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黎朗而言,摄影是极自然、朴素的一种方式。
经济学背景出身,先后从事会计、杂志图片编辑、南方报业媒体的不同工作。当我问及在非专业背景下是如何走上了摄影道路,黎朗回答得有些过分真实,“大学毕业没事干,拍照片就可以混时间”。
但这一“混”就是三十多年,摄影于他已成为一条同步的生命线,每个系列与每个阶段的生命体感相互映照。目前正展出于谢子龙影像艺术馆的回顾性展览“黎朗:第三时间”中,六个系列的作品像是多米诺骨牌接连倒下时产生的连锁反应,将黎朗从1990年代至今的摄影生涯铺陈开来......
艺术家 黎朗 摄影:黎朗 服装:單農
彝人
1990年代初的黎朗生活在成都,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设计不同的路线穿行于大小街头,在沿途中拍摄下成都市民和他们的街道生活。
也就是在这一时期,黎朗观察到了彝人群体,“在当时的成都,生活中就会有很多彝族人,他们会聚集在火车站周围,我想去看看他们原初的状态。”
《彝人 No.2》60×50cm 艺术微喷
四川昭觉日哈 2001
《彝人 No.1》118×112cm 艺术微喷
四川布拖补尔 1995
《彝人 No.23》60×50cm 明胶银盐
四川 布拖 乌科 2001
“一晚上的火车就可以到达。”从1995年到2003年,黎朗多次深入到四川凉山彝族人的生活中拍摄,“我更多是去看他们,所有的拍摄都来自于我的直觉,没有太多的考量。”布拖县补尔乡、昭觉县日哈乡、布拖衣某区......这些土地上纯净、坚毅、动人的眼神都被镜头悉数捕捉,在雪地里架起苍鹰双翅的男孩,身着彝族服饰手牵手的三姐妹,灰黑色人群中一次低垂着的回眸......
没有先入为主的抒情,也没有刻意而为的“人文关怀”,黎朗的摄影自然朴素,安静地记录着彝人极为普通的日常生活。
“彝人的肖像”呈现出彝人在描绘美好现代生活图景的背景布前照相的情景,彝人站在画满房屋、山水、园林的背景布前,身着西装或民族传统服饰,手捧道具花或是提着收音机,“扮演”着他们心中的理想生活。
《彝人 No.56》60×50cm 明胶银盐
四川昭觉地莫 2001
《彝人 No.57》60×50cm 明胶银盐
四川布拖特木里 2001
《彝人 No.66》60×50cm 明胶银盐
四川布拖拖觉 2002
这一行为类似于流动性的影楼照——乡村摄影师带着幕布和道具为彝人摄影。黎朗的拍摄相较于乡村摄影师不同的一点仅在于他后退了一步,他把幕布周遭现实的、略显贫瘠的生活环境也框进了取景器。
顺其自然,回归本能,黎朗的摄影不预设也不干涉,但能传递出最本真的人的质感。
“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
摄影:彭思宇
无意识拍摄
2005年,黎朗收到首届连州摄影节的邀请,前往广东省内的一个自然村落“四人冲”进行调研创作。因驻留时间仅有一周,以传统的拍摄方式去记录既无法深入,又略显单调,所以黎朗选择采取了一种固定曝光参数、固定时间间隔的方式,让相机从日出前的二十分钟到日落后的二十分钟持续定量抓取图像,总共拍摄了80张幻灯片。“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
“没有正确的曝光,没有拍摄的逻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艺术。”虽然这组作品在完成时反响平平,但这种创作方式却影响着黎朗日后的创作——如《某年某月某日》与《杨箕村》,它们都是看似以时间为框架、但时间又被消隐的作品。它们内核一致,但形式完全相反。《某年某月某日》拍摄于黎朗搭乘京广高铁的过程中,他在16个小时的往返旅程中以一分钟一张的间隔拍摄下958张窗外的景象。如果按照惯常的摄影师的思考,拍摄完成的下一步似乎是要从这958张照片中选取若干张编辑、展示。但这一行为在黎朗面前毫无意义,他将这些照片压缩成了一部一小时的影片,并在展览现场用5台投影仪循环播放。
“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
摄影:彭思宇
“列车就要开车了,请旅客们抓紧时间上车。”影片以车站中的女声广播稿开启,黑白照片一帧帧跳动,无缝穿梭在5个屏幕上。
走动在展场内的观看体验好像与穿行于火车车厢上的感受别无二致,下一张影像似乎与上一张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那些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鲜少能被关注到的、又习惯被漠视着的窗外风景,也如同你我难以被打破的日复一日的生活。昨天今天与明天,终究会在时间的庸常中沦为某年某月某日......
