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十月初十,星期天,晴
又到星期天了。早上醒来,抬起手腕看了看新买的手表,显示八点,有一点无事可做的无聊。于是对着手表问,今天早上去哪儿,手表回答,去哪去不重要,重点是跟谁去。
这话说得方巧,也还真有点道理。但大家都在趁周末睡懒觉,也不好早早叫醒来。而我早已过了睡懒觉的年龄,不像年轻那会儿,翻个身还能来个二觉。
于是起床,并琢磨吃点啥。忽然想起河边早市的现炸油饼,一下子来了兴致。
一路向南,跨步格外高远。老街两边的好多店铺,都没有开门,有的卷帘门上落满了灰土,估计已经关门歇业了。马路牙子上停着不少破旧的摩托车、电动三轮车,有的上面还蒙着篷布,篷布上积满了落叶。一阵风起,送来一股土腥味。
河边公园里的景色照例不错。柳树叶还没有落,颜色都已经变黄。太阳刚刚从树背后什起来,阳光点亮了这些叶子,光影闪烁,一片金黄。
园子里落满了花花绿绿的大爷大妈,有的高歌,有的起舞,但相对于前几年,已经很难见到抖空竹、甩响鞭、打陀螺的各路高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最遗憾的,是那一大片枫树的叶子早已落尽,我错过了它们最绚烂的季节。想想也是,上一次来河边,是今年春末。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天地不言,人生空老,几个月时间,风驰电掣,其可悲也欤!
河边早市的规模并没有缩小,摩肩接踵,人声鼎沸,还是前几年的样子。
我径直走到最东头,去找那个炸油饼的胖大姐。谢天谢地,她还在那里摆摊。她已经炸了不少油饼,摆放在油锅旁边的盘子里。但我想吃个现炸的,她问南瓜的,还是原味的,我说一个南瓜的,一个原味的。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个不够吃。
站在锅边等,几分钟就炸得金黄,捞出来控控油,就趁热吃。一口下去,刚炸的油皮发出脆响,圆了今早吃油饼的美梦。这种味道只有站在锅边才能尝到。
记得有个做豆腐的说,你永远不知道刚压好的豆腐有多香。油饼也是,就吃个热乎劲儿。
更热乎的,是旁边的卤肉摊子。不锈钢大桶里满满一桶卤肉,咕嘟咕嘟冒油泡,散发着浓郁的肉香。肉桶旁边站着一对逛早市的夫妻,丈夫高而瘦,妻子矮而胖。妻子想吃卤肉,丈夫反对,说这太油腻了,吃不好。胖老婆倒也听话,挽着丈夫的胳膊,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也刚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回头看时,不远处硝烟弥漫,浓烟中显现出一个老人家的身影,原来他在用老式爆花机爆豆。
刚爆的黄豆又酥又香,没忍住又买了一点,一路嚼着回家。
睡懒觉的人还在继续,这既让人佩服,又让人羡慕。
院子里洒满了阳光,于是开启我今天最舒服的一段时光。煮茶、听书、写字,三件事同时进行。
写字的纸,这样的是前几天在地下室翻出来的一张老红纸,大概有十多年甚至二十年了。
抄了一首诗,是《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蘋。忽闻歌古调,归思欲沾巾。”
老家寄的两个箱子今天到了,晚上取了回来。一箱子是杂粮面,主要是今秋的新荞面。里面还有母亲装进去的几个甜菜根,一罐杏仁咸菜。另外一个箱子,是化心果。这是老家的特产,河西这边也有,但品种似乎不一样,没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