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莱比锡!——“相伴莱比锡”之十八

文摘   2024-08-11 11:23   德国  

踏上归途,该是和莱比锡说“再见”的时候了。

90天,整整一个夏季。在莱比锡,闲看如絮般悠悠白云,坐享仲秋般习习凉风,好不惬意。然而,万里之遥的家乡每时每刻都在我的牵挂之中:咆哮的山洪给父老乡亲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昔日的同事日夜奋战可否得到休息?年迈的爹娘能否经受得住高温酷暑……

德国,莱比锡,这是我们从未有过的远行;三个月,四季之一,这是我们从未有过的长时间离家。在享受、愉悦、感慨的诸多收获之中,却也有着无以言表的惶恐、惭愧与惦念。

面对歌德,我心中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惶恐。

我曾进入歌德就读的莱比锡大学校园,也曾在歌德铜雕前久久伫立,还曾随儿子儿媳一家4口在《浮士德》中描绘的“地下小酒馆”用餐,然而,我却不敢去探究歌德的精彩人生,不敢探究歌德大学时代的意气风发,不敢探究“地下小酒馆”发生的故事给《浮士德》带来哪些创作灵感,因为,我知道我手中的这支秃笔,实在难以描绘出与荷马史诗、但丁《神曲》、莎士比亚齐名的这位文学巨匠的风采。

歌德雕像

《浮士德》中唯一的实地场景“地下小酒馆”  

其实,让我惶恐的又岂仅是歌德?

在慕尼黑,面对旧绘画陈列馆的绘画艺术品,我惶恐了;在莱比锡“莫奈绘画艺术声光展”上,面对用现代声光艺术烘托出的《睡莲》等世界名画,我惶恐了;在莱比锡大学“古埃及博物馆”里,面对5000年前的文明,我惶恐了;面对柏林“洪堡论坛”里的世界各大洲文化艺术,特别是在那幅每天只展现5次、每次只展示15分钟的中国画《说法图》面前,我惶恐了……

慕尼黑旧绘画陈列馆 

柏林“洪堡论坛”

“莫奈艺术声光展”上展现的“睡莲”

古埃及博物馆中展出的出土文物     

除了惶恐,惭愧之情也充斥着我的内心。

我惭愧自己不懂德语,面对迎面而来的陌生德国人热情的招呼,我无以应答,只能报以羞涩的微笑。

我惭愧自己只懂中文,面对博物馆或德语或英语的解说,我宛若一头笨牛面对管弦大师,完全不知所云。

我惭愧自己不懂艺术,面对宫、堡、馆里的艺术瑰宝,却不知如何欣赏,其结果只能是“入宝山而空返”。

我还惭愧自己不懂法,二战结束后,著名的“纽伦堡审判”经过216次开庭,22名战犯被判“有罪”,可在原审判厅,我竟然不知道对这些战犯的量刑标准。

……

已成为博物馆的莱比锡旧市政厅
莱比锡新市政厅
“纽伦堡审判”原址

汽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几小时后,我将搭乘飞机,踏上祖国的大地,可在这离别之际,我的心中仍有着许多的惦念。

我惦念着陶伯河上游的“中世纪明珠”罗滕堡古镇,不知“市长赌酒拒敌”的故事是否属实?不知古城墙上的射击孔迎击的是何方来敌?

我惦念着奥地利陶恩公园的大峡谷,不知这鬼斧神工成就于什么年代?它又是哪一纪冰川留下的遗迹?

我惦念着山丘小镇的“城市节”,不知明年还会不会举办?那位主动邀请孙女儿合影的老艺人,他会不会带来新的惊喜?

陶伯河上游的罗腾堡古镇

奥地利陶恩国家公园大峡谷

山丘(Delitzsch)小镇的“城市节”

我惦念着家边的“野鸭池塘”,不知刚孵出的鸭宝宝可有果腹的食物?天边的晚霞是否依然灿若云霓?

我惦念着郊外的草莓园,明年种出的草莓,是否依旧又大、又艳、又甜?

我惦念着白埃尔斯特河,河畔小屋的鲜花是否依旧怒放?河上孙女和孙儿的划船比赛,下次究竟谁会赢?

我惦念着那允许钓鱼的池塘,不知儿子儿媳一家下次来,是否会钓到更多更大的鱼?

我惦念着孙女孙儿下次骑行在哪个湖畔,环湖的车道是否一如既往的顺畅、平坦?

……                           

“野鸭池塘”夕照

周末的草莓园

环湖的俩小骑手

泛舟白埃尔斯特河

前几天一挚友发来责问:“田园将芜,胡不归?”

五柳先生当了80余天的彭泽县令,作《归去来兮辞》自问:“田园将芜,胡不归?”遂挂冠归隐田园,而我却在德国莱比锡待了90天!此时,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但我还是得说:

再见,莱比锡!

                    

  2024年8月11日

  于德国莱比锡

(文中图片均系作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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