《某年某月某日-A0623》42×60cm 艺术微喷 2019
《某年某月某日-A0317》42×60cm 艺术微喷 2019
比这些图像更有力的,是黎朗在网络上征集的约40位60后到90后志愿者的一对一谈话所构成的影像背景音,谈话的主题围绕着两个问题——“你如何来描述自己的生活?” 以及“现实生活是如何影响你的?”
“社会就像一个巨大的娃娃机,我们就站在娃娃机的外面看着它,社会和我们就这样隔着一面玻璃。”
“没有前戏直接高潮的那种生活态度,是现在很多人都很喜欢的,但随之而来的,也是迅速的遗忘。”
“商业化的社会把人的思维模式重新塑造。电梯中那么多的广告告诉我们该怎么去生活,我们的脑袋装满了垃圾,我们成了一个垃圾桶。”“经济发展也快,现实不会给你时间去沉淀思考,因为你每天需要去考虑吃穿住行。”
这些单句筛选自对话,又被志愿者加以重新录制,以一种近乎不带有感情色彩的语气平铺直叙。
“你不要觉得这个社会就像窗外的风景一样,宁静无声,其实我们只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而已。”
列车终究会到站的,下车时真实世界中的一切我们都无法回避。
“进行《杨箕村》项目是因为我想完成一个和《某年某月某日》‘相反’的作品。”拍摄《杨箕村》时的黎朗正在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工作,这份工作持续了两年,黎朗从2011年的5月14日到2012年的12月31日以固定机位拍下了598张黑白照片记录南方系传媒大楼背面杨箕村的改造过程。
“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在照片拍摄完成之后,黎朗又在作品中加入了一种对于时间的书写形式——他将发生在不同时间地点的新闻
片降格为三十个左右的像素色块。动车在温州追尾、肉菜价格上涨、卡扎菲被打死......色块像日历一样规律排布着,每一天都标记着一个被“遮蔽”后的新闻事件,如同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被处理过的马赛克图片。
其中《2012.3.28》中的色块是全白的,包含着黎朗个人情绪的宣泄。
《2011.5.14》76.67×110×3cm
UV输出 ,30毫米蜂窝纸板 ,油画棒 2022
《2011.7.31》76.67×110×3cm
UV输出 ,30毫米蜂窝纸板 ,油画棒 2022
《2012.3.28》76.67×110×3cm
UV输出 ,30毫米蜂窝纸板 ,油画棒 2022
与《某年某月某日》相似的是,《杨箕村》在制作成影像作品时也带有画外音。两件作品的相反之处在于《某年某月某日》中所讲述的是别人的生活,而在《杨箕村》影像作品的循环播放中,黎朗讲述的是自己的生活。
黎朗朗读着他在跨进办公室第一天到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期间所写下的34篇日记,语调依旧平静,听不出太多感情。黎朗读得很慢,但却无法在展厅中听清——20个小音箱在同一空间中齐声播放,叽里呱啦得很嘈杂,你需要走近其中一个才能听清。这一感受让人联想起影像开头时的那句话,“我们仿佛看到了一切,但无从知晓。”
《30219》“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当我顺着《父亲的身体》《父亲的头发》《父亲的帽子》《父亲的手环》《父亲的领带》《父亲的抚恤金》一件件地看到《父亲手表的指针停在了八点五十一分十五秒》时,一种被压抑着的感动达到了顶峰。被打动不是因为作品的摄影技巧,也不是因为照片上密密麻麻的书写行为所产生的巨大体量感,而是从黎朗的作品中感受到一种面对自我与父亲之间情感关系时的极度真诚。那种内敛的、临终前都无法说出口的爱可能是无数中国式家庭的共同经验,作品与观者之间产生的链接,已然超越了图像本身。《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父亲的身体A
《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最后的头发
《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父亲的帽子《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父亲的手环
《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父亲的领带
《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父亲的抚恤金 :32,136元
《父亲 1927.12.03-2010.08.27》
“凭什么用简短的一个连接符号,就能概括一个人的一生呢?”
