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回忆录之
第35节，李俊口述：宋江李逵合伙气我
继续引用戴宗的口述内容。
你别以为这样一桌酒菜就能把李逵收买了，他精着呢！这样的酒菜他吃的不多，但也不是没见识过。
吃着的过程中，他故意说在楼下掌柜处有些坏账。宋江问他什么样的坏账，他说他在当铺存了一锭大银，已经花了其中十两了，他想在楼下借十两，去把大银赎出来，然后再还人家掌柜这十两，结果掌柜不干。
人家当然不干了！他这不纯属放屁吗，有把钱存当铺的吗？再说了，你有借钱再还的力气，你直接赎回你剩余的部分不就完了吗！李逵他见过大于等于十两的银子吗？说白了，他这就是讹诈，不是考验宋江是否是个傻子，就是想试试宋江大方不大方。可是大方有这样大方的吗？见了疯子也撒钱，这不是有病吗！
结果人家宋大哥马上就掏出来十两给了他。咱替人家算计都是吃饱了撑的！
李逵下楼之后，我就对宋江说李逵是骗你呢，你有钱没地方扔了吗？给他！他瞬间就能给你赌没了！
人家宋江笑了笑：骗就骗吧，这点钱无所谓！
你嫌钱多砸手，你扔给我啊，你扔我头上我都不怪你，偏偏你不扔给我！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他进牢城营该送给我的常例钱还没给呢！你说这是什么人啊！
酒菜吃完了，宋江说我们下楼去江边逛逛吧。我说好，现在就去。我心想，早走早好，免得等下李逵回来了说没吃饱，再点几个菜。
走走逛逛，我才发现我们是冲着赌坊来了。我想躲开李逵，结果宋大哥看样子是有意要找他，是怕他继续蛮横耍赖、惹是生非后没人给他擦屁股吗？我正这样想着，就见李逵用衣服兜了一堆碎银子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堆人追打他，边打边骂。我猜他就不可能赢钱，结果这货不止赌钱赌输了不认账，反倒把别人的钱也抢到了自己怀里，你说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那帮人看到我在，都给我几分薄面，就不打他了，都眼巴巴看着我。我是他大哥，但我哪里有多余的钱啊！我一天也搞不了几两啊！这时候人家宋大哥又出场了，一下就站在了C位。要知道，那可是我的主场啊！
宋江把李逵怀里所有的银子都还给了人家，人家领头的看我的面子就说李逵新拿来的十两不算了，就当他没赌过。其实他是怕有一天落我手里，我再和他秋后算账。也不是吹牛，我在两院弄死个人跟玩一样。结果人家宋江是真的会做人：你不要也可以，你们不是有几个人和他打架弄伤了吗，就用这十两银子养伤吧！这一下就征服了所有在场的人，没受伤的几个都后悔没挨李逵打了。
继续沿着江边走，我就对李逵讲，下次可不要这么干了，这不是浪费大哥的钱财和面子吗！人家宋江完全不在意，说：走，我们再上那个亭子上喝几杯！
还喝？！宋大哥，那可是有名的琵琶亭，那里喝酒可就更贵了！
没办法，谁掏钱谁是大哥，现在我一个专管犯人的两院院长只得跟着一个犯人走了！
琵琶亭上，李逵继续犯浑，嫌酒杯小。你不知道这里卖的酒比其他地方贵三倍吗？我说：你给我闭嘴，闷头吃喝你的就行了。
人家宋江说：好，掌柜的，给这位大哥换大碗来！
这样李逵就更满意了，说：跟着宋大哥混，死了都值！
我当时只想到这两个不正常的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没有考虑到我这样喋喋不休，除了让李逵感觉不爽外，什么价值都没有。我不可能把李逵纠正过来了，因为他已经不是我的小弟了。不过即便失去李逵这个小弟，也没什么可惜的，他除了会惹事，能给我帮什么忙？
现在我的看法是：李逵这架专机，只有给宋大哥乘坐才能发挥其价值；让我坐，别说汽油费、保养费付不起，连占地费我都掏不起！他对我可以说没有任何价值。我自己就会飞，所以多掏一个铜板都觉得是浪费钱。
稍后我对李逵的说教限制就没有那么多了，像他吃东西弄得满桌子油污我都不理了，抢着把我和宋江碗里的鱼吃了我也不说话了。我想看看宋江的底限到底在哪里，我就不信你一直纵容他。
