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原理|第6期:第四篇第六、七章论工业训练及财富增长

文摘   2024-12-05 22:14   湖北  

在英国南部,有一种略似世袭社会阶级的精神,使工人及其子弟不能升到领导地位;而古老的家庭缺乏只是天赋的、而不是社会利益所能供给的那种灵活和清新的精神。这种世袭社会阶级的精神,与工业领导者之中缺乏新的血液互相支持;英国南部城市的衰落,以活人所能记忆的而论,有不少在很大程度上可归咎于这个原因。

——阿弗里德·马歇尔


什么是工业上的一般能力和专门能力?何种更为重要?

一般能力是指不是为某一特殊职业而特有的神经强健、自制力、一般聪敏和精力上的优越等;专门能力是指为个别行业的特殊目的所需要的手工技能和对特殊精神及方法的熟悉。

马歇尔认为,决定一国工业效率的主要是一般能力。“能一下子记住许多事情,需要什么东西时就准备好什么东西,无论什么事一有差错时行动敏捷并表现出机智,对于所做的工作在细节上发生变化时能迅速适应、坚定和可靠,总是养精蓄锐以便应付紧急之事——这些是成为一个伟大的工业民族的特性。”


影响一般能力的因素有哪些?

一般能力大都要看幼年和少年时代的环境而定。首先或最初产生影响的就是家庭教育,其中又以母亲的影响最早和最有力,其次是父亲和其他孩子的影响。这已经决定各阶级孩子在开始独立生活时的起点不同。

然后是学校教育的影响。又分为普通教育和工业教育(类似于通识教育和职业教育)。前者的重要性不仅在于它的知识及由此获得的能力本身,还在于它培养获取知识和能力的能力。后者则把科学训练加到敢为和顽强的精力与实践的本能中,使人们在经验中获得更有用的能力。

因此,优良教育是重要的,它是物质财富生产上的一个重要手段;不仅如此,即使不考虑经济利益,它作为目的本身也是高尚的。


为什么使工人阶级的孩子接受良好教育是重要的?

马歇尔认为,尽管工人阶级的孩子具有最高级的天赋才能的比例可能比上层阶级小,但由于劳动阶级的人数远远众多,所以一个国家所生下来的最优秀的天才,有相当大部分出自他们,而其中的一大部分因为缺少机会而未获得结果。如果对于这些出身低微的天才任其消磨于低级工作,是一种最有害于国家财富增长的浪费。因此,如果学校的改良能与普遍的奖学金制度结合,使工人的聪明的儿子能逐步升学,受到最好的理论和实践教育,那么这将是最有助于物质财富迅速增加的变化。

因此,把公私资金用于教育不能单单以其直接结果来衡量。“教育仅仅当作是一种投资,使大多数人有比他们自己通常能利用的大得多的机会,也将是有利的。因为,依靠这个手段,许多原来会默默无闻而死的人就能获得发挥他们的潜在能力所需要的开端。”马歇尔指出,“一个伟大的工业天才的经济价值,足以抵偿整个城市的教育费用”。


影响父母对子女教育重视程度的因素有哪些?

首先是父母的上一代人对他们的标准,“大多数父母极愿以他们自己的父母对待他们的,去对待自己的孩子”;其次是邻人的标准;要比这些再进一步,一方面需要无私的道德品质和热烈的情感(这些是相对容易具备的),另一方面还需要某些精神上的习惯,那就是“清楚地预料未来和把遥远的事件看作像与眼前的事件差不多有同样重要性(就是以低的利率对未来加以折扣)”的习惯。马歇尔指出,“这种习惯是文明的主要产物,也是文明的主要原因”,它并不是普遍具备的。


劳动收入和劳动供给之间是什么关系?

如果其他条件(知识的、伦理的、社会的、家庭的习惯)不变,那么劳动所得收入的增加提高劳动的增长率,或劳动的需要价格的上涨,增加劳动的供给。这不仅对各行业的人数和活力而言、对全体人民的活力(对于人数的影响会更为复杂和间接)而言也是如此。


人们不事节俭的原因有哪些?

一方面是缺乏清楚地预想将来和防备将来的习惯,但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缺少保障的缘故,“因为那些为将来作准备的人是要享有保障的:只有那些已经富有的人,才有力量保持他们所积蓄的东西;勤劳和克己的农民积蓄了一点财富,却眼看它被强有力者夺去,这种情况对他的邻人不断提出警告,叫他们在能享受时就享受快乐和安逸。”

(可参考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对当时的英国工人不事节俭的原因分析:“积蓄对他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他存的钱,最多也只能维持他几个星期的生活,而他一失业,就不会仅仅是几个星期的事。他不可能长久地保有财产,假使他有可能这样做,他就不再是工人了,另外会有人来补他的缺。这样,在他得到较多的工资的时候,他不好好地生活一下,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要知道,如果积蓄对工人没有好处,而那些积蓄最后还是要成为蛀虫和铁锈的牺牲品,也就是被资产者所吞没,那么,工人在可能的时候去享受一下生活,而不去积蓄,这不仅是十分自然的,甚至是完全合理的。”这里讲的也是缺乏保障,但和马歇尔讲的方面略有不同)

此外还有就是不合理的制度对当前消费的鼓励和对储蓄的抑制,比如对挥霍的人提供生活保障或者对储蓄征税等等。


货币经济的发展对财富的积累产生了什么作用?

