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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制裁、关税和供应链转移重塑了全球贸易格局，全球贸易正面临重大挑战。与此同时，数字化和新兴技术正在为效率和增长创造新的途径，特别是在东盟和南亚等地区。全球贸易正处于转型之中，其驱动力来自政治和经济变化、法规演变和快速的技术进步。制裁和关税制造了壁垒，而自由贸易协定则提供了新的机会。供应链正在重新调整，企业正在分散市场和货币以降低风险。与此同时，区块链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正在重塑贸易方式，使其更快、更安全、更高效。虽然情况复杂，但这些颠覆也为创新和增长打开了大门，尤其是对东盟和南亚国家而言。
受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关税、经济挑战和技术快速进步的影响，全球贸易正在经历重大转变。传统的贸易路线和供应链正在受到干扰，迫使企业和金融机构重新考虑其贸易结算、融资和投资策略。
虽然贸易制裁并非新鲜事，但其作为政治筹码的运用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难以预测。这为贸易设置了人为壁垒，增加了企业的合规成本。Hinrich Foundation的贸易政策主管Deborah Elms解释道：“政府青睐经济手段，因为它们比军事干预更容易使用。然而，经济治国之道的有效性并不像其倡导者所说的那么强。不幸的是，这些工具的使用可能会增加，使贸易交易管理变得复杂。”除了实施制裁之外，一些国家还试图将制造业迁回国内，这往往是受到吸引国内选民群体的政治议程的驱动。德意志银行亚太区贸易融资、贷款和结构性产品主管 Matthew Moodey 补充道：“将就业岗位带回国内的政治努力，例如美国《降低通胀法案》，将使贸易变得复杂，并减少贸易量。在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很少有人会从中受益，而依赖贸易的公司将面临更高的价格和通胀，因为进口商品越来越少。”![]()
Hinrich Foundation贸易政策主管Deborah Elms![]()
德意志银行亚太区贸易融资、贷款和结构性产品主管 Matthew Moodey全球贸易的一个积极发展是新自由贸易协定(FTAs)的出台，例如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这为企业带来了重大机遇。通过降低关税和简化法规，FTAs 可以降低成本、扩大进入国外市场的机会，并鼓励中小企业参与全球贸易。然而，新协议的采用速度缓慢，企业要么不熟悉这些协议，要么已经在利用东盟10+1等现有协议。
新冠疫情扰乱了供应链，并导致“近岸外包”兴起，以增强弹性。随着世界贸易集团的分化，企业正在采用“友岸外包”，将供应链重新调整到意识形态相近的国家，以减少受到制裁或关税的影响。渣打银行交易银行全球主管 Michael Spiegel 解释道：“供应链转移多年来一直在发生，其驱动因素包括劳动力套利。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和与新冠疫情相关的物流挑战加速了这一趋势。虽然有些人谈论去全球化，但我们正在看到‘再全球化’，保持联系对世界有益。”这一转变给东盟和南亚国家带来了机遇。虽然“中国+1”战略转移了一些投资，但中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制造商，拥有深厚的供应链联系。除了高科技或政治敏感行业外，供应链完全脱钩的可能性不大。关税使用增加的另一个后果是，企业正在探索其他降低风险的方法。一些企业正在测试以不同货币计价或借款，将部分资金转换为新货币，以应对未来可能的变化。Elms 补充说：“当你把商业交易系统武器化时，就会激励面临制裁风险的各方寻求替代方案。这并不意味着要创建 SWIFT 或新货币的替代方案。它可能是一些较小的决定，比如计价货币的选择、所涉及的金融实体或用于运营的平台。”结算货币选择的变化最明显的表现是，中国跨境贸易中越来越多地使用人民币结算。这导致多个地区（尤其是香港）形成了强大的人民币离岸市场。荷兰国际集团(ING)亚太区批发银行交易服务主管 Shivkumar Seerapu 表示：“在 ING，我们认为计价货币的多样化是贸易走廊转变的一个关键结果，这主要受关税和地缘政治不确定性的影响。虽然美元传统上主导着全球贸易，但欧元、人民币和日元等替代货币正在逐渐兴起。这一趋势为寻求管理贸易风险的企业带来了挑战和机遇。”渣打银行交易银行全球主管 Michael Spie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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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G亚太区批发银行交易服务主管 Shivkumar Seerapu过去几年，借款也明显转向以当地货币借款而非美元借款。不过，这很可能是出于套利目的，而非为了分散风险。Moodey 表示：“我们看到美元融资有所减少，但很难说这是否是一种结构性转变。这更有可能与美元利率高于当地货币利率有关，一旦美元利率下降，这种趋势可能会逆转。我认为美元不会失去其储备货币地位，但当地货币的借款可能会增加。”
