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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鲁派”，杨述的⽂化命题
文/倪昆
千高原艺术空间在2023ART021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推出艺术家毕蓉蓉、陈秋林、丛文佳、何多苓、李昌龙、李占洋、庞茂琨、漆澜、饶维懿、王川、王绍强、薛若哲、杨述、翟倞的作品。此次我们将在W05展位展出13位艺术家联展，同时将特别将推出艺术家杨述个展。
“我的艺术不是精致⽽是粗鲁的”，当这句杨述写于1992年的肯定性⽂字不断的浮现在不同时期时，⼀句横跨了近三⼗年的艺术感悟，也提示着艺术家⾃⻘年时期起，“否定”和“挑衅”就是其所看到的图像的可能意义，只是早年艺术家的画⾯还留存了轻易可辨的历史信息（范式或痕迹），曾经的红⿊厚沉，到现在的粉绿轻盈，对，绘画愈发的轻快了，或者说更加的即兴随意。“精致”或“粗鲁”，在三⼗年的早中期还可关联⾄对保守的学院绘画或迄今为⽌⼀直留存的现实主义的公众趣味的拒绝，在晚近，则指向更⼤或更本质的企图——以艺术为媒介，拒绝叙事、表达“真实”、制造⻛格。⽽由此所激起的艺术家关于现代主义艺术的平等、多元、⾃律、独⽴等价值的追求，贯彻始终与外界将杨述归纳为有着“涂鸦”⻛格的“抽象艺术家”不同，杨述坦承德国表现主义对他的深刻影响，同时拒绝被标签定义。与外界将杨述归纳为有着“涂鸦”风格的 “抽象艺术家”不同，杨述坦承德国表现 主义对他的深刻影响，同时拒绝被标签定义。
“表现主义很重要的特点是它的带有普遍革命的理想而不是只局限于美学范围，它的倡导者们不管其个人所持什么不同的观点，但都深信推翻现有的价值观念和美学的迫切性这种信念是所有表现主义者的行动和思想的乌托邦式的宗旨。 ”许多艺术家像乔治 •格罗兹、马克斯 • ⻉ 克曼等等，都给我很深的影响” 。——2005， <流亡者的孤独> / 杨述
The poetrait in Yang Shu Studio显而易见，相对于画面的风格，表现主义所触及的艺术观念对于艺术家而言有着更深切的影响，而这也是我想结合杨述艺术实践里的关键词（例如“粗鲁” ） 来探讨的艺术与“公共性”相关的话题，亦即如何梳理分析艺术家实践里的艺术 选择和艺术生产，更简单的话说，在“艺术/社会” 、“艺术/文化 ” 的当代对话中， 如何去阅读及理解艺术家的行动选择以及由此所激发的包括在地性等因素在内 的文化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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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述，S No.7，布面丙烯，自喷漆，树脂，硅胶，木炭条，树枝，尼龙扎带，纸片，人造革，打包带，码钉，纸胶带，220 × 180 cm，2021Yang Shu, S No.7, Acrylic on canvas, spray paint, resin, silicone, charcoal stick, twig, cable tie, paper, faux leather, packing belt, nail, paper tape, 220 × 180 cm,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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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述，S No.7（细节），布面丙烯，自喷漆，树脂，硅胶，木炭条，树枝，尼龙扎带，纸片，人造革，打包带，码钉，纸胶带，220 × 180 cm，2021Yang Shu, S No.7(detail), Acrylic on canvas, spray paint, resin, silicone, charcoal stick, twig, cable tie, paper, faux leather, packing belt, nail, paper tape, 220 × 180 cm, 2021
在进一步探讨之前，我们需要明确一类共识：当下我们断裂的当代艺术历史（相对于西方艺术史，它短促而非线性的存在），舶来的当代艺术语言的再造（待建构的艺术生产逻辑），急功近利的消费市场（它需要快速的 “定义”和“话 题” ），复杂而特殊的社会语境（艺术生产的文化相对主义）。这些具体而细节的内容都将指向某类对话模式 — 跨文化之间的对话及地方生产的互动重构，如何去不断的清理和审视这种基于文化相对主义遭遇下的特定文化场域的 建构及生产，会是一个艰巨而迫切的事情，而其中艺术家的个案研究，将是这 类差异性书写的重要而具体的载体。
▲杨述，S No.4，布面丙烯，自喷漆，树脂，硅胶，木炭条，树枝，尼龙扎带，纸片，人造革，打包带，码钉，纸胶带，220 × 180 cm，2021
Yang Shu, S No.4, Acrylic on canvas, spray paint, resin, silicone, charcoal stick, twig, cable tie, paper, faux leather, packing belt, nail, paper tape,220 × 180 cm, 2021
在此语境下， “我的艺术不是精致而是粗鲁的”可视为是艺术家杨述所抛出的一个文化命题，由此，我们可以开出一系列的问题清单，譬如，作为自青年时期起一直被公认为在色彩领域有着极高造诣的艺术家，为什么杨述会说自己的艺术“不是精致而是粗鲁的” ，又或者说，在面对杨述高超而充满诗意的绘画图像之时，这种“精致”及“粗鲁” ，它到底是指向纯粹/抽象的艺术观念，还是在谈论具体的艺术风格和创作的方法论？而由此所触及的艺术/文化的互动，是否能构 成当代性的问题探讨？它又可以引申或带出哪些更为普遍性的文化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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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述，S No.10，布面丙烯，自喷漆，树脂，硅胶，木炭条，树枝，尼龙扎带，纸片，人造革，打包带，码钉，纸胶带，220 × 180 cm，2021