一方面,货币经济的发展对爱过奢侈生活的人产生新的诱惑——从前他要过奢侈生活需要自己动手制造相关产品,而现在只需要借助货币就可以购买一切,配合上借贷制度,对奢费形成了鼓励,因而妨碍了财富的积累。

另一方面,货币经济增加了用途的多样化,同样使得一个人如果积蓄了资本并从中获得货币收入,就可以需要什么就购买什么,因此鼓励了储蓄和积累。


马歇尔认为储蓄的主要动机是什么?

马歇尔认为,除了对自身未来享乐的考虑外,人们积蓄财富所获得的强烈愉快有一部分是来自于“追求的本能、胜过竞争者的愿望以及表现获得财富的能力和因富有而取得势力与社会地位的雄心”,但人们工作和储蓄更重要的动机是为了他们的家庭,这可从人们死后都会遗留遗产而非在生前就将财富用尽而证明。“最能刺激一个人的精力和进取心的,无过于在生活中提高地位的希望,以及使他家里的人从比他创业时为高的社会地位开始的希望。”


积累的源泉来自哪个阶级?

马歇尔指出,前代经济学家把储蓄看作是差不多完全是从资本的利润中得来的,这是不准确的,地租与自由职业者及雇佣劳动者的收入也是积累的重要源泉,在文明的初期阶段甚至是主要源泉。

(在某些史观下,地主阶级的穷奢极欲仿佛是他们的社会脸谱;而工人阶级不可能有真正的储蓄是马克思主义的典型观点,想想为什么?)


马歇尔认为财富在资本和劳动之间的分配与财富增长之间的关系如何?

常认为财富分配给资本较多可以鼓励积累、增加生产能力和财富,但马歇尔认为,“财富分配上的任何变化,只要是给工资劳动者多些,给资本家少些,如果其他情况不变,就会加速物质生产的增大,而不会显著地延迟物质财富的储存。”这是因为马歇尔高度重视“人力资本”或人的才能的因素在经济中的重要作用。财富分配向工资劳动者的倾斜可以使他们获得更多教育的机会,在他们内心养成自尊的习惯,从长远看在下一代产生效率高得多的生产者。这“比大量增加我们现有的工厂和蒸汽机,毕竟更能促进物质财富的增长”。

然而,这种分配的变化不能以暴力手段来实行,否则,一旦公共安全发生动摇,“其他情况”就不会没有变化了。


为什么要对储蓄者支付利息?

马歇尔认为,资本的利息是“享受物质资源的等待所含有的牺牲之报酬”,一般而言,同样的物品在当前消费要比在未来消费效用更高,并且未来含有不确定性,因此,如果没有报酬,很少人会大量储蓄(可参看经济学原理第3期;就像工资是劳动的报酬一样,因为如果没有报酬,很少人会努力工作。


为什么“节欲”一词作为财富积累的解释容易产生误解?

为了将来而牺牲现在的愉快曾被经济学家称为“节欲”(abstinence)。但这个词容易产生误解:因为财富的最大积累者是非常富有的人,其中有些人过着奢侈的生活,并不是按照节俭的意义去实行节欲的。经济学家想表达的意思是一个人为了增加他的将来的资源,节制在他消费能力之内的消费。一个每天收入过亿的富翁,即使他每天都奢侈地花掉九千九百万,而只为未来存留了一百万,他也进行了经济学意义上的“节欲”,因为他本来可以把一亿都花光。由于存在这种误解,马歇尔主张使用“等待”(waiting)一词,将财富积累表述为享乐的延期或等待的结果,它依赖于人的先见(prospectiveness)即想象将来的能力。 


利率的下降对储蓄或资本或财富积累的趋势有何影响?

一般而言,利率的下降使人们略微增加现在的消费,而减少为将来的享乐所作的准备。但马歇尔指出,这种情况也存在例外,首先,在利率高的国家,由于放贷的高收益,资本往往脱离实际生产;而在利率低的国家,会鼓励人们世代进行营业而不是脱实向虚;其次,如果利率很低,那么对于同一个积累目标而言,人们需要的积累本金就更大,使得人们必须比在高利率时储蓄更多。

由于这两方面的影响,利率的下降对于资本增加额的影响是难以简单确定的。但马歇尔认为前者的影响会更普遍,因此,一般而言,利率上升会带来储蓄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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