英国于 2023 年通过的《电子贸易单证法》是贸易数字化的关键推动因素，与《电子可转让记录示范法》(Model Law on Electronic Transferable Records, MLETR)保持一致。该法案允许某些贸易文件被接受为电子转让记录，从而加快处理速度、减少错误并降低欺诈风险。然而，贸易数字化仍然很复杂，因为国际贸易涉及多方和非标准化的实物文件。Spiegel 强调：“贸易数字化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在新加坡这样的国家。我强烈主张在数字化的同时实现标准化。然而，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因为标准需要首先达成一致，然后还要纳入当地法规。例如，迄今为止只有 10 个国家将 MLETR 纳入当地法律。”这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任务，首先要让所有人同意这些标准，然后将其纳入当地法律。跨境贸易流动带来了额外的复杂性，因为这些标准必须在所有相关交易对手的管辖范围内被接受和实施。TASConnect 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Kingshuk Ghoshal 表示：“无缝采用是关键。虽然 MLETR 已经发展壮大，尤其是在欧洲，但它在亚洲仍处于起步阶段。新加坡于 2021 年采用了它，但跨境贸易需要其他国家达到类似的采用水平。”TASConnect 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Kingshuk Ghoshal虽然英国和新加坡等一些发达市场的大公司在贸易数字化方面取得了进展，但对于小型企业来说，尤其是在欠发达市场中的小型企业来说，情况则是另一回事。Moodey 回应道：“电子贸易的采用率仍然很低，因为需要多方支持电子流通。最大的贸易差距在中小企业和前沿市场，这些市场对必要基础设施的获取有限。”贸易数字化的另一个重要驱动因素是生态系统中的每个参与者都需要使用相同的技术工具。这是一个挑战，因为没有一个平台可以完全满足生态系统中不同参与者的需求。Elms 补充道：“我们面临着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每个人都认为数字化更好，但没有人确定如何实现数字化。除非确信合作伙伴也会这样做，否则公司不会愿意投资解决方案。我猜想，当一刀切的平台出现时，就会出现一个转折点，涵盖从融资到航运的一切。”
一些贸易平台尝试过数字化贸易，但一些显著的失败，如 we.trade、TradeLens 和 Marco Polo Network引发了人们对其商业模式可持续性的质疑。这些平台难以获得足够的采用，限制了其影响力。Seerapu 解释道：“这些平台最初的承诺是利用区块链和其他技术彻底改变贸易融资。然而，许多平台的封闭生态系统限制了参与者的利益，阻碍了更广泛的采用。成功的关键在于建立平台与传统银行系统之间的可互操作性。”虽然这些平台的初衷是好的，但它们却很难获得采用，因为各利益相关者都有自己的利益，让他们达成一致是一项挑战。Ghoshal 表示：“这些平台目标很高，但却忽略了一个关键参与者——可以制定标准的监管机构或行业机构。如果没有监管机构的认可，就很难解决相互冲突的激励措施。我们 TASConnect 的做法是允许企业设计自己的激励措施，从而为企业生态系统创造价值。”标准和互操作性对于数字贸易平台的成功仍然至关重要。国际商会等行业机构为标准化贸易文件所做的努力令人鼓舞。
生成式人工智能、区块链和机器学习等技术的兴起，正在帮助改变贸易和供应链金融，使流程变得更加高效、安全和易于访问。Seerapu 强调：“生成式AI 通过自动创建和验证贸易文件，彻底改变了贸易融资。区块链通过维护分散式账本、降低欺诈风险和支持智能合约，提高了透明度。机器学习通过实时分析贸易数据，改善了风险评估。”解决方案提供商已经开始实施一些新技术，尤其是人工智能，同时他们正在密切评估其他技术的用例。Ghoshal 评论道：“生成式AI 将会继续存在。我们已经开发了人工智能即服务(AI-as-a-Service)，用于情绪监测，特别是在采购和风险管理方面。由于缺乏标准化算法，区块链的采用仍然有限，但我预计基于区块链的工具，如央行数字货币和稳定币将降低成本并提高贸易透明度。”银行也一直在积极参与新技术的概念验证，测试多种使用案例。Spiegel 分享道：“新技术使工作和交易结算的新方式成为可能。区块链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现在正在进行更多的实验。我们在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的Project Guardian下完成了贸易资产代币化的概念验证。我们关注道德和安全问题，目前 生成式AI 仅在内部使用。”
全球贸易显然正在经历变革，那么未来我们能期待什么呢？短期内可能会出现更多碎片化，这将减少贸易量。然而，技术将成为游戏规则的改变者，它将积极重塑贸易格局。Seerapu 表示：“人工智能、区块链和去中心化金融的进步将重塑贸易融资格局。突破性的解决方案将使全球贸易更加民主化，数字解决方案将吸引新的资本来源。监管将在塑造数字贸易生态系统方面发挥关键作用。”另一个积极的发展是互操作性解决方案的进展，在许多情况下得到了监管机构的支持。这将推动基于区块链的解决方案得到更广泛的采用，并促进新的商业模式。Ghoshal 预测，“美元在贸易结算中的主导地位可能面临压力。央行数字货币将成为常态，代币化支付将增加贸易流量。我预计会有更多金融科技公司在贸易融资方面取得成功，从而加速整个市场的数字化。”随着参与者之间合作的加强，贸易生态系统将继续发展，金融科技有望发挥更大的作用。Spiegel 补充道：“我认为贸易支付和外汇在营运资本方面将进一步融合。生态系统将从双边模式发展为涉及多家银行、客户、金融科技公司和监管机构的模式。数字化将加速，金融科技将发挥关键作用。”鉴于进一步征收关税的风险、地缘政治不确定性、可持续性监管要求的提高以及供应链的不断发展，贸易的复杂性仍将存在。促进电子贸易的支持性法律和监管框架将继续发展。再加上行业机构为协调标准而加大的努力，贸易流程的数字化将得到推动。生成式 AI、区块链和机器学习等新技术的使用日益增多，也将刺激银行和金融科技公司不断推出创新解决方案。在一个碎片化的贸易世界中，颠覆性创新也将创造新的机遇，尤其是在企业探索非传统贸易路径时。在实现更大程度的贸易数字化的过程中，那些愿意尝试和合作以抓住日益有利的贸易生态系统所提供的机遇的企业将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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