结果李逵的狂吃狂吃不仅没惹宋江生气，他反而更加体贴了：掌柜的，我兄弟这样吃肯定是还没饱，你再去切二斤肉来，要大块的！
酒保说：没有牛肉，只有羊肉可以吗？
李逵二话不说，一碗鱼汤劈头盖脸地照着酒保泼了过去。
逵子你他妈疯了吗？！我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我他妈江州这点人缘一天就被你糟蹋净了！
你猜人家宋江说什么？人家说：掌柜的，别管什么肉，切来就是，钱都是我付。
我要是李逵，我就点个龙肉，看你怎么装下去！
肉端上来了，李逵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那真是一个风卷残云！完全就是个饿死鬼托生的。真给我丢脸，好像以前跟着我混没吃过饭一样！
这么个少爹没娘管的玩意儿，人家宋大哥看了后就说了一个字：good boy！好家伙！
我看宋江对吃鱼兴趣不大，就扯闲谈地问酒保：这鱼是不是腌过的？好像不新鲜，我大哥不怎么爱吃。
酒保说：回院长的话，鱼确实是昨晚腌制的。今天的鲜鱼还没开市。
宋江：这鱼确实吃着不新鲜。
切！我一个守着江边长大的人都不嫌鱼不新鲜，你一个鱼都没见过两种的北方人嫌鱼不新鲜，你是让你逵专机给你送的当日达吗？你可真能装！
我刚这么一想，就见逵专机窜了出去，下楼抢新鲜活鱼去了！
李逵走了之后，宋江对我说：铁牛本性就这样，你何必说他！
这就和看着孩子不好好写作业一样，你当爷爷奶奶的不管就算了，当爸妈的说两句，爷爷奶奶还不干了。敢情你不用为他的未来负责啊！
好！我看你宋江有种继续惯着他！江面的渔霸可不是好惹的，人家都拖到太阳快落山了还没开始卖鱼，肯定是最有势力的人做的决定。李逵要是因此被人家灌死了，我看你怎么负责！
心里这么想，但实际上还是不敢这么干，毕竟李逵是我的狱卒，出了大事还是我担责，他一个外地服刑犯人能负什么责！
我和宋江下楼走到江边，正看到李逵在打张顺。说实话，李逵要是挨打，我可以再等等看看，让他长点教训，他皮糙肉厚一时打不死；现在是他打别人，那就不同了。我和宋江赶紧把他二人分开了。
我教训李逵道：你为了弄条鱼就和人家打架，要是把人打死了怎么办？不是得自己去坐牢抵命吗！
李逵说：鱼和鱼能一样吗？那是宋大哥要吃的新鲜鱼，价值万金！你不就是怕我连累你吗，我打死了人，我自己去承担。关你什么事！
真他妈气死我了！要不是我罩着你，你这性格在江州早死了一千回了！现在是翅膀硬了，又遇到人家宋大哥给了他这辽阔的天空，他舒坦了，我可气死了。
把我气成这样，宋大哥依然不管他，只是说：别吵架，我们回去继续喝酒！
还喝？喝你麻痹！你一天光吃喝的钱够我一个月消费了，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就算是大风刮来的，也不能这么造吧！你家天天刮十二级大风吗？
我有心要回到住所休息一下，不招惹这两块货了，但看李逵乖乖地跟着宋江往酒楼走，我也只得慢慢跟着走。这时候热闹来了，只见张顺用长竹篙点着一只小船，近岸跟我们并行走着，他边点水边骂李逵，骂他是少爹没娘管的玩意儿，吃屎吃饭分不清的玩意儿。
嘿，痛快！我就是想这么骂但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我痛快了，李逵就发疯了，他一纵身跳上了小船，教训张顺去了。可惜他忘了张顺是干嘛的了。人家陆地上打不过你，水里玩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见两个人撕扯着在水里转来转去、上下翻飞，一下是白张顺上来了，一下是黑李逵上来了，两个人转来转去就转成了阴阳黑白鱼。只要白鱼露出来时，黑鱼就是在下面灌水，看的我真痛快！说也奇怪哈，李逵在不见天日的牢里上班，结果一身黑肉捂不白；张顺天天光着膀子在大太阳下晒着，却一身白肉晒不黑，真是神奇。他们神奇，他们的爹娘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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