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邑通衢”应乎中地当孔道(二)
处在玄菟古道入口地带的高尔山,千百年来一直处在古人的目光关注之下。远在三千年之际的商末周初,商朝太师箕子在西周灭商后,聚族东迁朝鲜半岛,建立箕氏朝鲜,就已经开通了这条古道,东迁朝鲜的箕族应该是在汉朝之前开拓玄菟古道的先驱者。箕子及其部族从数千里外的中原远迁而来,在浑河北岸一脉相连的山岗阳坡短暂留驻,耕耘积粮,以备穿越大山林区。因为通过抚顺市区这个门槛以后,就是不产粮米只有山林走兽的长白山区。因此,三千年前,他们在高尔山东西两翼几十华里的浑河北岸留下了50多个村庄的废墟(遗址),形成了东西横陈,绵延几十华里的以望花类型命名的青铜文化遗址带。一群在这里留下生命足迹的古人三千年来默默地守望着浑河的文明之旅。
抚顺境内长城分布图
建造在辽东山地的长城因地制宜地以烽火台连点成线的方式构成了辽东长城的地区特征。“乘塞列燧”就是《汉书·赵充国传》对辽东山地长城特征的准确概括。“乘塞列燧”一词的含义为登上烽火台排列组成的长城。关于“乘”字,《汉书。匈奴列传》颜师古注云:“乘,登之而守也。”“塞”字意为长城。所以,“乘塞”就是登上长城。而“列燧”是指排列起来连点成线的烽火台。此外,在市区乃至抚顺县还有数条通向辽阳和沈阳的通讯报警系统,也是由一系列的烽火台连接形成。其中,南台、北台、滴台、千台山、老虎台等许多地名就是这些通讯系统为我们留下的长城信息。四代长城留给抚顺200余座烽火台,形成烽燧林立、纵横交错的长城奇观。抚顺丰厚的长城遗产和处在永陵及抚顺市区前后相继的两个汉代玄菟郡、高尔山上的高句丽新城、高尔山上的唐代安东都护府和新城州都督府、抚顺职业技术学院和海信分厂一带的辽代贵德州城、明朝的抚顺城(市区)、抚顺关(前甸镇)、会安堡(会元镇)、东州堡(小东乡)、马郡郸堡(救兵乡)、散羊峪堡(救兵乡)等一群边关重镇荟萃抚顺,其战略指向随着历史时代主题的变化,不断转换攻防方向。或者防东、防北,针对东北北部和朝鲜半岛;或者防西,针对辽河以西历代中原或地方政权。无论四代长城和这些边关城堡的战略指向为何,都是导源于这个战略门户地带的军事价值,为抚顺的文化遗产赋予了浓厚的边关色彩。
西汉末年,我国高句丽民族政权崛起之后,夺取了辽东。由于玄菟古道通达高句丽政权的第一个王都——桓仁县五女山城、第二个王都——集安县国内城、第三个王都——平壤,关系着高句丽政权的安危存亡,新城伴随着高句丽向辽东推进的步伐,以其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于276年出现在高尔山,成为高句丽政权的西北重镇,作用等同于高句丽政权的西北大门。
当时新城的战略指向在于防西,针对辽河以西历代中央和地方政权。667年,新城被唐军攻拔,城破而高句丽亡。唐朝灭亡高句丽以后,又把曾经管辖9个都督府、42个州、100个县的安系都护府迁来高尔山新城,顺又成为唐朝在东北的唯一一高级室政机构。
使我们无比自豪的是,三千年上下,拥有一河、一路、门槛的抚顺,成了东北地区波澜迭起的历史舞台。箕子足迹秦开建郡,燕汉长城,玄菟郡在这里辉煌几百年而后黯然失落,建立新城的高句丽在这里虎视眈眈凯觎中原而后由新城土崩瓦解,明朝为“抚绥边疆”在高尔山下建立抚顺城,又从抚顺城蚁穴崩岸,努尔哈赤从“山上”越过“门槛”俯冲抚顺城,打开了明朝的大门,清朝的4代皇帝从高尔山下往来于东巡祭祖的御路。
高尔山上下,几代边关前后相继,此伏彼起。多少民族从这里东进西出、南来北往。多少战争与和平、盛衰与兴亡在这里留下历史的悲喜剧。高尔山临近的抚顺市区,在古代的战略价值昭昭于史。
漫漫古道,层层叠印着抚顺从古走来的历史足迹,涛涛浑河涌动着几代的辉煌与失落而屡兴历史的洪波,巍巍高尔山从上到下堆积着厚重的历史简牍。
(本文摘自佟达《高尔山》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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