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丁逛池州
以平民的视角观赏池州山水
周先生是本地人,说起当地的历史、文化、掌故如数家珍。周先生说,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这里既是下江甚至包括浙江、福建、江西等香客通往九华山的一条重要通道,同时也是浙商、徽商进出的重要通道,于是,在陵阳河那道桥的南头便有人开起了旅店,以供南来北往的香客和客商歇息、打尖。由于有快有慢,人们出门时相约在陵阳河“桥头那家旅店碰面”,久而久之,便有了“桥头店”这个地名。
得知我想看看毛豆腐的制作,周先生便就近把我带到了谢家村“老谢豆腐坊”。“老谢”正在家庭作坊里做豆干,他说,他做豆腐、豆干、毛豆腐已经30多年了。问其制作流程,老谢介绍说,浸豆、磨浆、烧浆、冲浆、点卤这些程序都是一样的,只是此后的压膜、霉变的程序毛豆腐有所不同。老谢还告诉我,制作豆腐用熟石膏点卤,制作毛豆腐则用卤水点卤。问其原因,不知是怕泄露制作秘诀,还是怕我听不懂,老谢笑而未答。
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霉制毛豆腐的屉笼一层层码放得整整齐齐,每个屉笼内用竹片架空成数层,毛豆腐压成约2厘米厚的一整块,再切成长约5厘米、宽约2厘米的长条,均匀地摆放在竹片上,盖上盖板却不密封,任其发酵。老谢告诉我,现在这样的温度、湿度,4天后豆腐上的绒毛把豆腐完全覆盖,看不见块与块之间的缝隙就算是发酵完成了。望着屉笼里布满洁白绒毛的毛豆腐,老谢说:“这一批明天就可以上市了。”
周先生盛情,中午在办事处马路对面的饭店请我吃毛豆腐。饭店老板是两姐妹,但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出:姐姐主厨,妹妹知客。周先生介绍说,妹妹还是摄影爱好者,这让我顿生亲切感。
说话间,一个毛豆腐锅仔和几盘农家菜便摆上了桌。看到咕咕冒泡的毛豆腐锅仔,我急不可耐地伸出了筷子。哇!微黄的毛豆腐入口软糯,不仅没有异味,还带有说不出来的香味——是植物蛋白油煎后的焦香?也许吧;是豆腐发酵后的醇香?可能吧;是自然生态的清香?当是吧。顾不得仔细品味,一个毛豆腐锅仔几乎在瞬间被我一个人干掉了!
饭后小憩,我向周先生请教毛豆腐成为此地特产的原因。周先生介绍说,陵阳河一带严格说来当属徽文化覆盖范畴,从桥头店过去约5华里就是徽州黄山地界,以前是黄山的广阳镇,撤乡并镇后,广阳也就变成了一个行政村。说起广阳,周先生还告诉我,广阳以前是石台县城所在地,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后,由于后称太平湖的陈村水库蓄水,这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被永远淹没在了水下,石台县城也随即搬迁。
听了周先生的介绍,我不由得感慨万千,在感叹徽文化博大精深的同时,也为广阳这座古城的消失而惋惜。据说2015年前后,安徽省及国家有关方面对太平湖进行了水下考察,我相信,广阳古城一定会以另一种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因为,历史和文化不会被湮没,也不容被湮没。
再见,沙济!再见,桥头店!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