黎朗感慨于墓碑上连接过世之人生卒年月的连接符号的短小残忍,于是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在父亲的影像上手写日期,以一种“巨量”的书写来抵抗这“微小”的荒诞。
从被一遍遍书写过的三万多个日子中抽离,我的目光继续挪移,直至停留在父亲给黎朗留下的最后一个问题,“你走了哪时候再来?”《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父亲最后的肖像 A
《父亲 1927.12.03-2010.08.27》局部《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父亲给我留下的最后问题 :你走了哪时候再来?
100×98.5cm 艺术微喷 2015
记忆元年
《30219》影响着黎朗的另一件作品,《1974》。
“我父亲有一张照片是1941年9月18日拍摄的,我会有想象,他那天为什么要去拍照?为什么去那个地方拍照?拍照后他又干了什么?于是就想,我对父亲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再往下延伸,我最早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父亲 1927.12.03-2010.08.27》之1941年9月18日的纪念照片106.6×108cm 摄影、艺术微喷、铅笔书写 2015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记忆元年”,1974年是黎朗的记忆元年,那时他5岁,开始对世界形成最初的记忆。黎朗记忆中最初始的图像是家里那台带有黑色皮套的收音机,年初的某一天傍晚,收音机里传出女播音员高亢的声音,从此黎朗知道了一部“用心恶毒”的电影,那是意大利导演安东尼奥尼在1972年拍摄的纪录片《中国》。这部纪录片在1974年前后受到了国内的集体性批判,虽然当时没有几个人真正看过这部片子。但在二十多年之后,许多中国人看了这部电影却觉得它无比真实地记录了当时的中国。“与此同时,再看那个年代不同的家庭照片——这是来自中国人自己所记录的中国,但在我看来反而不如安东尼奥尼外部者的视角真实鲜活。到底哪一个是在真实地记录当时的社会呢?”这种主观真实与客观真实之间所产生的偏差引起了黎朗的思考。这一思考继续延续到了罗兰·巴特的《中国行日记》中中国人以一种“俗套”的方式呈现自己的生活,以及中国人那些熟套的、大家都相信的、不用去证明的、不用去辩白的、不用去分析的话语,因为大家讲得话都是一模一样的。“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
《1974》沙发、 茶几、 温水瓶、 花瓶、 塑料花、 茶杯、书桌、台灯、书籍、 抽屉柜、相册、 收音机 视频...... 2024
老式柯达转盘式幻灯机在墙面上投射出黎朗收集的老照片以杜撰的时间线形成的一部有关彼时中国人状态的虚构影集。搭配着影集的是黎朗的四川话自述,在讲述完安东尼奥尼与罗兰·巴特之后,黎朗也讲述了他自己在5岁时的私人记忆
在1974年的夏天,黎朗跟随着母亲第一次离开成都,前往六十公里外的大邑县安仁镇参观收租院;年末时参加学校组织的“迎新年文艺晚会”,与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起演唱了《我爱北京天安门》,也着迷于舞台上化着鲜艳妆容的高年级大姐姐,但这些具体可感的记忆在多年以后回看照片时却发现根本找寻不到了。
“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
在跨越漫长时间之后的观看与被观看之间,到底什么是真实的?
