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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未来
上篇文章写完之后,意外得知Dr.Stefan竟然开始害怕和我再聊太多他自己也要动摇了,这样不好,为了祖国未来不失去一位优秀的泌尿外科医生,加上转行之后也有其他朋友问到了相关的问题,我决定再写一篇往回劝一劝,当然了,只可能尽量做到客观,并且碍于眼界与经验,现在所想所感,未来再看也许只会觉得幼稚,虽说Dr.Stefan的公众号目前还处于没啥人看的状态,但是也先叠个甲,文章所述观点仅代表我这个转行半年多的毛头小子的看法,若是有幸被业内大拿看到,望各位大拿一笑而过即可。
得
先说得到了什么吧,这部分其实没啥好说的,因为和绝大多数人的预计基本一致,得到了与同年资大夫相比更高的阳光工资,得到了基本完整的假期,受到了劳动法的保护,得到了和夜班say good bye的痛快,基本也就是这些了。
失
再来说说失去了什么吧,其实我很想用一句话“失去的只是枷锁和镣铐”简短的结束这一部分,但是现实似乎并没有那么美好。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是绝大部分大夫,包括转行前的我也想不到的点。失去的最大的东西,是“解释权”,或者说,“专业主权”,套用我一位同事曾经打过的比喻:过去的神父可以掌控普通人的精神生活,不是因为大多数人不识字看不懂圣经,而是在于对圣经解释的权利在于教会。同样的,在整个医疗领域,这种“解释权”永远会在医生的手中,对疾病进展的解读也好,对病人管理的要求也好,对并发症的判断也好,都是源自于这种“专业主权”。这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企业需要曾经做过医生的人,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这种“解释权”,他们对这种“解释权”并不迷信,他们能够基于现有的信息明白医生会如何“解释”这些结果,而这种能力,或者说这种“临床思维”是没有当过医生的人极难以通过文献学习获得的。
当选择放下医生的身份之后,其实也就放弃了这种“解释权”,而这往往也是工作中苦恼的来源,你需要用你的专业能力及搜集到的信息去和拥有“解释权”的研究者沟通,但大多数情况下,限于沟通与建议。
曾经我在面试另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时候,也聊到了类似的话题,哪怕一个AI模型的准确率达到了专家的水平,他真的就能取代普通的小大夫了么?答案是恐怕非常难,因为AI模型不具有这种权利,普通民众能够接受小大夫的诊断出现失误,但是绝不会接受AI模型的诊断失误带来的延误治疗的风险,至少基于目前的法律法规或者说人群认知,AI能拥有的权利,只会局限在“建议”。
这么说或许有些抽象,不如想象一下,在当医生的时候常常遇到一个场镜,吐槽其他大夫不靠谱,或者吐槽会诊大夫瞎搞,对于同样拥有“解释权”的医生而言,你可以选择会诊意见仅作为参考,但是当你失去了“解释权”之后,你的意见就变成了仅作为参考。
除此之外呢?我们常常说,选择远比努力重要,可偏偏医生这个身份,这个职业,绝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选择的,按部就班就好,每个年限该做什么,一目了然,这也就带来了其他行业所没有的稳定性,再怎么荒的年景,当一个医生,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是小康生活。但是当去到了公司以后,大家多少都会有一些危机感,你可以给未来五年十年去做计划,但是这些计划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将会比医生要大很多,这几年大家也能够看到,个人的努力在政策的变动下往往非常渺小,今天还是热门行业,明天可能一个规范一个文件,整个行业都没了。这种风险性是医生这个身份不具有的,而离开医院,就意味着可能会失去这种稳定性。
与这两点相比,其他失去的,比如没有病人或者手术的时候摸鱼的快乐,医生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高社会地位,上班只需要五分钟的步行而不是高峰期40分钟的地铁,我自己认为,是不那么重要的。
未来
这一部分的由来,是一位老同学给我的问题:“你有想过你的核心竞争力是啥么,万一哪天被fire了怎么办”,当时我给的回答比较冠冕堂皇,从入行门槛、成长速度、市场需求等等几个方面去做了分析。后来想想,都是虚的,资本家雇佣你,是因为你能帮他做到他想做的,同时你又是性价比最高的,哪天政策或者资本的大棒万一挥舞了下来,整个行业都没了,确实也没啥不可能的。
目前我的心态还比较好,fire就fire了呗,只要人类还在追求长寿与健康,医疗相关的行业就永远会存在,曾经拥有“解释权”的经历,对于这个行业来说,就是最重要的筹码,而如果某天人类不再追求长寿与健康,开始转向宗教与信仰,那我觉得大概医院也得关门了,我的有生之年大概是看不到这种奇迹的发生。
但是必须要说的是,即使仍然在医疗相关的行业中,必不可少的是要重新学习一套规范与规则,也就是说需要永远都有学习新东西的心态与准备,但这似乎,又和待在医院里,当一个稍微有点追求的大夫,没什么不同了。
点个在看你最好看
SPRING HAS ARRI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