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是用蒸馏方法处理加工的酒精类饮品。那么白酒的加工制造,是古代中国自己发明的还是从海外引进的技术呢?
所谓杜康造酒、猿猴造酒、仪狄造酒都是神话传说,不足为凭。
汉代海昏侯墓葬,出土过具有蒸馏功能的青铜器,于是有人便撰文说,中国人发明的蒸馏酒术,不是我们学习的海外而是海外学习了我们。其实从器型来看,此物件不可能用来酿酒,用来做炼丹设备用(提取水银)倒是真的。
唐代白居易有:“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的诗句,陶雍的“自到成都烧酒热,不思身更入长安”的诗句,“国史补”书中又有“酒则有剑南之烧春”,于是人们对剑南春酒厂的广告就深信不疑。其实此烧非彼烧。剑南烧之烧,是加快发酵过程,使口感更佳的一种工艺。而非真正的白酒蒸馏制造工艺。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到:“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此说被大量实物证据所证实。蒸馏酒的工艺来自域外,本名“阿喇吉”,是阿拉伯语“发汗”的意思。而元代的白酒制造器具是炉具、干锅、导流管一体化的。这种形制一直延续到了清末。
元代白酒制造作坊遗址
那么白酒的源头在哪里呢?我们一说起阿拉伯世界,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中东地区。其实在中世纪,阿拉伯世界还包括今天西班牙南部地区。在公元8世纪(711年),阿拉伯人攻下了位于西班牙的安达鲁西亚国。安达鲁西亚国的首府科尔多瓦迅速成为阿拉伯世界文化经济中心之一。
安达鲁西亚的阿拉伯人吸收了当时东西方的很多先进技术,他们发展了星盘、代数和现代的数字系统,并开创性地使用草药作为麻醉剂。他们在指南针(从中国引进)和航海地图的基础上设计了新的航海技术。在众多的成就中,有一样尤其值得一提,那就是他们改进并推广了一项后来用于酿酒的技术——蒸馏。
阿拉伯科学家哈扬对蒸馏装置进行了改进,并和其他的阿拉伯炼金术士一起对酒以及其他物质进行蒸馏以备实验之用。而他也被后人视为化学奠基人之一。
公元11世纪,阿拉伯世界对于蒸馏葡萄酒的制作工艺已经很成熟了。意大利炼金术士迈克尔·萨勒努斯从阿拉伯文本中得知了这一点。他写道:“一种纯的、非常浓的葡萄酒与三份盐的混合物,在通常的容器中蒸馏,产生一种液体,点燃时会燃烧。”
公元11世纪时,蒸馏葡萄酒的酒精度数已经非常高了。目前普遍认为公元13世纪,成吉思汗的孙子旭烈兀发动了西征,一路杀伐并消灭了阿拉伯帝国,从那里带走了蒸馏葡萄酒技术。
元代诗人黄玠在《阿剌吉》一诗里详细描述了他第一次饮用高度烈酒时的反应:
阿剌吉,酒之英,清如井泉花,白于寒露浆。一酌咙胡生刺芒。再酌肝肾犹沃汤。三酌颠倒相扶将。身如瓠壶水中央。天地日月为奔忙。经宿不解大苍黄。阿剌吉,何可当。
基本上,可以说即使在阿拉伯地区成熟的蒸馏技术引入之前,中国某些王公贵族可以利用蒸馏器具少量的制造一些高度白酒,但是真正大规模、大批量生产高度白酒确实出现在元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