程也是另外一种生命的展示。紧接着32位来自非洲的舞者赤着脚纵情起舞。他们用源自非洲大陆的狂野和诗意,去诠释与回应皮娜·鲍什对生命与艺术的追问。于是我们在上海的舞台上看到了2019年,皮娜·鲍什基金会、萨德勒之井剧院和塞内加尔非洲传统与当代舞蹈国际中心联合复排《春之祭》的非洲版。
《春之祭》的来源可以追溯到1910年,由俄罗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创作。斯特拉文斯基在创作这部作品时,构思了一个场景——“一群长老围成一圈,看着一位少女被要求跳舞直至跳死。她是他们用以祭祀春天之神的祭品。”《春之祭》的舞蹈作品首演于1913年的巴黎,由被誉为“舞蹈之神”的尼金斯基编舞,俄罗斯芭蕾舞团演绎。该剧的首演在法国巴黎引起了极大的争议,被视为反叛和挑衅,也被视为现代芭蕾舞剧的开山之作。首先,作品在音乐、节奏、和声等方面与古典主义音乐切断了联系;另外,尼金斯基的舞蹈语汇打破了古典芭蕾的传统动作,有着明显俄罗斯风格,突出了整部舞剧的灵魂所在,标志着现代芭蕾舞的诞生。
在近几年的中国舞台上,我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舞者对于这部作品的诠释。先有沈伟的钢琴版《春之祭》,后有杨丽萍推出,具有传统文化元素的作品。沈伟的《春之祭》剔除了叙事性,完全从音乐本身出发,构建了一个更纯粹的舞蹈。舞台地板是艺术家自己的水墨画,上面以白色直线相交成不规则的方格,舞者在方格中跳跃或静止,没有悲伤或欢乐的情绪,像音符一样跳跃或静止,与音乐结构对应,但是因为身体的静止,内心的澎湃表露无遗。
杨丽萍的版本强调了东方对生命的认知,致敬西方百年经典的同时加入了大量东方元素。舞台设计具有浓烈的东方风格,使用了朱红、漆黑、钴蓝、土黄的浓烈色块等元素,强化生命的力量,极具中国特色。
舞蹈随着大众媒介的传播,随着经济发达带来的艺术审美的发展,越来越走进大众的视野,我们可以欣喜看到这一艺术形式的不断创新,也为中国舞蹈的春天提供了养料,让我们可以通过经典曲目看到优秀的中国编舞和舞者。
作者:黄丽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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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小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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