Yang Shu, S No.10, Acrylic on canvas, spray paint, resin, silicone, charcoal stick, twig, cable tie, paper, faux leather, packing belt, nail, paper tape, 220 × 180 cm, 2021
当然，如果要充分的回应这些问题，我们需要更加详实的分析书写，而关于杨述绘画的细节论述，鉴于文章篇幅在此将不过多涉及。杨述自 2004年之后在艺术创作上有着一轮明显的转向，画面的（表现性）叙事逐步消退，画布的主动留白以及视觉中心的消解，各类媒介材料的不断出现，愈发明快自由的色彩组合，以及，某些时刻还存有看似故意的凌乱即兴。虽然杨述也自认绘画是他最擅长的艺术方式，但是隐藏在艺术家画面里的实验探索，才是解读他“粗鲁”观念的重要线索。艺术家的风格形成及衍进是一个逐步而漫长的过程，整体性阅读之下， “粗鲁”关联着“否定” ，更关联着杨述所反复强调的现代主义价值观在当下文化现场之意义 —— 以艺术为媒介，拒绝叙事、表达“真实” 、制造风格， 以及由此所激发的关于文化的平等、多元、自律、独立等价值的地方建构。
▲杨述，无题 2023 F3，布面丙烯综合材料，250 × 300 cm，2023Yang Shu, Untitled 2023 F3, Mixed media and acrylic on canvas, 250 × 300 cm, 2023如果说当1992年艺术家发出关于“精致”和“粗鲁” 的感慨还留存着很多的观念范畴的反思，那么，我将2004年之后杨述的充满了各种媒介及语言实验的探索，视 为是其“粗鲁”艺术阶段的开启期 — （艺术上）拒绝自我的重复沿袭、拒绝中心 叙事、强调实验精神、强调（艺术）媒介的平等性，而由此所打开的关于艺术 家个人生活和公共生活之间的主动互动，亦可视为其“粗鲁”观在生活场域里的 另类投射，例如将自身工作室逐步演化为黄桷坪的公共艺术客厅，例如我们共 同运营的非盈利艺术机构（器 ·Haus空间）。![]()
British Artist Residency at the Organhaus Space, 2013![]()
▲杨述，无题 Y3，布面丙烯树脂,彩色泥，50 × 60 cm，2022Yang Shu, Untitled Y3, Resin, sugru, acrylic on canvas, 50 × 60 cm, 2022不论怎么看，在经过四十余年的 艺术沉淀之后，作为个案的艺术家杨述，正以这样一种温和而激进的方式对当下进行着直面而 “粗鲁” 的凝视，正如其在2015年所完成的那件极不“杨述” 的装 置作品 ——“ 当神已失去魔力 ” ，一组镌刻着众神失去魔力，也是群兽乱舞的破 败颓废时刻的剧场寓言，在那样一种固化凝滞的窒息之中，艺术是否还可以是 那一盏明灯，在飘摇不定的未知里提供我们持续的慰剂或前行的力量及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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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述，无题 Y5，布面丙烯, 树脂, 彩色泥，80 × 60 cm，2023Yang Shu, Untitled Y5, Resin, sugru, acrylic on canvas, 80 × 60 cm, 2023▲杨述，一切神圣的东西，展览现场，千高原艺术空间，2021
Yang Shu, All That Is Sacred, Exhibition View, 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 2021
关于艺术家
杨述（b.1965），生于重庆。1985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获学士学位，1988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获硕士学位并留校任教，1995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荷兰皇家艺术学院(Rijksakademie van beeldende kunsten)驻留一年。
1989年，杨述参加了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著名的《中国前卫艺术大展》，他的作品也曾在上海美术馆、广东美术馆、张江当代美术馆等公共机构和中国、欧洲、澳洲、北美的许多画廊广泛展出，并被众多艺术机构和私人收藏家收藏。
同时，作为艺术赞助人和策划人，2006年，杨述与倪昆于重庆联合创立了著名的非营利机构器空间，器空间迄今已经成为中国西南最具活力和国际视野的当代艺术实验场域。
关于作者
倪昆，湖南⼈，现居重庆。曾为艺术家。中国急剧的城市化背景与全球化这个事实背景下的艺术互动，是他持续关注的方向，而在此基础上所展开的关于“城市与再造”，“迁移和游牧”的实验性艺术项目及相关国际论坛，则进⼀步的展现了他对于当前境遇的思考，2015年起，在反思艺术机构的社会职能的同时，开始强调以艺术机构的公共教育作为介⼊手段来发展和讨论艺术和公众的关系。同时，文化相对主义视角里的“公共艺术与社会设计”的研究和策展，也是他近年来的工作重点。
