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身为福音堂医院护士的王定国以“甥认舅”的形式巧妙地了西路军宣传部部长刘瑞龙。79年后的2016年8月29日,刘瑞龙的女儿刘延淮与王定国的儿子谢烈踏着先辈的足迹“回望西征路”,并在福音堂医院遗址讲述了两家人的生死之交。刘延淮满怀感情地说:“79年前,王妈妈救了我爸爸。”
“在我母亲一个多世纪的人生历程中,最让她刻骨铭心的仍然是西路军在甘肃河西走廊血战的那些日子。”2016年8月29日,在纪念高金城烈士诞辰130周年缅怀追思仪式上,当国歌奏响,满头白发的谢烈高声唱着国歌眼含热泪为烈士敬献鲜花,并深深地三鞠躬。谢烈说,“高金城是共产党的忠诚朋友,拥护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在河西帮助收容、营救西路军被俘流散人员300多人,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王定国和延淮的爸爸刘瑞龙。”
“1936年12月5日,我妈妈所在的前进剧团接受总部命令,到九军军部驻地慰问演出。”谢烈说,12月的河西走廊已是天寒地冻。剧团全团人员和九军派来的几名保卫人员一起,清晨5时从县城出发,徒步,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8点左右了。谁料想因为敌情变化,九军军部已经转移。忽然数里外的大道上尘土飞扬。
剧团负责人当即判定敌人的骑兵赶来了,要大家赶快隐蔽。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敌人用汽油、柴火烧开了庄门,蜂拥而入。剩下的五六十人,寡不敌众,全部被俘。三四天后,敌人把王定国他们押解到凉州(武威)新城关押。后来又送往西宁关押。没过多久又被送回张掖,被看管在韩起功的司令部里。
西路军失败之后,党中央为营救这支部队,在兰州设立了兰州八路军办事处,负责人是谢觉哉,正是谢烈的父亲。
谢觉哉辗转找到爱国人士高金城来到张掖,以福音堂医院为掩护,秘密营救打散、被俘、受伤、流落的西路军将士。为了方便工作,高金城出面将王定国和另一位西路军被俘的女战士从韩起功的司令部里借到医院做护士。在高金城的协助下,大家四出寻找失散的西路军。
福音堂医院遗址,既是王定国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保留着她住过的病房。凭栏瞻仰,睹物思人,对亭缅怀,刻骨铭心。谢烈说:“一天,张掖县的县长马鹤年来医院办公室,马鹤年是个开明人士,思想比较进步。他告诉我妈妈,昨日又有几个同志被抓,现关在韩起功的司令部里,岁数都比较大。”
“一听说抓来的人岁数比较大,王妈妈想这里一定会有西路军的领导干部。王妈妈立刻找到她比较熟悉的看守郭老头,塞给了他两块钱,谎称自己有个舅舅失散,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
刘延准接着讲,郭老头带王妈妈来到看押西路军的院子里,问:“你舅舅姓什么?”
王妈随口答道:“姓李。”
“凑巧的是,我爸爸被抓后化名为李占魁,王妈妈说随口编的姓李救了我爸爸。”时隔79年,两个人的后代讲起这戏剧性的一幕不约而同地笑了。
“西路军失败后,我父亲和同志们被敌骑冲散,在山里游动了两个月后被民团搜山,送至韩起功集中营,转押张掖县看守所。我父亲化名李占魁,同押的还有魏传统、惠子明等。经过相互了解,建立了狱中秘密党支部,每天利用放风时间,在地上划‘坚定’二字互勉,直到出狱,没有一个暴露身份。”讲起父亲经历的磨难,刘延淮声音哽咽。她说,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79年前两个战友的患难之情,早已升华为两个家庭的生死之交。
“1971年6月15日,我爸爸与世长辞。按照胡耀邦‘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将谢老的遗著收集整理发表,这将是对党的重大贡献’的要求,我妈妈开始清理父亲留下的手稿、日记。先后整理、出版了《谢觉哉传》《谢觉哉日记》《谢觉哉诗集》《谢觉哉文集》等近500万字。”谢烈说,父亲的系列书出版后,妈妈给刘延东送了一套,扉页上写了“赠延东”几个字,刘延东要求加上“女儿”两字。今年,王妈妈已经103岁了,每逢母亲的生日,刘延淮、刘延东姊妹都要为母亲祝寿。
资料来源:《红星耀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