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画像。图：视觉中国
曹操抢来了个汉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结果是，“令诸侯”未见半点成效，与天子的关系却搞得水火不容，赚了个“汉贼”的恶名，弄了顶奸臣的帽子戴了千年。
曹操被定性为奸臣，又为封建纲常推演出一个不易的忠奸标准：一个王朝，尽管已经腐烂透顶；一个君主，尽管残虐形同恶魔，都必须对其绝对忠诚。忠，就是忠臣；不忠，就打入逆臣行列。由此，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六经”所确立的“汤武革命”精神，也被扼杀殆尽了。
一
秦灭六国，建立封建大一统，至汉武帝铲除同姓王割据，思想文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家天下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才算基本定型。此后，一个个王朝，陷入兴亡周期律，也伴生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皇帝早死，或意外死亡，新皇帝便由外戚拥立。开始，皇帝年幼，外戚擅权。随着皇帝成年，就要夺回权力，便培植宦官势力，诛灭外戚。皇帝、外戚、宦官一直呈生死博弈之势。这种博弈，在东汉王朝表现更为突出。
公元25年，在推翻王莽新朝的农民起义中，刘秀逐鹿得手，建立东汉，至汉孝献帝即位，共164年，历14帝。刘秀鉴于外戚擅权的教训，立下制度，“后宫之家，不得封侯与政”。孝明帝、孝章帝是成年后即位，孝明帝能够做到，孝章帝却没能关照到儿子，他33岁死，孝和帝10岁即位，由外戚拥立，重蹈覆辙。后来，孝和帝推倒外戚，“躬亲万机”，却在27岁死了。之后的十个皇帝，五个“短命”，孝殇帝、北乡侯、孝冲帝、孝质帝，都不到10岁即位，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多死，少帝即位仅几个月，即被废黜、杀害。其他五个皇帝，孝安帝13岁即位，32岁死，“权归邓氏”外戚。孝顺帝11岁即位，30岁死，贵戚擅权，嬖幸用事。他一气封了十九个宦官为侯，下诏宦官可以养子，袭封爵位。外戚梁冀，更是气焰熏天，在他手里就废、立了三个皇帝。孝桓帝、孝灵帝，同是少年即位，分别在36岁、34岁死，东汉彻底毁在二人手中，“桓、灵之昏虐，保养奸回，过于骨肉；殄灭忠良，甚于寇仇；积多士之愤，蓄四海之怒”。朝堂上，宦官、外戚、门阀杀得血流成河，西北军阀董卓借机进京，窃取了国柄。州郡起兵讨伐董卓，军阀割据、兼并势成。朝堂外，黄巾起义发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呐喊，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使东汉王朝土崩瓦解。至建安（196—220）初，“四海荡覆，尺土一民，皆非汉有”。东汉王朝已经成了一个空架子，名存实亡。
曹操所挟天子，是东汉最后一个皇帝孝献帝。董卓坐了朝堂，废除少帝，改立刘协，时年9岁。他放火烧了洛阳，把汉献帝挟持到长安。王允策反吕布，杀死董卓；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等杀进长安，又把汉献帝控制在手中。李、郭内讧，杨奉、董承、韩暹等保护汉献帝脱出牢笼，流亡回到故都洛阳。这段时间，汉献帝过的日子，如同乞丐。在长安时，向李傕求米五斗、牛骨五具，李傕回复：“朝晡上饭，何用米为？”以臭牛骨与之。回到洛阳，宫室烧尽，百官披荆棘，依墙壁间，群僚饥乏，尚书郎以下自出采稆，或饥死墙壁间，或为兵士所杀。天子在洛阳饿肚子，诸侯们连个送点口粮的也没有，谁还把天子当盘菜！
天子蒙难，诸侯们都在干什么？袁绍欲废献帝，另立刘虞，刘虞宁死不从，响应者也不多，只好作罢。袁术弄到了传国玉玺，以为天赋大命，紧锣密鼓，筹备登基。王允灭了董卓，开关迎候勤王之师，却连半个人影也没见到。天下没有了天子，州郡牧守人人都是“天子”，再弄回个天子干什么！弱小者找个霸主，小兄弟找个大哥，给撑撑腰，被人欺负时，能出手帮一把，不就得了。
倒是袁绍、曹操集团，一直在估量天子的价值，决定自己的取舍
……
本文未完，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
获取完整内容
手慢无！1元即可试读30天，扫码即领
特别声明 财新mini由财新传媒出品。财新mini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财新传媒及/或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欢迎在朋友圈分享，未经许可，禁止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