千高原艺术空间 | 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千高原艺术空间2007年创立于中国成都，是致力于展示并推进中国当代艺术的专业性画廊，设有艺术作品展示厅，影像资料收藏和放映室。主要研究、展示和推动与中国当代艺术文化相关的优秀作品和实验性主体项目，积极开展国内、国际的合作项目。千高原艺术空间主要展示和推出成长中的有突出才能和价值的艺术家的作品和项目，并发现和推动新的有创造力的艺术家，迄今主要代理和合作的老中青三代艺术家超过20位。通过展览、博览会、学术讨论活动、出版等方式，致力于构架艺术家和社会、机构、收藏者之间的沟通渠道，提供包括艺术作品销售、量身定做的艺术项目、收藏品咨询管理、艺术教育项目以及展览策划。除了在超过1000平方米的画廊空间的展览项目，千高原艺术空间亦积极参加国际国内的重要艺术博览会，包括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Art Basel HK)、香港国际艺术展(ART HK)、艺术登陆新加坡(Art Stage Singapore)、今日亚洲 | 巴黎亚洲艺术博览会 (Asia Now | Paris Asian Art Fair)、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ART021)、上海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West Bund Art & Design）、艺览北京 JING ART、艺术成都 Art Chengdu、上海艺术影像展(Photo Shanghai)、西班牙路普艺术节（Festival LOOP）、Paris Internationale 、LISTE in Basel等等。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 was founded in 2007 in Chengdu, China. It is a professional gallery committing to presenting and promoting China’s contemporary art. Equipped with exhibition halls for artworks and collections and a screening room for videos and discussions, it focuses on researching, presenting and promoting outstanding works and experimental projects of China’s contemporary art and culture by carrying out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projects.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 devotes itself to presenting works by emerging artists who have outstanding talent and merit, and to discovering and promoting new creative artists. To date, it has represented and cooperated with over 20 artists of all ages. Using exhibitions, art fairs, academic discussions, publications and so forth, it is dedicated to establishing the communication channels between artists and the society, institutions and collectors. The gallery also organizes artwork sales, tailored art projects, collection management consultings, art education projects and curatings.
In addition to the exhibitions and events in the over 1,000 square meters gallery space, 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 also takes an active part in important international art fairs including Art Basel in HK, Art Hong Kong, Art Stage Singapore, Asia Now | Paris Asian Art Fair, ART021, West Bund Art & Design, JING ART, Art Chengdu, Photo Shanghai, Festival LOOP and Paris Internationale, LISTE in Basel e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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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高原艺术空间 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周一闭馆），11:00-18:30地址：中国. 四川省成都市高新区盛邦街，铁像寺水街南广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