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没有写东西了,主要是最近太忙了,理论上我应该把所有空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处理一些工作,让同事发觉我有时间写这些闲散文字,怪不好意思的。
表达欲是真的没有过去那么强烈了。我也并不像电子方鸿渐老师那样鄙视foodie。我作为一个劳动人民,还是很羡慕foodie老师们每天可以吃吃喝喝,不事生产,照样在上海混得风生水起。
居上海,大不易。
不过大多数网红啊foodie老师们啊,虽然每天都要到梧桐区来做都市丽人,但家都离这片还挺远的。这么说起来就还好,只要不对坐地铁过敏,生活成本还是不高的。
生活嘛,就是日子叠日子。Foodie老师们嘛,就是地铁换地铁。
前几日机缘巧合又去吃了阿娘面。作为一个元祖“泰和饮食店”食客,我摸着良心说,“斯人已去,来者可追”。阿娘面其实还真的是不错,一碗葱油肉丝面,那就是我小时候南北高架还没造的时候,重庆路上沧浪亭的味道。但这种事情,本不足为外人道,吃点东西不必大惊小怪。
话说回来,不知何年何月,开始流行一种叫做“本帮面”的说法,恕我没有见识,但我真的不知道“本帮面”是什么面,我只知道上海人吃的这种面叫“苏式面”。去年我的那个司机爱吹水,老跟我说他以前自己当老板开一个本帮面馆,但没做好,店垮了,他欠了一屁股债。我说L师傅你是个陕西人,你开的本帮面馆是做biangbiang面吗?他说不是,就是你们上海人的本帮面馆。我说上海没有本帮面馆啊,他说怎么没有,这不是到处都是本帮面馆吗。后来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上海有没有本帮面馆我不确定,但他这份工作肯定没有了。
其实是开玩笑,我这么宽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戏言免掉别人的工作呢。主要是他爱吃葱姜蒜,身上嘴里总是一股辛辣臭味。我也做了努力,在车上放香氛,送给他很好的香水,杯架到处放满咖啡渣。但是都没有明显改善。我想还是算了,一别两宽,他可以放开吃蒜,我可以拯救嗅觉。
我的人生导师文博士曾经教导我,人类除了吃喝拉撒这类基本的生理需求外,还有两个根本的心理需求,一个是存在感,一个是虚荣心。人一定有这两种心态,反之,因为有了这两种心态,人才成为人。所以装逼是本能,不要排斥,也不要因为发现自己喜欢装逼而痛苦,直视它,直到祛魅。
前几日看一篇文章,一位以写稿名义喝很多便宜糟逼葡萄酒的博主去了我负箕十载的第二故乡,其实这位博主之前的文章留给我的印象我愿称之为古典主义装逼派,一些文字诸如“如今只是寻常入住罢了”简直可以和文坛巨匠田朴珺小姐的“哈利波特式城堡”比肩,气质上就和著名电影电视明星靳东很像,喜欢阅读,喜欢给人传递一种“诺贝尔数学奖”得主的底蕴。
像我这种劳动人民,就很欠缺这种底蕴,我总是反省自己。在我看来阅读和刷短视频并没有什么区别,本质都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但是人们的差别心导致在刻板印象里,刷短视频就好像黄教主的现任在学校里拉屎一样是粗鲁的,而阅读就像黄教主的现任吃蛋糕一样是优雅的。
还要排斥碎片化的文字例如我写的这种厕所文学,要看长篇严肃的文字,这样身心可以得到升华。
总之这位博主的文字在描述一些生活细节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好比我之前的那个司机说起本帮面一样眉飞色舞,使我感觉old memory die hard。
这位博主最近写道,她住进了一个很高级的古堡酒店。这位博主这个主题的文章并不鲜见,但每次看都让我想到了一部中国文学史中的煌煌巨著《红楼梦》对第四十回。
不过这次说到这个城堡也是small world,我在岛上工作时候,效力于一个基金,当初2016年,由于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长尾效应,这个酒店易主,新主人买下这个庄园,还需偿还附带的债务,也没有余钱进行refurbishing,需要一笔过桥债,于是找到了我。我在那个酒店里度过了挺长一段时间。实话说,这种老房子即使装修得再好,它本来的功能是给一家人私用,用作公用的酒店,总是怪怪的。
我非常喜欢老建筑,但老城堡酒店,还是留给红楼梦四十回里的姥姥吧。
我记得第一次去项目现场,业主盛宴款待我,宴会之前,我们在living room喝一杯,城堡新主人坚持要为我亲手调制一杯dry martini,结果端来的时候被沙发脚绊了一下杯子没拿稳,兜头浇了我一身。
后来的故事不在这里赘述,总之17年这座城堡顺利装修完成,国内小明星张若昀在这个城堡里办了婚礼,很惭愧,我只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你看,话匣子一旦打开,即使像我这样标榜自己没有表达欲的人,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虚荣心。
不过我并不会因为自己有虚荣心而紧张,因为我已经拥抱了有虚荣心的自己。
金刚经里告诉我们,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所谓佛法者,既非佛法。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戒除虚荣心是放下我执,那么拥抱虚荣心就是放下戒除虚荣心这个我执了。
综上所述,放心地把这个世界当作大观园吧。