“谎言在和真相的较量中终将会走向毁灭,只是我们等待得太久了。”“职业”是一个
Hi艺术(以下简写为Hi):什么时候接触到的摄影?
黎朗(以下简写为黎):大学毕业后没事干,拍照片就可以混时间。因为当时我什么都不会,就拿着相机在家附近的街上溜达,还有一个原因是摄影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Hi:经济学背景出身,先后从事会计、杂志图片编辑、南方报业媒体的不同工作,这些专业背景与工作经历对你的摄影有产生哪些影响吗?
黎:我的工作和摄影是完全独立的状态。工作是工作,打发时间的就是打发时间的,它们完全没有交集。
Hi:什么时候成为职业摄影艺术家?转型的契机是什么?
黎:所谓“职业”都是别人按上去的,我觉得“职业”是一个非常苦涩的称谓,转型的契机就是大概在2010年到2012年之间没工作了。我觉得“业余”可能更好,因为业余去做一件事对这件事的热爱肯定超过了所谓的“职业”。
“黎朗:第三时间”展览现场,谢子龙影像艺术馆,2024Hi:“彝人”系列从1995年持续至2003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有感受到彝人及其生活环境等方面有什么变化吗?
黎: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外部世界的变化很大,但彝人的变化非常小。
Hi:在拍摄“彝人的土地”与“彝人的肖像”这两部分作品时有怎样不同的心境吗?
黎:很多事情我觉得在它过去后都会谈得很平滑,实际上在拍摄时我根本没有想到有什么区别,我所有的拍摄都来自于我的直觉,没有太多的考量。
Hi:在“彝人”系列还未完结的1998年,你就获得了美国琼斯母亲国际报道摄影最高奖,该奖项的获得对当时的你有什么影响吗?
黎:没什么影响,就是有更多的钱多买些胶卷。我不会因为有一个奖就觉得有天赋了,那是瞎扯,很多人不知道那个奖,那个奖是对未完成的作品的资助。Hi:“四人冲”是广东省连州市内的一个村落,在此地驻留创作时你为什么选择以固定曝光参数与固定拍摄时间的方式让相机直接定量抓取图像?这似乎是一种对于拍摄行为本身的“弱化”?黎:看起来我似乎没有对这些参数进行调试,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很强烈的调试。所谓的调试都是人们惯常认为的摄影师对图像的干预,虽然我没调试但我也觉得这与调试同等的重要,没有弱或者强的区分,这是我的理解。Hi:作品《杨箕村》上的色块是后来涂上去的吗?怎么想到把新闻图片降格成不同颜色的色块?黎:我很多的作品都来自于我刚才谈到的对摄影的一种很业余的喜欢,实际上很多想法都是上一个作品对我下一个作品的影响,一步步地推动我后面作品的完成。
把新闻图片降格成色块的灵感来源于我在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工作时的桌子上放的日历,我会把我需要做的事情都写在上面,做完的用红色涂掉,没有做完的用黑色勾画出来。一个月之后,案板上就会有红色和黑色的变化。这种变化就特别像一个打马赛克的图像,这就引导我将当月发生的新闻事件降格为色块。《2012.7.1》UV输出 ,30毫米蜂窝纸板 ,油画棒 2022《2012.12.31》UV输出 ,30毫米蜂窝纸板 ,油画棒 2022Hi:作品《杨箕村》在不同的展览中似乎有不同的呈现?在此次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中你用20个小音箱播放你阅读的34篇日记,在成都当代影像馆的开幕现场则是你本人在阅读?黎:在2022年成都当代影像馆呈现这件作品时我在影像前朗读了这34篇日记中的十多篇,可能持续了有20分钟左右。我故意穿了件白色的衬衣,这样影像中的色块也会投射在我的衣服上面。我也特意坐在了照片右下角的位置,日期不停地在我的白色衬衣上跳动,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的。
“这不是最后一天?”展览现场Hi:在作品《30129》拍摄完成之后,你又继续在照片上书写的行为似乎已经超越了摄影的范畴,在做这一系列作品时你会有从摄影师向艺术家身份转变的感受吗?黎:现在我们再回溯这个事情时很容易很丝滑地去讲述这种转变,当时去书写更多是出于一种无奈,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也不会去考虑我是以一个艺术家还是摄影师的身份去做这个事情,更多是因为我只能这样去做。
后续的书写行为是因为我觉得那张照片还是有欠缺的地方,我觉得照片在输出后还少了一点东西,我需要做更多的工作构建在这一物件上面。
Hi:此次在谢子龙影像艺术馆做一个回顾性展览有怎样的感受?与之前做的展览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黎: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让创作者在一个空间中看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的创作经历,也看到自己是如何“虚度”时间的。
黎朗:第三时间
展览日期:2024/04/21 - 09/01
主办方:谢子龙影像艺术馆
协办方:千高原艺术空间
艺术家:黎朗
策展人:王璜生
展览地点: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三楼6展厅
开幕时间:2024/06/22(周六)13:00 - 18:00展览地点:四川省成都市高新区盛邦街,铁像寺水街南广场,千高原艺术空间电话:+ 86 - (0) 28 8512 6358
