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少军:修电动车,炸薯条

文摘   2024-12-13 22:43   甘肃  

12月13日,十一月十三,星期五,晴


电动车爆胎了。


正在走,咯噔一下,就塌陷下去了。


离家还远,准备强行骑回去,结果瘪掉的车胎左右拐,没法骑,只好推回去。


这些天借了它不少力,也该它借借我的力了。吭哧吭哧走了一路,天气极冷,哈出的白气凝结在眼镜片子上,一片模糊。


终于推到后门,想到下午还要用,就没有回家,直接修车去了。


修车的师傅正在那里给人补车胎,我问还能排上队吗,他说能,叫我先去蓬子里烤火。


帆布蓬里有个小炭炉,里面燃着几块无烟煤,周围丢着不少烟头。



因为太冷,敞开门的蓬子起不到御寒的作用,倒是小火炉,凑到跟前,可以烤一烤手。


火炉跟前有个小喷壶,是修车师傅的创举,可以往车胎上喷水,看哪里冒气泡,里面好像还加了洗洁精,冒出的气泡被吹大。


给我修好车,师傅的手已冻僵,过来烤火,手上有好多油污和裂口。


修车很遭罪,但骑电动车也不易。


路面结了冰,被车轮打磨,发贼光,一路提心吊胆,拐个弯最怕摔倒,摔到小事,过来一辆车,万一躲闪不及,就麻烦大了。


保命的办法,是直接上马路牙子走,虽然上面是来来往往的人,需要左右腾挪,但毕竟安全多了。


因为天冷,我也更新了装备。围巾之外,搞了一个脖套,从头上套下去,把整个脖子围起来。据说气温骤降,颈动脉容易出问题,得把脖子保护好。


其次是头。本来没有戴帽子的习惯,但电动车的头盔每晚被冻成冰疙瘩,早上起来直接盖头上,感觉脑浆都要凝固了,于是买了棉帽子,戴在头上,起码是一层隔离。


但第一天戴棉帽就出了大问题。匆忙出门,帽子套头上,糊里糊涂以为是戴了头盔,结果在十字路口被警察拦下,问头盔呢,我往头上摸了一把,果然没戴。刚要解释,警察笑了,说你这帽子挺像头盔的,差点把我骗过去。


我说是忘戴了,大清早的,谁跑来骗你。


他又笑了。我准备掏罚款,想着这点钱咱还是出得起的。结果他说头盔戴好去吧,以后注意。


这让人有点意外。在凛冽的寒风中,心头一热,却不小心拧了一把电门,差点把警察给撞了。


我对警察的印象并不坏。有一年开车手不熟,把一辆警车撞了,乱七八糟掉一地,结果人家没追究,说他们有保险,让我走。


我是后来才想起,头盔可以拿回家的。现在回家,进门第—件事,就是取下头盔,挂到墙上,然后脱下手套,摘下帽子,取下脖套,叠整齐铺到暖气片上,这样第二天就能热烘烘出门了。虽然看起来包得像个粽子,但没什么,熟人见了都认不出来。



当然,冬天里容易出现温暖的事情。昨晚十点多,有个二十多年前的学生发来消息要我地址,说宜昌的九月红橙子迫切地想去酒泉。


她现在在湖北工作,至今能经常互通音讯。他们上学那会儿,还没有出现“卷”这个词,每个学期就考两次试,高三到第二学期才有月考。不仅考试少,各种考核、评比和培训比较少,教育环境相对比较轻松。记得有一段时间,我在旧办公楼三楼的套间里办公,经常有学生来找我喝茶。有时候一次来好几个,坐在桌子周围,说说笑笑,我伺候他们喝茶。现在想来,如同梦幻。


今天还和朋友聊起这些事,说那时候的师生关系,往往能延续几十年,而不是三年到期,一次性用完。


不是大家变冷漠了,而是都太忙碌了,孩子们没日没夜学习,顾不了许多。我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感觉,就是现在的孩子,没有二十多年前的学生眼睛那么亮,那么有神。


以上是一些感慨。有时候心里有点纠结,有点矛盾,有点茫然,就胡乱写一写。


今晚两个宝要吃薯条,去德克士太冷,也不便,于是自制。土豆去皮切长条,拌上淀粉,放油锅炸干,金黄酥脆。番茄酱也得自制,冰箱里有西红柿罐头,取一小瓶倒进锅里,加糖加水加白醋熬制,最后勾芡出锅。孩子们边吃边点评,说比德克士的好吃。


吃完口干,喝了一碗米佬酒。




马少军文墨苑
马少军,甘肃会宁人,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作家协会会员,获国家级教育成果奖、甘肃省张芝奖、飞天文艺奖一等奖,出版有散文集《家在五里桥》、随笔集《都是我的歌》。在报纸杂志、专业网站发表200万字的文学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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