饶维懿个展 | 世界爱你
千高原艺术空间 | 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千高原艺术空间2007年创立于中国成都,是致力于展示并推进中国当代艺术的专业性画廊,设有艺术作品展示厅,影像资料收藏和放映室。主要研究、展示和推动与中国当代艺术文化相关的优秀作品和实验性主体项目,积极开展国内、国际的合作项目。千高原艺术空间主要展示和推出成长中的有突出才能和价值的艺术家的作品和项目,并发现和推动新的有创造力的艺术家,迄今主要代理和合作的老中青三代艺术家超过20位。通过展览、博览会、学术讨论活动、出版等方式,致力于构架艺术家和社会、机构、收藏者之间的沟通渠道,提供包括艺术作品销售、量身定做的艺术项目、收藏品咨询管理、艺术教育项目以及展览策划。除了在超过1000平方米的画廊空间的展览项目,千高原艺术空间亦积极参加国际国内的重要艺术博览会,包括香港巴塞尔艺术展 (Art Basel HK)、香港国际艺术展(ART HK)、艺术登陆新加坡(Art Stage Singapore)、今日亚洲 | 巴黎亚洲艺术博览会 (Asia Now | Paris Asian Art Fair)、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ART021)、上海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West Bund Art & Design)、艺览北京 JING ART、艺术成都 Art Chengdu、上海艺术影像展(Photo Shanghai)、西班牙路普艺术节(Festival LOOP)、Paris Internationale 、LISTE in Basel等等。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 was founded in 2007 in Chengdu, China. It is a professional gallery committing to presenting and promoting China’s contemporary art. Equipped with exhibition halls for artworks and collections and a screening room for videos and discussions, it focuses on researching, presenting and promoting outstanding works and experimental projects of China’s contemporary art and culture by carrying out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projects.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 devotes itself to presenting works by emerging artists who have outstanding talent and merit, and to discovering and promoting new creative artists. To date, it has represented and cooperated with over 20 artists of all ages. Using exhibitions, art fairs, academic discussions, publications and so forth, it is dedicated to establishing the communication channels between artists and the society, institutions and collectors. The gallery also organizes artwork sales, tailored art projects, collection management consultings, art education projects and curatings.
In addition to the exhibitions and events in the over 1,000 square meters gallery space, A Thousand Plateaus Art Space also takes an active part in important international art fairs including Art Basel in HK, Art Hong Kong, Art Stage Singapore, Asia Now | Paris Asian Art Fair, ART021, West Bund Art & Design, JING ART, Art Chengdu, Photo Shanghai, Festival LOOP and Paris Internationale, LISTE in Basel e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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